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辈子欠你的
为了给他炼制这枚丹药,方才又杀了一只媚灵,她的精气险些亏空。
她抬手将丹药送到他的嘴里,触到那柔软的唇,她瞬间将手抽了回来,脑海中浮现出方才那暧昧的画面,耳根滚烫。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又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道:“我上辈子欠你的?”
又抱怨了几句,她从他半敞的领间掏出一个白玉吊坠,上面有污浊的黑气缠绕着。
传闻烨王是个短命鬼,宫里所有的御医都对他的病束手无策,更是一早就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二岁。
虽有那颠倒众生的倾城容貌,雍容尊贵的身份,仰慕他的女子不少,可真正愿意嫁给他的,却是寥寥无几。
夜瑾辰每日痛苦不已的心疾,翻遍京城所有的医者都没有法子治疗,只因他找错了方向。
这不是病,是邪祟附体,寻常的药是治不好的。
而这心疾的来源,便是他藏在里衣的这块玉坠。
本来她是不想管这事儿的,只是吊着他每半月来到这医馆拿丹药压制,勉强能行。
但如今盛锦棠的婚事算是黄得透透的了,这个夜瑾辰不像是好惹的家伙,若再不替他解决,怕是要缠着自己一辈子!
她双手结印,便要将那黑气驱散,却看着那玉坠慢慢顿住,手中凝结的气也逐渐消散。
这个玉坠,她见过的……
小时候她偷跑出府,也遇到了一个偷跑出门的小少爷,两人玩了好长一段时间,却都不曾说过自己的身份。
只是后来认识盛锦棠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不信邪地撩开他的右手手臂,小手臂偏左的位置,有一圈小小的牙印,那时的她掉了颗乳牙,在牙印的左边还有个缺口。
她像触电一样地甩开他的手,满脸都是匪夷所思的神色。
“不会这么巧吧……小时候跟我一起玩的那个人,竟然是你这个讨厌鬼?!”
思绪混乱间,她又瞥见那枚精致的雕花玉坠。
小时候他偷偷给她看过,说是他的爹爹送给他的,他片刻不离身。
玉器娇贵,他怕磕碰,便一直藏在里衣中。
若他真是昔日的小皇子,先帝早在十年前已经离世了。
所以……这玉坠,是他父皇留给他的遗物。
过去十几年,他仍佩戴在胸前,可见他对此玉坠有多重视。
若是将这玉坠的邪祟驱除,玉坠难免碎裂,可若是不除,他怕是真活不了几年了。
思前想后,她将玉坠从他颈前摘了下来,收到了里屋。
须臾,她从里屋出来,拍了拍手,看着他敞开的衣襟,还是别扭地蹲到他的身前,别开眼给他穿好。
不知怎的,方才还气血亏空,可一靠近他,似有源源不断的气息涌入,让她的体力恢复了不少,所以才有力气扇了他那么多个巴掌。
她俯下身,陶醉地在他身上闻了闻,明媚的桃花眸一亮,是紫气!龙脉特有的紫气!
若是天天有这样好的补品,她可不愁自己精气耗尽,卧床不起了。
“将来我……吸……一定……吸……要找个王爷……吸……捆在家中……吸……抽干了他!”
夜瑾辰的耳畔隐约听到了云清的声音,他蹙紧了眉,睁开混沌的双眼,便看到少女像狗一样在他的身上嗅来嗅去。
他捏紧了双拳,低着声音道:“什么虎狼之词?!云清!你竟然想趁人之危,强占本王清白?给本王滚开!”
“咳咳咳!”云清一口气没吸上来,听到他的声音险些岔了气,猛锤自己的胸口,抬手捂住他乱说的嘴,道,“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夜瑾辰恼怒地瞪着她,一手甩开她捂着自己的手,抬手指着她的鼻尖,道:“你!”
随着表情的变化,他只觉脸颊有了丝丝痛意,他蹙眉嘶了一声,抬手一碰,皮肉都是滚烫的。
云清瞥了一眼上左右脸上对称的巴掌印,方才她本来已经扇累了,可看到他的左脸比右脸多了一个巴掌印。
强迫症患者的她,还拼尽最后的力气把巴掌成功打在了他的右脸上,舒服了!
而他摸着脸上最疼痛的地方,就是那最后一个巴掌印。
她倏地站起了身,双手抱胸,朝他道:“我说你这人有没有点良心啊!中了那样的毒跑过来害我,要不是我好意救你,你以为你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地跟我跟我说话吗?!哼,狗咬吕洞宾!”
“你说本王是什么?”夜瑾辰不善地眯起眸子,手撑着地起了身。
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人凑近自己,云清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从袖间拿出一个空了的小瓷瓶,在他面前摇了摇。
他认识这个瓶子,是装治疗他心疾的丹药瓷瓶。
果然,见了那瓶子,他止住了脚步。
他的身形顿了一下,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那本是一股股的痛意已经消散去了。
他的手掌垂落,另一手从袖间拿出一枚银元宝,“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云清看着锃亮的银元宝,这位顾客,寡言少语,脾气暴躁,但是钱多大气!有当冤大头的潜质!
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看着夜瑾辰离去的背影,云清挥舞着手绢:“老板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听到这话,夜瑾辰匪夷所思地转过头,看了看她医馆的牌匾,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道:“你咒本王?”
云清捂了捂嘴,而后露出僵僵的笑意,道:“王爷听错了,祝王爷早日康复!”
夜瑾辰不再计较,上了马车,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去镇北侯府。”
“王爷……盛大小姐她……”马车前坐着的护法裴玄朝帘内开了口。
“说。”
裴玄神情纠结,朝帘内的他低语了几句。
语落,夜瑾辰蹙着眉,眼底透着一丝嫌恶,道:“回王府。”
“是。”
镇北侯府,盛锦棠闺房门口。
房屋门紧闭,丫鬟家丁们都跪在了门口。
栀星一身素青色的衣衫,快步朝房门走去,推开房门,一股难闻的臭气袭来,她伸手捂住鼻子,走到屏风后面,便见到了啜泣不已的盛锦棠。
盛锦棠披散着长发,泪痕在脸上凝结,妆被糊了一片,看着好不狼狈诡异。
她坐在浴桶之中,桶内是大把的花瓣,听闻盛锦棠的丫鬟将全侯府的花儿都摘了个遍,给盛锦棠泡澡,可还是掩不住她身上奇怪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