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凄凉养鼠人:我叫奢夫
我叫奢夫。
我是一个专门养殖老鼠的老人。
我喜欢老鼠。
我不认为老鼠有罪。
我认为有罪的是我们人类自己。
……
《醒来》
对于漫长的炎夏,午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是一段享受美好时光.我午睡的习惯是近几个月才养成的.年轻时候精力旺盛根本不想午睡.而今步入中年,心境却平和许多,于是,很享受午睡的时光.
午睡醒来的时候,耳边响着混乱的声音.还没有睁开眼,一股淡淡的忧伤浮现在心头.
这种在午睡沉睡之后醒来涌现忧伤的感觉最近时不时侵袭着我,让我清醒之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失落.不知道究竟要生活什么样环境里,心才能彻底平静如水.一直在寻求自己满意的答案,一直在快乐和痛苦之间徘徊,一直在梦的界限憧憬和向往着.
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确定的答案,只是答案清晰之后心中仍然有些凄然和悲伤,未来依然让人感觉渺茫和虚无,它们如昨日般戚戚于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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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毫无疑问,现在是春天。
院子里玉兰花开了,杏花开了,桃花开了,李花也开了。有的已全部谢了,似乎就不曾开过一样。有的还挂在树上,像憔悴的眼眶上浑浊的泪滴。而李花正盛,静静地,不动声色,像千百双眼睛奇怪地看着。戴了口罩的人们,静静地经过它们身旁,不曾驻足欣赏,也不曾闻到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李花并不知道那可怕的冠状肺炎病毒罢。
于是,这春天就这么无趣地、沉闷地、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就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我当然相信。郊外、田野、山林,春色都在四处洋溢着。虽然很少有人欣赏。虽然我也不曾看见。
那些春天啊,永远在我心里!
我记得啊,三年前,我们带着宝贝去春天里。大片的杏花林,苍劲的树枝,满树的杏花,嗡嗡叫着的蜜蜂,宝贝大呼小叫地追着蝴蝶。我们爷俩在嬉戏,而你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记得啊,四年前,你每天去西安老大的学校里去陪读,周末我们带着宝贝在灞河湿地公园,各色的花盛开着,那梨树,真是泪光盈盈的美女,其中一棵树枝上,有一个精致的鸟窝。灞桥柳,如一缕缕金丝垂下来,抚摸着我们的衣服,而我把宝贝驾在肩上,他努力地够那柳条,没走多远,他就大声地喊妈妈,你就匆匆地收了正在照相的手机,说:“小宝贝,我来啦!”。
我记得啊,五年前,我们带着小宝贝去汤峪,水库下面那些台阶他还怕不上去,我们还要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那里有几树桃花,正妖娆的开着,你就站在桃花后面,幸福地满足地笑着,穿着你那件褐色的夹克,暖暖的阳光,清爽的微风,满山各色的新绿,我们漫步其中,蓝天和白云。
我记得啊,六年前,宝贝还小,还住在三姐家,我们每周去看他。一大片一大片的樱花,邻居那棵大槐树,满树的醉人的新芽,燕子轻快地飞来飞去,村里孩子兴高采烈地奔跑,姐姐家的炊烟袅袅的升起来。我们看着宝贝甜甜地睡着了,很晚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回家,路上你早累得睡着了。
我记得啊,七年前,宝贝还没有出生。因为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你只能躲在家里。到了周末,我们偷偷地出去,走过了横岭的每一条水泥路,你挺着大肚子,油菜花灿烂地开着,蜜蜂的肚子也鼓鼓的,辛苦而甜蜜。我们找偏僻的田间小路,野草和庄稼的清香,满山的洋槐花盛开着,幽静的无处不在的香甜,喜鹊在空中展开它的长尾巴,忽然有华丽的山鸡扑棱起来。有一次,我们走得太偏远了些,拔了很多的野小蒜,那野小蒜都长出了蒜薹。那条山沟里,桦栎树的树叶在夕阳下绽放柔嫩的叶脉,一个老人在山坡上用牛耕地,我们跟在放牧归来的人后面,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月亮已经升了上来。
还有更远的时候。老大出生了,我们多么的高兴,又因为他出生后身体不好多么的忧心忡忡。我们俩一起去我老家底下的那条山沟,拔了许多的野菜,我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就叫《南沟春软》,如今看来,那里面充满了欣喜和快乐。还有我们在油菜田里放风筝、在白鹿原的桃林里闲游,在溶洞那刚发芽的树林里大喊,在安康的瀛湖里乘船……还有那么多平凡的快乐的已经淡忘的柴米油盐,如今想来,亲切而又痛心!
风雨后,满地的李花的落英,点点的白花,如雪,更如泪,我低着头走过去,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