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智慧大爆炸
一片墨菊丛中，雾水迷蒙。
“心眼归一！”
“就是不要睁眼睛。”
“清净灵台！”
“就是放空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抱首归一！”
“就是在心中塑造手中武器的形象。”
周是人忍不了，不由开口道：“孙队长，能不能不要前面的术语，直接说后面我们能听懂的话？”
“是啊，是啊。那些没有太大用的就别整了，我们不重形式！”周德氪也兴奋的声援。
孙年奥：“……”
“那好吧，大家就看着我就行了！”
孙年奥舞动长剑，一招一式演练了起来……
三人眼中放光，啪啪鼓掌喝彩。
吴品香再也看不去了，狠狠地拍了赵菜卷一下。
“要虚心求教，不得孟浪！”
她与三人不同，知道武者传承在旧人类时代的非凡意义，从来都心怀敬意，感恩戴德。
孙年奥看着眼前一幕，不由回想起当年他武者启蒙时的事。
那时，他爹让他去修炼，他嗤之以鼻。在当时旧人类观念中，武者都是骗人的，甚至比不上去锻炼跑步。
但是，一起修行的本家小姐像一个仙子一般，他也就从了他爹。最后，也得怪眼前有了仙子一般的本家小姐，他没有通过武者启蒙。
其中的因果得失现在很难说清了……
但谁能知道，成为新人类后，他在武者一途上开了窍，一路突飞猛进，成了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三级武者。
可能是这个小世界里灵气浓郁吧，可是当初的师傅也没说武者要靠灵气呀！
他只记得师傅说过另一段话。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武者的根本在于手中的兵器上……”
他至今也不明白这些话，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不过没关系，曾经万里无一的武者，现在人人都能入门了。
大概是祖师爷显灵，武者在新人类中正在蓬勃地发展开来，成为公会一支不可忽略的势力。
“今天我们只学一招，便是砍！”
周是人憋着笑，看向手持小弩的赵菜卷，他一想有人拿小弩砍人，欢乐就无限地涌出来。
赵菜卷拿着一根弩箭，照着周是人便是一捅！然后，又换来身后吴品香一拍。
“不要死脑筋的动作，武者的关键是找到与兵器间的共鸣；每个人都要勤加练习，全力感受兵器的情绪。一旦功成，兵器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周是人挥舞着他的金属电棍，努力学习着。
对于这个与赛先生主张矛盾的武者思想，他特别想搞清其中的奥妙。
然而力气出了，金属电棍却不太给力，出了金属平台后，反而一蹶不振，再也发不出电光来。
没有电，就是棍了，俗称棒槌。
周是人觉得舞起来充满了羞耻感，渐渐停下了。
“你们随我来！”
孙年奥走到一块巨石前，挥剑斩去，巨石当场分为两半。
孙年奥缓缓收回了他的金属剑。
其实一般人是不会相信人力可以达到超越热武器的程度。心里不信，便不会下功夫去练，所以他要让学徒门见识到武者的强大之处，练武的人有了向武之心，会更快地成为一名武者。
【人族武者：三级生物】
【冲击度数：10度】
【能量度数：4500度】
【表面防御力：300（厚度4）】
【肉体防御力：未知】
【生命质量：百分之6】
“这是？”
周是人呆了，石头防御力足有10，刀痕足有几十厘米深，这就是砍爆导弹的威力吗？
而且他不会看错，石块断口处光滑如镜，根本不是靠金属剑硬度生生砍出来的！
更像剑锋被某种东西包裹起来后，以更高的强度破坏了石块。石块的硬度也很大，可是锋利的剑刃不仅没有被砍出豁口，连石屑都没有发现丝毫……
他惊觉眼前的一切，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认知，他必须告诉鲁思留这些惊人的发现。
但权衡一番后，周是人先用金属细网抓住了一些小蜜蜂，将它们放在自己的身上。这是鲁思留组长吩咐的最后一个实验。
小蜜蜂安然地在他身上爬动，没有出现不良反应，无一死亡。接下来就是看它们在金属平台上的反应。
可当周是人刚刚踏上基站，抓来的小蜜蜂便全死掉了！
来不及与小队成员告别，他发狂地跑回了科研组。
“鲁教授！鲁教授！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周是人紧紧抓住了鲁思留的臂膀，声嘶力竭地不断呼喊。
“冷静！这确实打破了我们人类的固有思维，谁能相信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却真实存在呢？但是，只要它向我们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赛先生将指引我们触摸到它的每一寸绝美的肌肤，挖掘出它每一个独特的脏器……”
周是人脸色潮红，他感觉自己就要被那种渴望吞噬了！
这种饥渴感，胜过第一次探索红衣下新娘赤裸的肉体，胜过第一次注射上瘾性的毒品……
因为他们发现了某种以前从未接触到的东西，一种可以让新人类科技产生质变的东西，或许这就是打倒天网，让新人类返回家园的契机！
“鲁教授！除了天网的金属平台上有这种奇怪的场域；在公会的三级武者身上，同样发现了肉眼难见的场域，这是比火药武器要稳定的能量激发方式！”
“不仅如此，它不像火药武器突出一个极致的毁灭，而是兼顾了攻击和防御两个方面，平衡性无疑会更加出色，或许它还拥有其他更加不可思议的能力……”
周是人兴奋地语无伦次，鲁思留却叹了叹气，他早就发现了这方面的端倪，可每一项惊世成就都离不开庞大的资源支持。没有星币，谁也无法将新的科技改革推动一丝一毫，再惊人的理论也会石沉海底无人知晓。
“越是伟大的，越是始于渺小。周是人，你该记录润滑油添加物实验的数据了……”
“不！这个实验是愚蠢的，是徒劳的，所有材料我们都试过了……”
无数的数据信息在周是人脑子里涌动，无数的记忆片段在周是人意识海里闪现，他一反常态地拒绝了助手的工作，新的发现冲击了他对世界的认知观念，周是人脑子里全是惊人的灵感在跳动……
“润滑油的腐蚀……金属平台激发的场域……猝死的小蜜蜂……”
一条条信息被周是人越垒越高，一条条线索穿插在冗杂的事件中。
他感觉自己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水面下冰山将要暴露出来……
“我忽略了什么？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周是人仿若一堆秋天的枯草，干燥的风来回聒噪，只缺那一点火星，便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火，要烧尽愚昧的过往！
雪白的后背肌肤若隐若现，他想起了那天在水晶罐里的旎旎……
为何会发光？
金属平台表面为何会发光？
周是人控制不住的胡言乱语，双手紧紧抱住了脑袋……
“哈哈哈！啊哈哈哈！不是光!是光芒……”
他歇斯底里的大笑，神经质般地怒吼，哭泣着跳起来，将润滑油实验所有的仪器砸了个稀巴烂……
鲁思留丝毫没有被忤逆的愤怒，昂贵的实验设备也仿佛在他心中一文不值。
他双眼放光的呆滞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词：“智慧大爆炸！他居然产生了智慧大爆炸！赛先生在上，您终于显圣了……”
鲁思留回过神时，身体已经扑向了疯癫的周是人，他扯着自己的助手，一遍一遍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赛先生告诉你了什么秘密？快告诉我！”
“电！那光芒是电光！”周是人用嘲弄的语气不断奚落着两个赛先生的忠实信徒。
“我们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蠢蛋！没有之一！天网明明已经在武器中告诉了我们，它的能量源是电能，可我们却视若无睹！”
“不配啊！我们不配成为塞先生的信徒！我们玷污了伟大的实验精神……”
鲁思留松开了紧紧抓着周是人的手，得到答案的他，迅速在脑子里推演开来……
金属平台上充斥着肉眼难见的场域是——电流！也就是说，润滑油的使用环境始终充斥着巨大的电势差，而润滑油添加物极大地增加了液体的极性，使润滑油的导电率居高不下，从而在金属表面产生了腐蚀效果。
所以润滑油中的添加物才是金属腐蚀的罪魁祸首！
所以最好的润滑油，仅仅是不要添加物的！
鲁思留坚硬地扭过脖子，看着数十台试验了数万种添加物的台秤，陷入了灵魂的拷问。
他如此大费周章，耗费大量物力，展开的这些试验都在验证什么呢？
原来他一直在一个错误的道路上，试验着每一个错误的结果，却将最简单的正确答案排除在外！
“我玷污了赛先生的荣光，我不配做一个科研人员……”
鲁思留眼眶中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淌出来……
谁能想到旧人类时期，极大地提高润滑油品质的添加物，到了新世界后竟成了最大的腐蚀来源！
智慧仿佛在与每一个追逐它的人开一个巨大的玩笑，将每一个凡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对！不对！”周是人停下了打砸实验用具的双手。
他看着哭泣地撕心裂肺的鲁组长，一个更大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爆发开来！
鲁组长的坚持是错的吗？
他无数个日日夜夜一丝不苟的测量计算是徒劳无功的吗？
这些被灌注心血的实验用具只是一个错误理论思想下的废品吗？
不！
不！！！
他又错了！
如果没有鲁思留开展的一系列严谨实验，为他们排除了所有的错误答案，又怎么会引发他对实验结果的思考？
若没有这些日复一日的重复性实验，他又怎么会对润滑油的一切都那么了如指掌？
他们才是真正的功臣，而自己不过是偶然灵感一现，发现了他们一直在诉说的答案！
“鲁组长！恭喜你！是你一直以来的坚持才让我们发现了真理，你才是真正的赛先生的实践者！”
“我错了，我不能相信自己竟然砸坏了您精心筹备的研究成果！”
“您还记得这个故事吧。旧时代的赛先生追随者，曾经在实验中失败了三千多次，最后才有了科研上的巨大进步。我当时羡慕他的成就，而您说，那三千次失败才是赛先生给予他最大的礼物，也是您要毕生追求的财富……”
“今天，您做到了！赛先生真的眷顾了我们！”
鲁思留止住了哭腔，大声咆哮道：“小子！我信仰赛先生时，你还没有思想！我这是在为新人类激动，赛先生眷顾了我们，我们必将崛起于天网的压迫！”
周是人开心地笑了。
“当然，实验仪器都是你打砸的，合计要赔偿5 0000星币……”
周是人楞住了，眼前一黑，当场昏迷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