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到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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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挟持

期待傅闲则帮她出气?

她是要找他撒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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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高温灼烫,通向海大三院的必经之路有一条银杏路,两边都耸立着挺拔的银杏树,九月初的银杏叶盛开得洋洋洒洒,只是未到旺季,叶色还是嫩绿,高枝上挂着一颗颗不算饱满的果实。

保姆车驰骋其中,仿佛行驶在一片澄净的绿色的海洋,别有一番风味。

海大三院是海林市的重点三甲医院,无论工作日还是休息日,这里几乎都是人山人海。

车停在后门,相对人少些。

桑瓷从前台询问过口腔外科的楼层,踩着细细的高跟鞋,顺着人海挤进电梯。

她穿着一件纯棉的白连衣裙,露着削瘦骨感的双肩,戴着一副墨镜的小脸儿干干净净,殷红唇瓣下,皮肤好到近乎透明。

医院的电梯一般都比较宽阔,单次承载量很大。

滴——

电梯到七楼门开。

她刚要从人堆里往外走,却碰巧瞧见一张脸熟的面孔,季鸿嘉穿着医用大褂,手里抱着文件,似乎没认出她,瞥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由于人流量太大,桑瓷亦步亦趋地挤到门口,季鸿嘉突然“哎”了一声,他扭头,明亮的瞳孔写满疑问:“你是——”

桑瓷见他认出自己,便不再装作没见过,扬了扬唇说:“傅闲则的朋友。”

她模样太惊艳。

季鸿嘉十分有印象。

他恍然大悟般地笑了一声,嗓音有着少年感的脆生生:“傅闲则没在诊室,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天台休息。”

天台是医院员工小憩放松的地方。

“噢。”身边擦过一个一个跻身钻进来的人,桑瓷被一个打扮邋遢的中年男人挤到按键的角落,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她费劲地抬起手,冷白的指尖按下最高楼层键。

约莫五分钟后,桑瓷终于脱离拥挤的人潮,来到空旷的天台。

不过好像来晚了,这边除了有几把闲置的桌椅,还有几个忙中偷闲的小护士们,没有发现傅闲则的身影。

正当她打算过去问一问那几个小护士的时候——

她突然感觉脖子被人从后面用力掐住,那人手劲太大,勒疼了桑瓷,顿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冒了出来:“啊!”

吓得在场的小护士皆是浑身一抖。

其中有一个护士率先反应过来,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破旧灰色短袖的中年男人从身后掐着桑瓷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男人的一双眼睛异常渗人,眼白部分大多被淡黄色包裹,瞳孔很小,上眼睑似乎盖住三分之一的眼瞳,红血丝遍布眼眶,直直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恶心又害怕。

他掐着桑瓷的后颈,冰凉的刀尖儿直接抵在女人细嫩的脖颈上,冲着她们哑声咆哮:“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中年男人的嗓音有些耳熟,桑瓷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硬挺挺地抬着头,侧颈传来寒凉的触感,丝毫不敢动。

几个护士吓得冷汗直流,最淡定的吴护士年龄最长,工作经验也最丰富。在医院数年,像这种嚇人的场面也见过不少。

这种情况,大部分是出自因某些意外而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家属的报复。

正巧吴护士是口腔外科的护士长,她见过挟持桑瓷的这个男人。

吴护士努力维持住冷静,双手伸出平直地向上,作出一个“不要乱来”的手势,随后她引领几个护士往后退了好几步。

天台风大得很,滚烫的风灼烧着桑瓷的脸,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她却浑身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中年男人把桑瓷领到一堵低矮到腰部的水泥墙边上,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

他直接把女人摁倒在布满粗粝沙砾的矮墙沿上,掐着她脖子的手用力地朝外一推,桑瓷三分之一地身躯覆在上面,低头便是十八层高的高空。

顿时桑瓷感觉脑袋传出一阵剧烈的晕眩,她看着下方涌动的人群,逐渐地停下焦急的脚步,一个个地仰起头望向天台边上,隐隐约约有两个身影。

瞬间楼下人群轰动,面对这样的一幕,他们做出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报警。

而有的人拿出手机却是要拍视频。

近乎五十米的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不多时,楼下朝聚集起大量的人潮,视野朦胧中,乌黑的人头攒动。

桑瓷全身窜着冷汗,心跳猛烈恐惧地跳动,挂在肩头的吊带被磨成脏黑色,柔嫩的肌肤被格外大的力气摩擦着坚硬的沙砾,擦出了血痕。

她完全没料到。

像是一场临时上演的戏剧噩梦。

底下人围观的越来越多。

墨镜被男人狠厉地扒下,带着几根纤薄的头发丝,直接被勒断。

他把墨镜往地上一摔,冲着那几个人大吼:“把傅闲则给我叫上来!”

刹那间,蒙在桑瓷心头的疑问,一瞬迎刃而解。

她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声音细弱蚊蝇:“你是乔世良。”

乔世良仿佛踩到炸弹一样,猛地一下把刀尖儿往她肌肤上逼近一寸,薄刃几乎抵住她的颈动脉位置,低声怒吼:“给老子闭嘴!老子要见傅闲则!你们把他给我叫来!”

楼下凝聚的人海里,听到上面传下一阵疯狂的吼声,由于楼层太高,他们能听见一点回音。

非常暴躁的吼声,引来一片惧怕的哗然。

在桑瓷被挟持的十五分钟后,门口终于有几辆警车驶了进来。

等在后门的余曦见这阵仗,立马跳下车,凑近人堆里,往上看了一眼。

距离太远,她模糊看到个轮廓,任凭视力再好,也难以分辨。

彼时的口外诊室中,刚看完一位病人的傅闲则,从接水间灌满水回来,口袋里的手机频频震动。

他走到诊室门口,季鸿嘉横冲直撞地跑了上来,莽撞地碰翻了男人的水杯,里面的深色茶叶洒了一地。

茶渍跃动着金黄的光。

“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去天台!”季鸿嘉说着就要去抓他的手臂。

傅闲则皱着眉,冷漠地挡开他的手,“诊室还有病人在等我。”

他不知道现在天台发生了什么。

情况紧急陈述不清楚。

季鸿嘉简略地解释说:“天台有人被乔世良挟持了,而吴护士长让别人给我描述的被挟持的人,是你认识的,就是上次乔世良闹事的时候,带你走的那个女人!”

季鸿嘉不追星,也不知道桑瓷是谁,只知道她挺漂亮。

哐哐哐一通解释,急得他焦头烂额。

“你说的人是桑瓷?”傅闲则明显怔了半秒,没等他回答,迅速抬脚朝着楼梯的方向加快速度跑过去。

电梯人太满,跑楼梯比较快。

第一次见傅闲则这么着急,如离铉的箭。

季鸿嘉愣了愣,然后麻利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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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炽热的光线晒得众人热汗淋漓。

警方抵达以后,见这情况,立马通知消防人员过来摆放急救气垫。

消防员来得很快,穿着亮眼的橘红色制服的年轻人从车上扯下一张巨大的气垫,七八个人缓缓地拉开,准备往里面注气。

不想这种举动无意激怒了乔世良,他手攥着刀柄,扯着嗓子让他们把气垫撤走。

乔世良的嗓音粗犷,底下的人听清个大概,见他情绪激动,无奈之下,只能先把气垫挪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远处的金色天光迅速在消散,再有一两个小时,便要迎来深沉的黄昏暮色。

警察组长徐金辉最先跑到天台上,他手拿着扩音喇叭,冲着乔世良喊:“你别激动,你想说什么,想要什么,尽管提,千万别激动!”

救人最重要。

徐金辉竭尽全力地去满足乔世良提出的要求。

乔世良只想把事情搞大,双目瞪滚圆大吼道:“我要记者!你给我把记者叫来!”

徐金辉不清楚乔世良叫记者要做什么,但是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他只能先满足乔世良的要求。

十一层的楼梯爬起来不算费力,傅闲则俯身从天台的矮门弯腰冲进来,医用大褂整个被汗水浸透,头发往后翻飞,热汗湿哒哒的黏在伤口处。

脑袋侧偏着的桑瓷,余光微微一转,就看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傅闲则。

顿时之间,鼻尖猛然一酸,那些强忍了将近半小时的泪水,顷刻夺眶而出。

暮色四合,天光渐暗。

傅闲则维系着冷静的嗓音开口,抄在大褂兜里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指尖紧张到发颤:“乔世良,你有什么怨恨,可以直接冲我来,别殃及无辜的人。”

“你少说废话!”乔世良一手拎着桑瓷的脖子,又往外送了三四厘米,锐利的刀尖儿寸步不离女人的脖子,“我知道她跟你关系不一般,她可不无辜!”

又被用力往外推了一点的桑瓷,脸色迅速变惨白,心脏也跟着狠狠地抽动起来。

她开始想——

如果那晚她没有跑到医院来找傅闲则,或许就碰不上发疯的乔世良,也不会引出姜焰的事,更不会把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双方对峙僵持不下。

约莫十分钟左右,医院门口疯狂涌进来好几辆记者车,混在人群里的余曦,不知听谁喊了一句:“那是桑瓷吗??”

下一秒,余曦睁大双眼,愈发感觉刚才看到的那人的轮廓跟桑瓷非常相像,她深重地吸了一口气,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人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