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刘鲲等人闻声抬头，只见常胜身后站着个俏生生的姑娘。
“小姐何出此言？”
面对刘鲲的询问，刚才开口的红衣姑娘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不答反问道：“你是谁？”
“在下刘鲲，这两位是我的盟兄弟，如果之前他们有什么得罪之处，刘鲲在此代为赔罪。”
红衣姑娘闻言脸上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兄弟三人，然后将目光落在苏蕊身上。
“你又是谁？”
眼见对方如此无礼，小丫鬟绫音小嘴一张，气愤地反驳道：“问了半天，你又是谁？”
“本姑娘凭什么要告诉你？”
“那我家小姐凭什么要告诉你呀？”
苏蕊见两人针锋相对，连忙开口道：“这位姑娘，民女苏蕊，是他的姐姐，舍弟虽然顽劣，但绝不会目无王法，劫夺财物，我想此事定有误会。”
“哦？误会？好哇！那就让他自己说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误会。”
听到红衣姑娘话里有话的嘲讽，苏云窘迫得满脸通红。
“这位姑娘，事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俺兄弟只是借用姑娘的马匹兵刃，您这个抢字用得实在是不太恰当。”
“借？你说的倒是轻巧，既然是借，难道不应该问问主人吗？圣人曰：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由此可见，你这位小兄弟即便不是强盗也是个小偷。”
红衣姑娘伶牙俐齿说得常胜哑口无言。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济海！”
听到姐姐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怒意，苏云正要开口，却听常胜抢先说道：“哎呀！都怪俺，这事和小五子没啥关系。”
当着众人的面，常胜将小校场比武的经过和盘托出。
刘鲲听完沉吟不语，平西城都护方敏他曾经在荣亲王行辕与其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和荣亲王的关系本就耐人寻味，如今皇城比武夺帅他的部将精锐尽出，再加上小国舅曹荣，看来荣亲王一党对平北元帅势在必得。
“你们怎么了？不就是个不入流的中郎将吗？别说只是伤了他，就算杀了他又能怎么样？”
红衣姑娘一边说一边不屑的撇了撇嘴，似乎在她眼里中郎将和草窠里的蚂蚱没什么区别，随随便便一抬脚就能踩死十个八个。
“哎呦喂！小姑奶奶，您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好家伙！吹起牛来比俺老常还溜。”
红衣姑娘闻言先是给了常胜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本姑娘乃是当今天子的三公主赵琪。”
随着红衣姑娘此言出口，在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就在大家准备大礼参拜之时，三公主赵琪猛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本公主是趁人不备偷溜出宫的，如果泄漏了身份，唯你们是问。”
“喏。”
“公主殿下，舍弟年少无知，还望殿下恕罪。”
三公主见众人神情有些拘谨，上前一步拉过苏蕊的手腕，爽朗笑道：“哎呀！一场误会而已，更何况本姑娘又没有怪过他。”
“这样吧！你们请本姑娘吃一顿大餐就算赔罪了，怎么样？”
“恭敬不如从命。”
入夜时分，华灯初上。一道娇小的人影顺着宫墙悄悄溜入皇宫大内。
“公主，您怎么才回来呀？这都什么时辰了！”
“怎么？有人找我？”
“那倒没有，只不过奴婢担心您嘛！”
三公主闻言微微一笑，喜滋滋地说道：“今天本姑娘遇到一块木头，有趣极了。”
“木头？”
婢女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实在想不通一块木头能有趣到哪里。
翌日清晨，三公主破天荒的早早梳洗完毕。
“公主，您怎么起的这么早？难道又要去找那块木头？”
三公主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然她脸色一沉，肃然说道：“木头也是你能叫的？掌嘴。”
在婢女惊惧的目光注视下，三公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突然呵呵一笑，撇下满头雾水的贴身婢女又蹦跳着溜出宫去。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五月端午已经到了。
这天早上，刘鲲与常胜早早洗漱完毕，静等苏云前来相会。
时间不大，苏蕊差家人送来口信，称弟弟被父兄严加看管，无法前来为刘鲲助威。
“小二，备马。”
随着常胜一声呼喝，小二从后院牵出两匹战马，在马背上还各自搭着一个黑布口袋。
“这是啥？”
面对常胜疑惑的目光，掌柜的上前一步解释道：“二位将军，此番校场比武从卯时开始，酉时结束，中途不得离场，所以小人特意为二位将军准备了一些吃食。”
“哈哈哈，好，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老三，赏。”
刘鲲闻言强忍笑意，自己这位二哥除了讲感情重义气，可以说是一身的毛病，貌丑、舌长、莽撞、是非、好赌还抠门儿。
“多谢掌柜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掌柜的接过碎银，满脸堆笑，呼唤小儿点亮灯笼，送二位将军步步高升。
兄弟二人接过灯笼打马上路，只见官道上灯火闪烁，人喊马嘶，前来比武的各路豪杰从各个方向汇聚到一处，向着大校场的方向缓缓前行。
约莫当个时辰之后，众人来到大校场门前。
由于时间尚早，大校场四门紧闭，四周丈余高的围墙上有军兵把守，戒备森严。
“咚，咚，咚。”
伴随着三声炮响，围墙上有军兵高喊道：“各位将军请熄灭灯笼火把，准备入场。”
片刻之后，校场大门开放，刘鲲与常胜一提丝缰，打马入场。
入场之后，刘鲲游目四顾，只见大校场占地颇广，此番前来比武的豪杰不下数千人，可是进场之后丝毫看不出拥挤，四周高墙上彩旗飘飘，彩旗上绣着五府八十一州郡的标号，彩旗下高搭席棚供众人休息纳凉。
在校场中间有八处用小彩旗围成的梅花圈，看样子应该是比武较技之所。
再往远看是一座点将台，高有三丈，上面挂着灯笼彩带，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香案上星火点点，当今天子的圣旨供在中央。
香案前并排放着三把太师椅，想来必是三位主考大人的座位，只不过眼下三位主考还未到场，只有两排军卒傲然挺立。
在点将台下另有一座席棚，里面摆着两张桌子，四把椅子，席棚前戳着一块金漆招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标名挂号。
“二哥，镇南府在那，我们过去。”
等兄弟二人找到位置刚刚坐定，就听有军卒高声大喊道：“主考大人到。”
随着这一声喊，锣鼓喧天，三乘大轿在军卒的簇拥下来到场中。
刘鲲借着灯光凝目观瞧，第一个登台的是一位顶盔贯甲的武将，正是老元帅苏魁，紧随其后是一位文官，头戴金翅，身着蟒袍，腰横玉带，看年纪六十往上，大概便是当朝太傅裴世基，最后一位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长得白白净净轻眉细眼，满脸含笑，听说是司徒高进。
就在刘鲲暗暗观察之际，忽听有军卒一声高呼。
“时辰已到，关闭校场。”
紧接着三声号炮，锣鼓齐鸣，比武夺帅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