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研究与发展:智慧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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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智慧经济条件下的经济运行及其规律

以移动互联、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兴信息技术革新浪潮已经突破技术领域的颠覆性创新界限,向产业领域融合扩散,在全球范围内引发新一轮的产业变革,推动工业生产力向数字生产力的重大革新方向演进,并重塑与之相适应的一系列社会生产生活方式、经济运行机制以及社会规则,推动社会经济形态由“工业社会”向“数字经济”转型。

1.智慧经济的概念

智慧经济是一种趋势经济,代表了世界经济未来的发展趋势和经济形态,目前正迅猛发展但尚未到达最终形态;智慧经济的范畴、意义远超产业经济,将其简单理解为“信息产业”或某些产业的数字化未免太过狭隘;智慧经济代表的是未来的社会经济形态,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另一种全新的社会经济形态。在智慧经济条件下,网络和信息技术促使交易效率极大提升、要素结构发生重大变革并引发社会生产过程及其一系列运行机制的改变,突出表现为生产分工高度专业化和生产的迂回程度加深,异质性需求和模块化生产不断自我循环累积,通过规模经济和网络协同效应形成虚拟、灵活的网络化企业组织和结构,以数据获取能力和创新为驱动力在全球范围内重构价值链和国际分工体系等。

2.智慧经济条件下的经济运行及其规律

在智慧经济条件下,生产中最重要的资源由稀缺性的土地、资本等物质要素资源转变为具有非排他性、非消耗性的无形信息资源(信息、数据和知识等要素资源)。生产要素及其结构的变化会引发社会经济生活及其一系列运行机制的适应性变革。

(1)微观领域的经济活动 微观领域的经济活动包括消费者的消费活动、生产者的生产活动以及市场结构。

1)消费者的消费活动及其特征。消费活动具有网络增值效应:新用户接入某一商品或服务会自动增加消费网络的节点,数以万亿的网络节点的增加将以几何级的速度增强整个网络的效用和福利水平。因此,消费活动的网络外部正效应会带来极大的规模效应。

消费需求的异质性特征明显。借助于大数据以及数据挖掘、分析等技术,企业对获取的海量数据进行分析、匹配、行为模拟等,以技术手段预测消费者的真实需求,锁定和掌握隐藏在同质产品消费中的异质性消费需求。与此同时,消费市场中过去被忽略的具有典型“二八定律”的长尾部分的大量异质性需求被挖掘,解决了异质性需求与规模经济的矛盾,奠定了模块化企业生产和网络协作型供给的基础。

消费者“主权”的回归。消费者行为的改变深刻影响了市场结构,这主要表现在:数字化消费模式打破了传统的“产品研发-生产-消费-消费者”的单向生产消费模式,生产者的价值创造活动围绕消费者展开,消费者对产品及其服务具有定价权、选择权、评价权以及产品生产设计的参与权和主导权,最终形成在产品全价值链活动中具有话语权。

2)生产者的生产活动及其特征。生产呈现边际收益递增规律:在以信息、数据为投入要素的生产中,边际收益呈现递增规律。其原因在于,数据、信息等生产要素具有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特性,在既定生产投入基础上,数字产品及其服务的产出数量的增加并不会使边际成本递增,使生产可能性边界向外扩展成为可能。

企业组织形态无边界化和全球网状供给链的构建。消费市场的深度变化引发生产活动进行相应调整。一方面,企业专注于更具核心竞争力的模块化生产,生产活动被进一步细分为更多的工序,生产迂回程度加深,产业链的细化和增加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分工协作更加全球化;另一方面,不同产业在价值链环节具有竞争优势的异质企业依靠市场机制进行社会分工和协作,共享网络协同效应创造的成果和价值,构建价值网络体系并明确各个企业在其中的定位和发展模式。在价值网络体系构建过程中,企业组织呈现柔性化和无边界化的智慧型创新组织形态,而设计研发、供应链管理、制造生产等的跨领域合作协同实现了全球价值链的重新整合,并构建了良性循环的全球网状供给链条和竞争力格局。

3)市场结构改变及其作用机制。数字产品或服务的市场均衡价格形成机制面临深刻改变,突出表现在:数字产品和服务的定价存在困难,原因在于其特殊的生产成本结构难以形成自然的需求曲线,以及广泛存在的搭便车行为,市场均衡点的存在及稳定与否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

市场结构发生深刻变化。创新性技术及其应用催生出更加专业化、丰富的社会分工体系和运行机制,并促进中间产品和最终消费品细分市场的形成和整体市场规模的扩大;新兴信息技术消除了信息不对称可能导致的在生产环节因偏离真实需求而产生的生产偏差,以及在消费领域因大量异质性需求产生的对技术的忽视,有助于实现消费者剩余及整个社会帕累托改进;在某些细分差异性产品市场,市场可能处于垄断或寡头垄断的状态,并呈现出很强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特征(这主要得益于模块化技术的成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规模经济和多样化生产之间的矛盾调和)。

(2)中观层面的经济活动及其特征 创新性技术及其应用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新模式、新产业和新业态的出现,促使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广泛融合并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其影响主要表现在:首先,新兴产业部门大量涌现。借助于新兴信息技术和数据挖掘分析技术,消费端的创新需求不断被挖掘创造,通过互联网技术实现供给与需求的快速匹配和对接,促进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的不断出现。其次,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广泛深入融合,推动了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产业结构优化。现代信息技术向其他领域的快速扩散及其融合,重构了企业生产活动的各个环节,能够显著提高劳动生产率和经济效益,持续改进企业的管理水平和生产服务方式。在这个过程中,数据、知识和技术的产出贡献度不断提升,推动产业结构软化和经济结构服务化,引领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优化。再次,制造体系实现向智能制造转变。这场变革以智能化、数字化技术和现代制造技术为基础,以异质性定制消费为起点,通过开放智能制造平台和网络化制造系统,使制造生态系统本身的能力和效率成为产品创新、价值创造的关键环节,这种个性化、高效灵活的新兴生产范式颠覆了传统生产范式下的工业组织结构、产业竞争范式和全球竞争格局,在数字经济条件下重塑国家竞争优势。

3.宏观层面的经济形态演进

当新兴颠覆性技术在社会生产各个环节和众多领域创新应用及其渗透融合时,在某一时点会带来全要素生产率的质的变化。这种变化的关键在于,社会存量知识不断积累,信息已经历了从量到质的蜕变,一系列技术创新浪潮不断涌现,与社会经济规则、结构制度等的适应性变革与变迁相得益彰,最终表现为一种智力型、知识型和创新型的全新经济形态。同时经济社会各领域从工业化向智能化和数字化方向转型,与数字经济生产力相适应的诸如社会认同、文化构建、社会经济规则和政治治理等在内的一系列社会经济规则体系也在发生适应性演进并逐步建立起与之相适应的一整套社会规则体系,重塑社会经济生活全貌。当然,我们仍应警惕新兴创新技术可能产生的劳动力挤出效应对劳动力市场带来的巨大冲击。

4.国际产品价值链和国际产业分工体系的构建

生产技术与交易技术的创新及其应用,为全球范围内市场规模扩大和经济一体化奠定了技术基础;以互联互通为要义的数字经济,借助便利化的网络信息技术促进了生产要素(特别是信息、数据和知识等无形资产要素)的流动,实现了全球范围内资源的配置;以产品供应链构建为出发点,企业通过专业化的生产分工和创新驱动实现差异化生产和价值链环节的锁定,并通过与产品供应链上不同环节的企业协同构建全球网络化供给和国际分工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