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当?正合我意!
在老鸨的带领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看得出来老鸨是用心了的,给李治挑选的地方,正好是青楼内最清净的角落。
打开窗户一看,还能看到青楼后面的院子,一座朴实无华的院落。
此刻他们所坐的位置,刚好夹在喧嚣的大厅与清净的院落之间,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厅内的喧闹还没有结束。
青年才俊们仍旧讨论着李治。
只不过讨论的内容,变成了对他才华横溢的夸赞。
而带领他们上来的老鸨,此刻也明白了李治的身份。
就看老鸨恭恭敬敬地比了个万福,面带歉意地道:“未曾想今日接待的贵客竟是晋王殿下,妾身失礼了,为表歉意,两位贵客今日的费用一切全免,还望两位能够玩得尽兴。”
李治开玩笑道:“这是作为皇亲贵族的福利吗?”
“不。”老鸨笑着回答:“您的才气令杏春园蓬荜生辉,能有幸接待一位大诗人,是我们杏春园的荣幸。”
“原来是作为诗人的福利啊……”李治也不客气,笑着点头:“那就多谢这位姑娘了。”
以前只听说过有才华的诗人到青楼会有福利,不仅可以白吃白喝,就连住到青楼里也没问题。
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真的!
果然啊,对于这个附庸风雅的群体而言,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之下,王公贵族的身份反而就没那么管用了。
老鸨走后,李治朝崔知温开玩笑道:“你今天托了我的福,可以白嫖一场酒席,是不是感觉到很幸运?”
崔知温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在下只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并开始怀疑投入到您的门下,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嘁!不解风情的家伙!”
李治撇撇嘴,转而看向大厅,欣赏起了青楼内的曲调。
这地方虽小,但里面的设施和人员却很齐全。
有专门展现歌喉的,有起舞助兴的。
还有不少乐师,或是手扶琵琶,或是弹奏古筝,还有人身靠箜篌拨动琴弦,亦或是手持长啸吹奏天籁之音。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乐师团队。
吹拉弹唱,不一而足。
难怪喜欢高雅的人士都喜欢常驻青楼,这里营造出来的环境和氛围确实值得称道。
当然,在青楼里面听曲,只是其中的一个娱乐项目。
比那更能吸引人的,其实还是因为这里提供了一个能够和别人交流的平台。
高昂的消费给这里设立了一个天然的门槛,能够进来享乐的那都是高贵名门的子弟。
毕竟只有那些手有闲钱的人,才有那个心思去讨论风花雪月。
自然而然的,那些喜欢诗词歌赋的人,全都聚集到青楼里面来交流文章和诗句。
这也是青楼为什么会如此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等一曲《将进酒》结束,请楼内的不少青年才俊聚集到一起,开始发表和分享自己的新作。
注意到其中有卢照龄的身影,李治眼前一亮。
他已经找到今天要蹲守的猎物了。
不过,让李治感到奇怪的是,卢照龄身边有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总是时不时地朝自己这边看一眼。
而且那眼神,并非是那种倾慕的目光,看起来反而更像是在释放着某种恶意。
这不由让李治感到疑惑,难道是自己在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
他想了想,朝崔知温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就是个子比较高,鹤立鸡群的那个。”
崔知温朝李治看的方向忘了一眼,仔细分辨过后,回答道:“那人叫贺兰楚石,太子身边的郎官,先前在调查陈国公的时候恰好调查过他,这人不光是太子的党羽,而且还是陈国公侯君集的女婿。”
“啊!原来如此!”
李治恍然大悟,难怪这家伙有那么大的敌意。
原来贺兰楚石的两重身份,都跟自己是敌对关系。
他把侯君集给赶出了朝堂,作为侯君集的女婿,那确实应该是挺不爽的。
李治暗暗记住了贺兰楚石的模样。
之后,李治放下了心事,把注意力转移到卢照龄身上。
也不知道卢照龄拿出了什么作品,引得周围一众欣赏的人大声惊叹。
“好诗啊!诗中有身在美景时的惬意,也有展望远方时的大气磅礴,在下恭喜升之兄,喜得如此佳作!”
“雾敛长安树,云归仙帝乡,升之兄你是怎么想到这句诗词的?这两句也太惊艳了!”
“世人都说佳句难得,我却是觉得不见得!今时今日,前有《将进酒》,后有升之兄的这首写景诗,近日佳句频出,令人喜不胜收。”
……
卢照龄在人群中享受周围的吹捧,可当他听到《将进酒》的时候,却是微不可查的轻皱了一下眉头。
没人会喜欢拿自己的诗跟别人作品做对比。
尤其是,当他也觉得自己比不过别人的时候,更是如此。
这首最新作品,卢照龄自认是一首难得的千古佳作。
但跟《将进酒》一比,还是差了那么点味道,这点自知之明,卢照龄还是有的。
因此,他有些不太高兴了。
而卢照龄的表情变化,刚好被他身边的贺兰楚石捕捉到。
贺兰楚石眼咕噜一转,扬声道:“升之兄台的这首写景诗确实不错,但比起晋王,还是差了那么一丝,写出千古名句《将进酒》的晋王就在现场,不如请晋王殿下品鉴一番如何?”
闻言,周围的人有些意动。
不等卢照龄点头,就有人出头把整首诗朗诵出来。
“拂曙驱飞传,初晴带晓凉。雾敛长安树,云归仙帝乡。涧流漂素沫,岩景霭朱光。今朝好风色,延瞰极天庄。”
念完,这人还像挑衅似的朝李治一挑眉,问:“晋王殿下,您觉得这首诗如何啊?”
看到这一幕,贺兰楚石暗笑不止。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配合,主动朝晋王挑衅。
原本他还想着该怎么制造矛盾。
这下好了,都不用他亲自出手,就有人替他代劳了。
在场的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年人。
年轻气盛不说,还有文人相轻的习惯。
他就不信李治能忍得住,不上这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