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原因
“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只问了我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说起往事,方寂还是无比愧疚,他没想到平时和蔼地家人居然会这么狠心,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凌桑归为什么会恨方家,为什么会恨他。
“桑桑在里面不服管教,每天都是发呆,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圈,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想到了你,你对她很重要,我就想尽办法接近你,然后把你的事转告给她,她确实慢慢好了起来。”
监狱每周都会有一次探监,方寂每周都会去,带着解珩最新的照片,带着他的近况。
只有说起这些时,凌桑归才会有一点反应。
她每次都只是靠着椅子微微低着头,听方寂讲解珩做了些什么,然后看着照片,慢慢脑补他在做这些事的样子,不过她每次都只是看看,从来不会收下照片。
小行哥哥不能待在监狱,就算是照片也不行。
“从那以后她确实好了很多,监狱长说她做事很积极,很认真,还帮监狱抓过几个越狱分子,立了很多功,也因为如此,她减刑了。”
从五年减成三年,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可凌桑归知道这个消息后,先是掀了桌子,后来又跟其他人打架,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被关了禁闭。
“你还记得我有一次找你聊了一下午吗?就是因为这件事,桑桑其实也能听见,她因为减刑的事很激动,我们都搞不明白原因,但想着听到你的声音会好一点,那天后,监狱长说桑桑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抗拒,但不会再做过激的事。”
说出这些,方寂其实还是很紧张,全程一直盯着解珩,可惜对方自始至终都太淡定,让他有种错觉,他或许并不喜欢桑桑。
“解珩,她也是无辜的,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们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方寂有些急切地替凌桑归洗白,“你别伤害她,要不是我请她帮忙,她也不会……”
“她初三的时候,离开过半年,是为什么?”解珩打断方寂未说完的话,继续问道。
“我当时病重,需要骨髓移植,我妈为了救我,就……绑了她。”方寂缓缓道,他很喜欢这个妹妹,但是妹妹不喜欢他,他一直挺生气的,后来才知道,他的命,是通过伤害她换来的。
“她总共就离开过我两次。”悲伤从心底蔓延至全身,连呼吸都是疼的,他怎么也没想明白,他从小护到大的女孩,怎么会被别人欺负成这样,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怪不得她不信他了,他都没有保护好她。
“把那个监狱长的电话给我。”
他想知道,那三年她过得怎么样。
“解珩,桑桑她真的很喜欢你,你别因为这些事就误会她,她……”
“你们离开她的生活,别再出现了。”解珩站起身来,已经不想再聊下去,对于这些虚伪的人,他从生理上感觉到厌恶,“她跟你们一直都是陌生人,要不是你们破坏了她的生活,她一定过得更好,如果你还有一点愧疚,就别再打扰她,她跟你们没关系。”
方寂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苦笑道,“你说得对,我不会再打扰她。”
“最好如此。”解珩再待不下去了,他想快点回去,抱抱他的姑娘,明明说好要保护她的,却总是食言。
回到家时,看见客厅的灯关着,只有她房间里透着一点亮光,伴随着亮光的还有痛苦的呻吟。
推门就要进去,却发现门又被锁了,强行闯进去,入目便是凌桑归躺在地上,胳膊塞在嘴巴里,堵住要发出的声音,手指抓着被子,因为抓地太紧,指间已经泛白。
她左手的手镯还泛着红光,红光映照在脸上,能看见她因为疼痛而惨白地脸颊。
看到解珩,凌桑归第一反应是跑,她不想被他看见这副狼狈的样子,可她实在跑不动,能做的也只是把脸埋在被子里,自欺欺人地觉得我这样就看不见了。
天火焚身,洗涤罪孽,燃烧的是灵魂,罪孽越多,天火烧得也就越狠。
解珩跪在地上,将凌桑归轻轻抱在怀里,有些痛苦道,“乖,别咬了。”
解珩的话就像是这炙热天火中的凉风,凌桑归松开嘴,手臂滑落,露出深可见骨地牙印,血顺着手臂落在了手镯上,光芒更甚。
“啊。”凌桑归只觉得灵魂快要被烧成灰,想要将痛苦根源的手镯摘掉,可手镯就像是焊在手腕上,怎么也摘不下来。
解珩握住被她折磨地通红地手腕,连同手镯一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我在这儿,我陪着你,乖,咬我就好。”
解珩是凌桑归的良药,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一切顽疾都可以被治愈。
凌桑归只觉得有一道风从手腕处吹到心里,吹散了被火焚烧地灵魂,那道清凉地风吹到四肢百骸,吹散了灼热的火焰。
凌桑归躺在解珩怀里,舒服地不想再动。
最后一丝火焰被熄灭,凌桑归粗喘着气,说道,“小行哥哥,我不疼了。”
解珩点点头,想要抱她去床上,手刚松开手镯,就听凌桑归一声痛呼,又快速捂住。
“怎么会这样?”
凌桑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也知道,不能伤害他,“小行哥哥,你松开吧,忍一忍就过去了,别伤着你。”
这本就是惩罚,学霸替她挡了,可能也会被惩罚。
“不会。”解珩吻了吻凌桑归的额头,手紧紧地握着手镯,任凭凌桑归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乖一点,我没事。”解珩的话不容反驳,“就当是我的弥补,弥补没有好好保护你。”
凌桑归靠在解珩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选择了妥协,就一次,就这一次,她就逃一次,她真的太疼了。
一直到后半夜,这场惩罚才结束,凌桑归早就累的睡过去了。
解珩把人抱到床上,又拿了医药箱帮她包扎伤口。
做完后解珩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禁在想,在过去的九年,她是不是就是这么过来的,那有没有人能帮她一下,他许了那么多愿,会不会有一个灵验。
这一夜,凌桑归睡得很乖巧,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地力气再去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