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跟猫田已经同桌三年了。
我知道,猫田嘴上让我别抛下他,其实是他不想抛下我,是我离不开他。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猫田在保护我。
我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当同桌的时候,彼此没什么交集,也从来都没说过一句话。直到有一天下午,课间十分钟的空隙,猫田趴在桌位上睡觉,我刚从教室外面回到座位上,翻开书本的时候,一只蛤蟆突然跳了上来,我条件反射地尖叫了一声:“嗷——”
又是恶作剧。
午后昏昏欲睡的大家被我嘹亮的声线吓醒,坐在后排的两名女生幸灾乐祸地哄笑着,教室陡然响起了清脆的笑声。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我没用地呆坐在原地,无所适从地暗暗啜泣。
“你们吵到我睡觉了。”没想到,猫田揉了揉眼睛,脸上冷冷的,“陈意如你这个丑八怪,如果再恶作剧我就把蛤蟆塞到你的胸罩里,臭A妹!”
当时,猫田抓起那只蛤蟆的小腿,木然地转过身去,后桌的同学都猛地往后仰了身体。
“这是这个月的第10只蛤蟆了,请问你这只蛤蟆精的胸部什么时候从飞机场变成了养殖场?”
“关你什么事啊?”
“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睡觉了,怎么办呢。”猫田跨出座位,众目睽睽之下朝陈意如走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呆愣地盯着猫田的一举一动。
猫田走到陈意如的跟前,左手猛地扯过她的领口,佯装要把那只很丑的蛤蟆往里头塞,陈意如哇的一声开始求饶。
我看傻了。
结果,猫田停下手中的动作说,你去做件事,我就饶了你。陈意如声音颤抖着问:“什……什么事?”
猫田把蛤蟆轻扣在陈意如的头顶上,手一放,只说了两个字,放生。
随后,猫田重新趴在桌位上。我暗暗地跟他说,谢谢。
那是我们第一次对话,猫田闭着眼睛,脸依然冷冷的:“别谢,担当不起,我又不是为了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烦你们女生哭哭啼啼,像任人宰割的猪。”
那时候的猫田拥有永远吃不胖的体质,身材瘦削得看上去弱不禁风,但身体里却总是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好像永远也用不完。
“人活着,只能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只能被自己喜欢的人欺负。其他人,不行。”
后来,似乎得知这句话是猫田的座右铭之一。也是很久以后,我才从猫田身上学会的道理。
眼看雨水越来越大,但直到上课铃声快要打响,学校门口聚拢的人群还迟迟未见减少。
“不知道新来的转校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猫田再次嘱咐,“不管谁来,都不能答应老师调座位,知道了吗?”
我使劲点点头:“嗯,我们是时代姐妹花,永远不分家。”
猫田说,我呸。
随后,我跟猫田走进校门,猫田又提了一嘴:“忘了告诉你,第一件恐怖的事里,幽会的两人摔到了池塘里是没发生什么,但真正恐怖的是,听说两人是莫名被推下去的。”
“你……说什么?”我打了个激灵。
猫田见我脸色铁青,勉强地笑笑,不明就里:“骗你的,我编的。”
“真的吗?”
“走吧,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