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理临证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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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理医事传略

沈仲理教授,男,汉族,生于1912年1月28日,浙江慈溪人。我国著名的中医学家和中医教育家,对中医学基础理论及各家学说造诣精深,是一位具有丰富理论教学与临床教学经验的专家。临床专长于中医内科、妇科。早年擅治温热病,晚年尤擅长医治妇科肿瘤、内科心脏疾病,在教学与临床、科研工作方面,成就斐然。

沈教授于1931年毕业于上海中医专门学校。新中国成立前,曾任私立上海中医学院教授和院部秘书主任。新中国成立后,1956—1986年执教于上海中医学院(现为上海中医药大学),1978年晋升为教授,曾任上海中医学院学术委员会委员、专家委员会委员、上海市中医药研究院专家委员、上海中医学院附属岳阳医院主任医师和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硕士研究生导师,曾任上海中医学院各家学说教研组副主任、医史教研组副主任、临床教研组负责人、妇科教研组主任等,1992年当选为上海市科学技术协会第五次代表大会代表,1993年开始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1994年获上海中医药大学“三·五”系统工程学术梯队建设校内特殊津贴业务专家,1995年荣获上海市卫生局颁发的“上海市名中医”荣誉证书。

一、负笈学医在沪渎 仁术济世利万民

沈仲理教授生于辛亥革命的第二年,他的成长历经沧桑,但他坚韧不拔,少儿时期住校就学,养成独立生活的习惯,自幼勤劳朴素,及至上海学中医,以仁术济世走上了一代名老中医的成才之路。

沈教授5岁时进私塾发蒙,学名天申,继而进小学和育英中学。15岁时,父亲因患急性传染病而早故,于是全家南返沪渎,由其祖父抚育成人,《论语》曰:“十有五而志于学”,沈教授遵从祖父嘱托,选择了学医。

沈教授于1927年考入丁甘仁先生创办的“上海中医专门学校”,此时,他刚满15岁。入学后,便是四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天道酬勤”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沈教授正是以此为他的座右铭。少年时期,他性格内向,不苟言笑,实为潜心学业。为了看更多的中医书,他把祖父给他的零用钱积蓄起来,买些廉价的石印本医书,刻苦研读。在中医学的经典海洋中,他广泛阅读了《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四大经典著作,以及《备急千金要方》《本草纲目》《温病条辨》《张氏医通》等重点医籍,并涉猎历代各家的学术著作,来提高自己的中医理论水平;他还看了许多西医学方面的著作,用以开拓思路。这些都为后来沈仲理教授的医疗、教学、科研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部分沈老所藏古籍

沈老读书批注

沈老笔记

二、初出茅庐医兼教 博览群书为深造

“熟读王叔和,不如临诊多”这句中医格言,正是沈仲理教授行医历程的写照。1931年,沈仲理教授年方弱冠,即已完成了在上海中医专门学校的学业而走出校门。为了汲取更多的临证经验,他秉承祖训,师从上海名医丁甘仁先生的长孙丁济万先生学习两年多,从侍诊中学到丁氏学派的传统经验,深刻领悟了丁派医学的精髓。当时沈仲理教授颇为丁师所器重,被推荐到丁师主持的华隆中医院任病房住院医师,从而有了临床实践和施展才华的机会。

当时丁济万先生根据祖训,对门生要求除了以阅读《伤寒论》为首外,还必须熟谙《温热经纬》《温病条辨》等专著方论,以便从当时社会的医疗情况出发,全面掌握治疗急性热病的理、法、方、药。因此,沈教授在学习《丁甘仁医案》的传统经验时,并未拘泥于一家一派的刻板方法,而是高屋建瓴,灵活而有法度地选方遣药。如邪在表者,可用桂枝汤、小柴胡汤、栀子豉汤(丁氏以清水豆卷易豆豉),也可用阳旦汤、荆防败毒散、银翘散;邪在里者,可用白虎汤、泻心汤、承气汤,也可用清营汤、犀角地黄汤(用水牛角代替犀角)、玉女煎;开窍清神则用至宝丹、紫雪丹、苏合香丸以急救等等。他将经方与时方有机地结合在一起,遵循孙思邈“为医者,行欲方而智欲圆,心欲小而胆欲大”的医训,对邪在三阳经、三阴经的虚实,邪在卫气营血的浅深,严格地遵循辨证论治的法则,终能无往而不利。

沈教授满师于1933年,在四明医院担任门诊内科医生,同时挂牌行医。但他未料自己因初出茅庐,病人寥寥无几,门可罗雀,不由感叹创业之艰难!天无绝人之路,时值1935年夏,一日他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广告,登载母校征聘中药学教授一名,遂即投函应聘,居然顺利被录用,先后任教中药学、诊断学、温病学、妇科学等课程。于是生活上有了固定月薪,得以温饱有余。在学校里,他广泛地阅读古今中医书籍,丰富了知识,学术水平日进,提高了自己的医疗水平。

20世纪40年代,沈教授受聘于长寿路国医平民医院所属的慈善医疗机构,辟设重病房,担任病房副主任医师,专门治疗高热型、副伤寒之类的危重病人。凡经沈教授处方治疗,病员大多能化险为夷而康复出院,故称他为“良医”。

50年代初期,沈教授受聘为上海恒丰纱厂、中华烟厂的中医妇科劳保医师,一时声誉鹊起,很受女工们的欢迎而踊跃就医。就这样,沈教授在中医药事业的不断探索中日臻成熟。

三、教书育人勤耕耘 桃李芬芳园内外

新中国成立前,沈教授于1931年毕业后,相隔两年,有幸返回母校。及至抗战胜利,正当全国欢欣鼓舞、沉浸在庆贺的气氛中时,唯独中医界不幸遭到当局勒令上海三所中医学院停办的打击。沈教授正值年富力强,就在1946年至1947年期间,加入到上海中医界请愿斗争的行列,数次前往南京请愿,要求当局正式承认中医学校,并组织大规模的签名募捐活动,由全市的中医药界联合筹办一所教育部正式立案的中医学校,取名“上海复兴中医专科学校”。主要代表有中医界代表丁济万、朱鹤皋、朱小南、沈仲理等,中药界代表岑志良、陈楚湘等,1947年秋组成筹备委员会,积极开展筹备建校募捐工作,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已达到认捐经费基本额,遂宣告成立董事会,沈教授当选为董事会秘书长,工作近1年时间,1948年春,一切事务就绪,无奈因国民党政府的推托和时局的变化而功亏一篑,但这些充分体现了当时上海中医界团结奋斗的精神。于此,亦可见沈教授在青年时代充满了正义感,他为中医教育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1955年,沈教授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放弃了私人开业的高薪收入,欣然受聘担任新建立的上海市徐汇医院中医科负责人,第二年受聘为上海中医学院(现为上海中医药大学)教师,开始讲授中药学,继而担任中医基础理论、各家学说及妇科学等课程的教学任务。他认真负责,不辞辛劳,悉心传授解惑,将平生所学教授给莘莘学子。校园里、课堂上,他迎来了一批又一批求知的学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饱学青年。沈教授在授课前,总是一丝不苟地备课,往往直至深夜。为了向学生讲明一个医学概念,他可以挑灯夜战,彻夜不眠地寻找理论依据、摸索讲学方式,还到其他医科大学旁听取经。因而,他的讲课效果极佳,备受学生的欢迎。沈教授在中医中药这块芳草地上,兢兢业业地耕耘着,为我国的中医教育事业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高材生,真可谓桃李满天下。

1982年沈老授课照

1984年11月于上海市中医门诊部

沈老于妇科病房查房

1982年12月沈老与首位研究生杨桂云合影于岳阳医院门诊部

由于沈教授在中医基础知识领域有精深的研究,因此在完成本校的教学任务外,他还经常应邀承担校外中医学的讲课任务。如1958年的上海市药物研究所,1959年的上海市卫生局干部进修学院,1973年的上海空军医训班,1974年的警备区卫生处中医训练班,1975年的海军411医院西医学习中医班,东海舰队军医院长、主任干部西医学习中医班,1976年的上海市卫生局办针麻研究人员学习中医班,1978年的上海市卫生局办第四届西医学习中医妇产科学习班,全国中医喉科进修班等有关中药学、中医学基础理论、各家学说、中医妇产科学、中医五官科经典医学、针麻学科等各科正规教学和启发式的讲课任务,可见他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好老师。

沈老早年于安徽授课

沈教授长期致力于学术方面的研究工作。他的著作主要有:1973年主编的《妇产科学》,为上海市大学教材;1979年参与编著的《中医妇科学手册》,被指定为全国高等院校教材;1981—1999年曾主编《中医妇科临床》和协编《中国医学百科全书·中医妇科学》及科普作品《子宫肌瘤患者必读》。所主编的上海市重点图书、学术著作《丁甘仁临证医集》也已在新世纪到来之际出版。沈教授的主要论文有:《易州张元素学说的探讨》《戴元礼对临床医学的贡献》《妇科痛证的辨证论治》《试析李东垣脾胃虚则九窍不通论》《中医中药治疗子宫肌瘤的临床探讨》《孟河名医丁甘仁传略》《中医中药治疗子宫肌瘤223例临床分析》《人参对人体增强免疫力和抗病力的研究》等20余篇。这些是沈教授殚精竭虑、苦心孤诣之作,其阐述材料翔实,论证精辟,见解独到,在学术理论和临床经验方面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丁甘仁临证医集》

沈老指导学生学习

沈老夫妇与带教的德国蒋熙德博士夫妇合影

 

2019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