第77章 羊头俑
这东西大约有食指长短,手腕粗细,形状复杂,却又自有规律,仿佛就在皮肤下方,轻轻一按就能清楚的感觉到。
我便赶紧告诉王全胜,安排王小姑娘去医院拍片子做检查。
去的是省城最有名气的私立医院,到现场的时候,院长带着一堆医生护士亲自迎接,亲自按排检查会诊。
片子拍出来一看,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是一尊雕像,半个巴掌大小,羊头人身,形状怪异。
不是在皮肤底下,而是在胃里!
王全胜吓了一跳,立刻找人安排手术。
一般人想做个手术光排期就得好几天。
可王小姑娘当天下午不到天黑就做上了,而且还是最顶级的专家给做的。
手术不是很复杂,没多大会儿工夫,护士就用托盘把那东西端了出来。
这回看得更清楚了。
这是一尊羊头人身俑,通体暗绿,陶瓷制成,线条流畅,细节丰富。
它穿着身宽大的袍服,手里捧着笏板,跪坐于地,嘴角微翘,带着股子诡异的笑容,一对黑漆漆的眼睛,仿佛活物般,透着股子不应属于死物的灵活。
从塑造手法和陶瓷工艺来判断,这玩意应该是当唐朝的,川中博物馆里有类似的瓷俑,价值不菲,拿出去卖的话,五百万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东西值不值钱,而在于这么大个玩意,是怎么到王小姑娘胃里去的?
她又不傻,还能自己生吞下去不成?
这事儿现在只能问王小姑娘,可现在她刚做完手术,全麻未醒,只能等她从ICU里出来再问。
但傻子都能想到,这里面必定有阴谋!
王全胜脸色铁青,开始各种打电话安排人。
这可就涉及商业斗争,私心恩怨。
我只是来净宝的,不想卷进这些闲事儿,又给王小姑娘重开了副去噩的药方,就向王全胜告辞。
王全胜也不强留我,只是请我这两天暂时不要离开省城,万一王小姑娘有什么变化,还要再麻烦我帮忙。
我不知道别的净宝天师有没有售后服务,但既然帮人那得帮到底,想一想王小姑娘也挺倒霉的,那么大一个东西塞胃里,别管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不会是让人身心愉快,便应了王全胜的请求。
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那常年只有三位数,少有超过四位数的户头上,已经躺了七位数。
王全胜付了我一百万整。
这着实让我有些晕乎乎的发飘。
做净宝天师果然很赚啊。
这要一次一百万,干上一百次,我可就亿万富豪了。
当然,我心里也清楚,正常净宝应该是赚不了这么多的,这次是事情特殊,揭出针对王家的某种阴谋,所以这里既有净宝的酬劳,也有答谢我的意思。
美了一会儿,我就有点犯愁。
那个羊首人身俑被我带了出来。
这玩意是噩物,再值钱王全胜也不敢留,就把东西托付给我处理。
净宝需要环境,封闭,清洁,安静,是基本要求,不是随随便便在哪儿都能搞的。
我在省城光杆一个没房没地,祝春晓家倒是空着呢,可那地方用不了啊。
想来想去,只能给夏思雨打电话求助。
这会儿工夫已经快半夜了,本以为她已经睡下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哪知道这电话一接起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就从话筒里传出来。
人家这夜生活丰富得很,蹦迪呢。
费了好大劲儿才算突破噪音的干扰,把话说清楚。
夏思雨建议把东西放到研究所。
现在祝春晓用的那一层现在闲置着呢,虽然做了几次常规消噩处置,但吴主任还有些不放心,要再封闭十五天,确认没有问题才能重新启用。
那里有祝春晓专门做净噩法事的房间。祝春晓是北方第一净宝天师,在研究所里也是专门从事噩物和传统净噩方法,所以设这样一个方间不仅没人有异议,而且还得到了一笔专门的改建拨款。夏思雨说我们可以偷偷溜进去,把东西处置好再溜出来。
现在这个点研究所都下班了,我一个外人根本进不去,只得去迪吧接夏思雨,然后驱车前往研究所。
蹦迪到半夜的夏思雨满脸通红,还有一身的酒气,从迪吧里出来的时候,还跟着三个年纪相仿的女生,全都嘻嘻哈哈地挤进车里,对着我左看右看,满脸八卦。
一介绍全是她大学的同学,如今都已经工作了,只有她还在读研,今天是她生日,出来聚一聚,正好借我的车送她们回家。
上了车她还说呢,刚好白天落下东西在研究所,本打算一会儿蹦完迪去取,正好一起办了。
等把三个女生都送回家,又取了钥匙,再转到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整个研究所的大院都是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吓人。
夏思雨喝得不少,现在酒劲儿有点上来了,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一绊三趔趄,我生怕她一跟头折到哪儿去,一手拿着羊头人身俑,一手扶着她往楼里走,本来是想让她借个力,哪知道她干脆大半个身子都挂在我胳膊上了。
这姿态正理很是暧昧的,可软玉温香的感觉是没有的。
满鼻子都是酒味儿汗味儿,有点呛人,而且她个高还健实,看着不胖,实际上特有肉,架着特沉。
等上到三楼,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我胳膊都酸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让她站直点,别挂我身上。
夏思雨就笑嘻嘻地说我不懂怜香惜玉,多少人想这么亲近她都没有机会呢。
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站直了,甚至还松开了我的胳膊,自己往前走。
这刚一迈步,脚下一绊,就一头往前栽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赶忙去扶她,哪知脚下也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没站稳,身体失去平衡,也跟着摔了过去,跟夏思雨当场摔成一团。
我撑着地面想爬起来。
可摸到地方却是又滑又腻,手按上去直打滑,根本就借不了力,反倒又摔了一下。
我伸手在身边的地上摸了一把,湿冷粘滑,同时还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