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摆摊续命，摸骨相面
大乾粮州，文鸢郡。
临县，一个叫‘壤’的县城。
“滚滚滚，我这里不需要瞎子。”
“哪里来的小乞丐？你会做针线活？一边玩去吧你。”
“你会打算盘？糊弄谁呢？快走快走！”
“嗐，洗碗的工作也是需要眼睛的好吗？你连看都看不见，摔坏了碟子碗子的你拿什么赔？快滚吧！死瞎子！”
“叔叔，您这里需不需要卖菜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老娘是叔叔了？给老娘滚！”
李修年无语了。
他现在是一穷二白、身无长物。
最值钱的恐怕就是李二牛给他的那件衣裳了。
而作为一个在押送途中落跑的妖种，镇妖府那边肯定会通缉他，要知道，他先前的主人早已将他的身份讯息，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第五春雷和王袍，不出意外，画着自己画像的通缉令肯定到处都是。
尤其是岭北郡那边。
所以这些天他故意把自己的脸弄的脏兮兮的，然后朝岭北郡的反方向跑路。
直到李修年来到壤城后，他惊喜的发现，他好像没有被镇妖府通缉，或者说，通缉他的指令还没有出现在这里。
城门前有一片城墙是专门用来张贴各种告示的。
李修年通过观察每一张告示的命运线，便能从这条线中捕捉到‘告示的过往’，从而可以掌握这张告示上的一切信息，包括是谁贴的告示，是谁写的告示，告示来源于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正因此，他发现那面墙上并没有镇妖府对他下发的通缉令，也没有和他有关的任何信息。
或许通缉令迟早都会出现在这，但至少他现在是安全的。
这无疑给了李修年一个喘气的机会。
于是，李修年便随着人流车马淌进城中，开始寻找工作。
可结果却没人要他。
为了不被饿死。
讨饭、行乞、捡垃圾、与路边的野狗抢食，但凡能想到的他都干了一边。
甚至还试图勾搭过地主家的千金，琢磨着吃吃软饭啥的，不说别的，他这颜值可能是他两世为人以来，在同龄人中见过最高的，能扮成少女而不被发现，就是他的信心之所在，可结果却挨了顿揍......
不过也有一些人看他可怜，会赏他一些吃的，可要是谋一些活计的话，全都以失败告终了，没人要他。
“好冷、好饿、好疼、好凄凉......”
此时，李修年呆呆的站在路边，直打摆子。
浑身污垢不说，草鞋也断开了一根绳，脸蛋上也肿起一坨青紫，真就成了小乞丐。
就这模样，说他是妖种都没人信。
这让他觉得，他目前棘手的问题太多太多了。
又要寻找妖气，又要抵抗反噬，又要保证不被饿死，还要想办法治好自己的眼睛。
尤其是最后一点，看不到东西，真的是‘寸步难行’。
哪怕他能通过万事万物的命运线精准的捕捉到目标所在，但也有太多太多事他做不了。
但现在，他只想吃点东西，饿肚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于是，李修年摸索着来到县城中人流最多的集市口，然后蹲在路旁，用手指在土地上写下一行字。
摸骨相面，行医看病，一次百钱，价格可议。
不想，刚蹲下不久便来了生意。
然而那人只是在他面前停留了片刻就走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傍晚，依旧没人找李修年相面看病。
李修年饿啊。
没辙了不是，便准备去城外的山林，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果子，实在不行，就只能继续挖蚯蚓吃了。
野生蚯蚓的蛋白质极高，虽然爆浆的口感实属有点恶心，但总好过饿死。
这玩意，他这些日子可是没少吃呢。
然而正当他抹掉地上的字迹，准备离开时，却忽然被两人拦住了去路。
李修年举起脸，面向眼前这两条颇为熟悉的命运线。
其中一条无异样，但另一条的纯度极低，这说明此人的身体情况非常差，不是生病了就是受了重伤。
而且这人的命运线正在缩短，趋势非常慢，这说明他会死，但不是现在。
拥有这条命运线的是一位穿着马褂、脸戴面巾的壮汉。
另一人则是一名衣装得体的老者。
李修年没有去看二人的过往，所以他并不知道来人是男是女。
“您好，二位是需要摸骨相面？还是需要看病呢？”李修年乖巧的问。
“你......真的会医术？”其中老者反问。
李修年将并不存在的目光移向老者。
“老人家，您之前似乎来过，但又离开了，敢问您身旁这位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连这县城里的大夫都治不了您这位朋友的疾症，看来这位的病情相当棘手，不然您也不会带着他，再次来到我这里了。”
李修年闭着双眼，一脸的天真灿烂。
老者闻言，便是一愣。
心说，这小乞丐瞎了双眼，洞察力却如此厉害，自己分明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他又怎会知道自己之前来过？而且还知道自己是两人？甚至知道生病的人不是自己？
有趣......
于是说：“小先生当真有些本事，老朽的确寻遍了整个壤城的大夫，可结果却是一样，没人能治好我这傻义子的‘脸疾’，如果小先生有良方一道，老朽定当厚礼重谢。”
傻义子？
脸疾？
“能说说您这义子的病情吗？”李修年好奇的问。
老者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汉子。
后者愣了愣，脸上露出一抹憨笑。
“唉，俺脸上的青斑越来越多了，面色也有发黑的迹象，最古怪的是，俺这五官也移了位置，这可如何是好啊哥？”
那汉子唉声叹气的说道。
哥？
听他这声音估摸都快三十岁了吧，居然叫我哥？
难道这所谓的‘傻义子’当真脑袋不好使？
想到这，李修年随意扫了眼此人过去几个月的命运片段。
然后，他浑身一僵，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
“能否让我摸一摸脸？”李修年问。
“哥，怎么说俺也是一个大男人，你说摸俺的脸，俺就要给你摸啊，俺可是正经人。”
那汉子一副扭扭捏捏的作态。
李修年：？？？
见势，老者二话不说，照着汉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不许犯浑，小先生是要替你摸骨相面！”
“早说，你怎么不早说。”
那汉子嬉皮笑脸的扯下面巾，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李修年用右手抚在汉子脸上，同时盯着汉子的命运线，施展出了掌控深浅的能力。
只是施展了一秒钟的时间，李修年就知道，这怪病自己能治。
但他更好奇这件事情的始末，和造成脸疾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并没有仔细看过这汉子过去的命运片段，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但也就是这一眼，让他停止了自己的所有举动。
在这一眼之中，他看到了令他极为震惊和不解的一个片段，或者说是一个人。
这个人曾在二牛和元月的过往中出现过。
竟是那位失约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