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浪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李治恶狠狠地警告李攸同一句。
这姑娘似是被吓到了，乖巧的点点头，趴在李治身上一动不动。
李治把她往上提了提，让她能更好的挂在自己身上。
等李明达出来，一手牵着一个大姑娘，一手抱着一个小姑娘，三人一起走向了两仪殿。
当他们来到两仪殿的时候，就看到后殿的主位上，太子和城阳公主早已入座。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李攸同，一看到城阳公主就挣脱着从李治身上跳了下去，跑去折磨自己的姐姐去了。
至于李明达，则是乖巧地走到李承乾面前比了个万福，打了声招呼。
两人寒暄两句之后，李明达才跑到城阳那边，三个女孩子抱在一起，聊起了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李治笑看着这一切，慢慢悠悠地走到李承乾身边坐下了下去。
“嫉妒吗？”
李治看着笑开了花的李攸同，小声问道。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始至终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的小姑娘，低声道：“称不上嫉妒吧，兄弟姐妹终究是太多了些，感情未免淡了一点。”
“你说的或许有点道理，可这孩子对我，却是十分依赖呢。”李治得意地道：“她一看到我，就趴到我身上来了，一点都不跟我见外，相比之下，她对你如此冷漠，终究是有原因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李承乾眉毛一挑，眼神也开始变得犀利起来，“你是来奚落我，想说我就连当个大哥都不称职？”
“没有，完全没这个意思。”
李治笑着朝他望去，语气温和地道：“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对你也是像李攸同对我那样，非常依赖的。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声，你被外界迷失了双眼，丢弃了太多宝贵的东西，其实你应该把这些丢掉的重新捡起来，而不是继续去指望那些终究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算是胜利宣言吗？”李承乾非但对他的话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你还没有把我逼到死角呢，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你真觉得你还有胜利的希望吗？”李治挑了挑眉毛，朝前殿那边使了个眼色，“你觉得朝堂之中，有多少人是支持你的，又有多少人是支持我的？”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你认为你在父皇心中，还有多少地位可言？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希望呢？”
“你懂什么！”
原本，李承乾还算克制，可听李治这么一说，当场就绷不住了，拍案而起。
就看李承乾神情激动地道：“原本，这一切都该是我的！从我出生之日起，父皇还有皇祖父，他们都对我抱有最大的期待！我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坐在了皇太子的位置上！”
“可是！你们几个兄弟一个比一个不安分！”
“先是李泰！他仗着父皇的偏爱，在朝中笼络人心，公然与我作对！”
“现在李泰没有了，你又上来了。”
“事到如今，你也要跟他一样，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凭什么？！你凭什么跟我说这话？”
“这一切，原本就该是我的，你凭什么能奚落你的大哥？！”
一连串的质问下来，引得李明达三姐妹频频侧目。
宫女太监们更是把头低下去，生怕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蒙受无妄之灾。
而李治呢，则是双手捂住脸，心下无奈万分。
他万万没想到李承乾的心里承受能力，居然会这么差。
这才几句话下来，就当场破防。
搞得大家都一惊一乍的，这场晚安就此蒙上阴霾。
眼看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李治无奈起身，先是朝三姐妹那边挥了挥手。
“你们继续聊你们的，这里没事，不用担心我们。”
紧接着，他又安抚了一句受惊的宫女、太监，让他们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而在这之后，李治把目光转向李承乾，朝他压了压手。
“没必要这么激动，坐下来小声谈，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你也不想让别人听到不是吗？”
李承乾还在瞪着愤怒的目光，怒视李治，但看李治表情平和，语气一如就往的平静。
不知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还是出于什么原因，终究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谈的？你不就是想刺激我，让我出丑吗？你已经做到了，孤和你无话可说。”
李承乾冷漠地说着，把头别到一边，自饮自酌。
李治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小声说道：“大哥你讲点道理啊，你说是我不安分，要跟你抢夺太子之位，可你也得考虑实际情况不是？”
“这些年来，你是怎么让父皇失望的，想来你自己也心里有数，我也不多说这方面的事情了，免得又被你埋怨，说我在揭你的伤疤。”
“我就不谈这方面的过错，就单问你一个问题。”
“你可曾想过，皇帝这个位置，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可想过当你继位之后，该做哪些事情？”
“你可曾想过，你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对我李唐江山有什么好处？”
一连几句问话下来，李承乾忍不住把头转过来，与李治对视。
他嘴唇翕动，有几次欲要张口回答这个问题，但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见此，李治耐心地道：“你看，你甚至都没有一个长远的眼光，当你被父皇重视的时候，你光想着自己的储位已经稳了，没有想过要充实自己。”
“而当有竞争者出现的时候，你又光想着怎么跟人竞争，把人给斗下去。”
“哪怕到了现在，你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目的，只知道自己想登上那个权力的巅峰。”
“你说你连一个志向都没有，你当上皇帝又有什么用处呢？”
“无非是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然后被后人冠以一个平平无奇的美谥。”
“再之后呢？没了！”
“你自己说说看，现在的你，真的配当一个合格的帝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