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培养感情的好地方
“再过些年成了亲，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就真的要羡煞其他家的姑娘了。”苍枫状似无意地往顾玥碗中夹了一筷子鱼肉，这季节河湖冰封，一尾鱼的价格可不便宜，“顾伯父对女婿可有什么要求？”
“没要求啊！”屋子暖和起来后，相柳也不必总潜在温水中，顾玥又夹了块自己爱吃的肉喂给小东西，“我爹根本不想要女婿……”
苍枫理解：“顾伯父舍不得女儿实为人之常情。”
顾玥耸了耸肩，道：“我们顾家，就没有几个姑娘是成了亲的。”
顾家是个典型的阳盛阴衰的家族，不说本家一脉，血脉亲近些的旁支都是好几代才有一个女儿诞生，当然，除了顾家人外少有人会注意这事。
“若是没遇上真心喜欢的，待字闺中又如何？家里又不差我这口饭。”
苍枫笑了笑，没将那句“顾五姑娘真不是寻常人家能喂得起的”给说出口，他又问：“那玥姑娘想嫁个怎么样的如意郎君呢？”
谁都不动筷了，他们对视着，静默着，炭盆发出烛火溅起的声响。相柳半晌没等来主人的下一轮投喂，自个儿探头去挑爱吃的去，伙计送来最后一道菜时畏惧于怪异的小蛇，迟迟不敢将盘子放置在圆桌上，苍枫接过后他便匆忙跑出。
餐盘落定，少年就着俯身的姿势靠近尚且稚气未脱的姑娘，呼吸喷洒在彼此的面庞上，他状似轻快：“这个问题把你难住了？”
玥姑娘还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问题于我而言不难。”顾玥像是刚回过神，“于郎君们就比较难了。”
“哦？”苍枫重新坐好，颇为好奇难在何处。
她说得理所当然，“修炼的速度怎么也不能比我大哥哥慢。”
这条件就不是比较难了，苍枫支棱着胳膊，揉了下额角：“所以这就是顾家女嫁不出去的原因？”
“难不成与个吃软饭的相守一生去？”她的反问理所当然。
灵力修为不高的灵师不可能在这个世道上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若是她与这样的灵师成亲，就全都要仰仗顾家帮扶了，这是顾玥绝不乐意去做的。
若是男方能在顾珩的那个年龄达到与顾珩相当的实力，自是不愁在这世上拥有一席之地。
“你倒还真是不怕嫁不出去。”
在年轻一代中，能够达成她所要求的，就只有被她当作亲兄长对待的祝以尘和在场的苍家少主了。
与这姑娘青梅竹马长大的少年都太多优秀，资质平平的若是能让她瞧上，那才叫奇事。
“呸！呸！呸！”顾玥一连呸了好几声，“今日是我寿辰，就不能说些吉利话吗？”
苍枫以茶代酒敬了玥姑娘，“那玄夜就祝玥姑娘早日养好灵脉，觅得……良缘。”
若不为那残破的灵脉所累，这姑娘的名声只会远远超过她的长兄，而不是落得一个修为低微的顾家明珠的名头。
顾玥饮尽小杯中的茶水，又抬手续上，“玄夜公子还未给我礼物呢。”
往年不论是谁，来给她贺寿的，都会带上或轻或重的礼，今年她是收不到那么多了，一个总还是要有的。
“你想要什么？”苍枫的语气中莫名有些宠溺，“今日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应。”
顾玥沉思了片刻，像是无所谓的一提：“你拔几根头发给我吧！”
“你这要的东西……”苍枫斟酌了片刻用词，“还真是与众不同？”
人身上最不缺的就是毛发，它就在那里，除了美观性和保暖外起不了一点作用。可那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东西。哪怕脱离了本体，若是让居心叵测的人得了，也能做些损害发丝原主利益的事来。
他没问用来做什么，顾玥却不能什么都不说，“我想为你布个阵，需要你的发丝做依托。”
苍枫是听一次听说还有用人的发丝做依托的阵法。、
顾玥继续说道：“阵法成和不成于你而言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嗯……你可以当作一个普通的祈福灵阵，对你无害的。”
“好！”他说了，只要顾玥要，他就给，自不会食言。
一顿饭聊着天，吃了足有大半个时辰，伙计来收拾时还怯怯懦懦的，顾玥将相柳兜在掌心，用体温温着，安抚着：“它不会随意攻击人。”
苍枫披上大氅，勾起玥姑娘枕边的毛绒荷包摊起，“我租了间一进的小院，同牙侩说好，这个时候会来引我们去。”
顾玥将从苍枫处得来的几缕发丝绕着食指打了圈儿，同碧波镜放在同一个荷包中，相柳自觉地爬进了毛绒荷包，顾玥亲自给收了口，就这么捧在手心。
“你这样十净莲花又该争宠了！”
一个悬于腰间，一个捧在掌中，十净莲花果真在苍枫话音未落时又现了身，囔了一句“玥姑娘当真偏心。”意识到吓着了收拾房间的伙计，又匆匆消失了。
牙侩是个中年妇人，个头不高，身材肥大，一副缺乏锻炼又养尊处优的体态，妇人嘀咕着：“这大冷的天，好好的客栈不住，非要租个房子。”之类的抱怨话语。
偏生顾玥和苍枫的耳力好些，听得清楚，顾玥的双手藏于宽大的袖袍之下，整个人都被裹个严实，她略带歉意地道：“劳夫人特意跑这一趟，酬劳不会少的。”
市侩之人一提钱财二字必是眉开眼笑，“好说……好说……二位请同小妇人来。”她手中是出门前才烧好的汤婆子，此刻还热乎着。
顾玥没起阵，也没召出沇灵伞，苍枫手持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桐油伞，略微倾斜着正好为玥姑娘挡去雪花，有不少落在他的肩头，又自他的肩滚到地上。
君游县算不得大城镇，好些的院子都是卖的，少有出租一说，苍枫找上门提要求时，这牙侩好一阵的为难，挑来捡去，才勉强选中这么一间藏于深巷之中的僻静之所。
妇人推开门，积压在门上的雪堆倾泻而下，入目一片白茫茫，她谄笑着道：“姑娘啊，你别看这院子小，却是实实在在的闹中取静之所，也是二位培养感情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