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末世(三)
阎芜刚想打开车门,把里面的丧尸拖出来,却发现驾驶座的丧尸猛得扭过头来,朝她嘶吼一声。
阎芜还没说话,她身后的小丧尸冲了上来,对着驾驶座的丧尸叫得比它更凶。
驾驶座的丧尸被吓到了,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没再吼叫,然后把僵硬的手放到方向盘上,看向车外的阎芜。
阎芜安抚地摸摸小丧尸的头,看这断脖丧尸的动作,似乎还残留着生前为人的出租车司机的本能。
只是这僵硬的肢体真能跟得上残留的记忆么?
阎芜不怕死,颇有兴趣地拉开后车门,把小丧尸塞进去,自己又坐了进去,“师傅,腾跃酒店。”
驾驶座的丧尸慢悠悠地发动汽车,而后车子一骑绝尘,在宽阔的大道上飞驰。
后座的阎芜和小丧尸因为出租车一瞬间的加速都往前磕了一下。
小丧尸撞到前座还是呆愣的模样,阎芜揉揉被撞红的额头,倒是有些惊讶。
这世界的丧尸还真不一样啊,在小说里类似断脖丧尸这样的丧尸都是低级丧尸,只有嗜血本能,哪还会开车啊。
这个世界对丧尸似乎格外优待。
虽然丧尸失去人性,随着末世发展却获得更强大的肉身和反应速度,甚至还保留着身为人的部分本能。
阎芜不知这是好是坏,但对于存活的人类来说,这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腾跃酒店门口,断脖丧尸歪着头坐在驾驶座上,呆滞的模样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它飞快的车速。
阎芜带着小丧尸下了车,高楼大厦处处充满大城市的感觉,只是气派的门前有几滩不合时宜的血迹。
避开干涸的血迹,阎芜径直走进酒店里。
腾跃酒店的大厅富丽堂皇,处处装饰都能让人感受到金钱的味道。
大厅里只有一个丧尸呆滞地站在前台,只在听到门口玻璃门被推动的声音时扭了扭头,而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阎芜带着小丧尸站到电梯前,按下上升键,电梯缓缓打开,这里的电梯还在运转。
两只丧尸乘着电梯到了酒店顶楼。
酒店顶楼空无一人,走廊两侧的壁灯泛着暖光,柔软的地毯铺满整个走道,墙上挂着漂亮的壁画,不远处的墙角摆放着末世中难得一见的正常绿植。
阎芜对此很是满意,拉着小丧尸进了总统套房。
套房里不只一间浴室,阎芜把小丧尸推到浴室里后,转身走进另一间浴室,好好洗了个澡。
等她洗完出来,在房间里转了转,才发现这层楼的主人在末世来临前似乎是住在这里的。
因为她在卧室里发现了挂在衣柜里的几套男人的换洗衣物、桌子上的电脑以及放在墙角的行李箱。
桌子上的电脑还有电,只是需要密码解锁,阎芜没多少兴趣,转身去摆弄行李箱。
行李箱里没多少东西,不过里面放着男人的皮夹,阎芜打开一看,好家伙,好几张黑卡,还有烫金的名片。
“陆灿,陆氏集团总裁……”
阎芜读到一半就笑了,这姓氏,这身份,放到正常言情文里妥妥的霸总。
这时,一张卡片从皮夹里掉了出来,阎芜伸手拿起来,是陆灿本人的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照片里的人很帅,普普通通的证件照都无法掩盖其风华,但是这张脸怎么越看越熟悉呢?
阎芜盯着陆灿的照片看了良久,才发现这人怎么和她的小宠物长得一模一样!
她拿着身份证离远了一点儿,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分毫不差。
阎芜挑挑眉,她这随手一养就养到个总裁,还真是有意思。
看到这张照片,阎芜才想起来还在浴室洗澡的小丧尸,估摸着从小丧尸进去到现在过了得有两个小时了吧,它怎么还不出来?
出于主人的责任感,阎芜放下身份证去浴室看看小丧尸……哦不,现在应该叫陆灿了,陆灿的情况。
阎芜站在浴室门口,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浴室门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她只能敲敲门,“陆灿,你还没洗好吗?”
话音刚落,浴室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阎芜没来得及闭眼,一下子就看到浑身湿透的丧尸,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灰白的脸好像又白了几分,黑衬衫紧紧贴着他的皮肤,映出腹肌的曲线。
阎芜没有世俗的欲望,只有想笑的冲动。
她忘了他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丧尸,还用人类的思维去想他,以至于现在陆灿变得像只淋了雨的大狗狗。
阎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陆灿,脱衣服。”
面前的丧尸没动,它对阎芜说出来的前两个字表示不解,虽然后面也似懂非懂。
阎芜对自己喜爱的东西极有耐心,指着丧尸解释道,“你叫陆灿,我在喊你的名字,陆灿,陆灿。”
她重复了好几遍,陆灿才反应过来,食物在叫他。
所以当阎芜再次说出陆灿两个字时,他的视线停留在阎芜的脸上。
阎芜觉得自己养的这只丧尸真聪明,一点就通,而且他的思维似乎正慢慢朝人类发展,至少理解能力在逐步上升。
这就是丧尸的进化吧。
而她这个bug可能就代表了这个世界丧尸进化的极限——极端像人又不做人。
阎芜教给陆灿脱光光和洗澡澡的方法后,就离开了浴室。
毕竟她的宠物在生理上来说还是个正常成年男性,她这个主人要避嫌。
等到陆灿洗好出来时,阎芜已经在卧室看了一集电视剧了。
或许是腾越酒店的设施做的太好,这里居然有水有电还有网,简直神奇。
要知道,除了华国现存的人类基地外,只要是废城,几乎都处于停水停电断网的状态,像阎芜之前待的商场,一到晚上,漆黑一片。
阎芜窝在柔软的大床上,面前摆着陆灿的电脑,正在放映末日前的当红偶像剧。
洗完澡的小丧尸循着声音和味道走到卧室,顶着一头乱糟糟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床边直勾勾盯着阎芜看。
阎芜知道他在想什么,招招手示意他蹲下来,“过来。”
陆灿反应了几秒,才移动僵硬的四肢,两只手扒着床沿蹲在床边,像极了卖乖的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