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舞台告白
“咚哒——咚哒——咚咚哒哒”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靓眼的模特们，而台下热情高涨的青年们在冷峻美艳DJ的带动下，正宣泄着青春的荷尔蒙，当音乐切换到最重金属的摇滚风格时，大家像捕猎的狮子般恨不得一窝蜂地奔涌上去。
毕竟这是今年唯一的一场众星云集的live，为了离舞台更近一些，这些往日里的白领、高管和XX总经理完全不顾其体面的身份，他们的亢奋状态说是饿狼扑食也不为过。
与之相反，吴榛这一行人，在贵宾席上悠闲地吃着爆米花和水果，好不惬意，因为就在前一秒钟，经理特地给他们打了招呼，说待会台上的表演者们一定会经过他们的位置，如果想要握手拥抱，只要打声招呼即可。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天差地别的待遇啊。“还是吴总有办法！亏我也自认为去过不少酒吧玩，什么叫高规格待遇，这下总算知道了……”王朝闷了一口XO，肉嘟嘟的脸颊露出几分醉意，心里却满是真心实意地羡慕。
“吴总这规格岂止是高，简直就是帝王般的享受，你没看到那些帅气的小白脸个个对他点头哈腰，还一口一个吴公子，要我说是小王子还差不多。”苏小曼赶紧补充道。
“是啊，是啊，总之今天谢谢吴总请大家，给大家开了开眼界，不然平时我们来，没有VIP身份，又没预订，只能坐最角落里，恐怕都无人问津！来来来，让我们敬吴总一杯。”众人齐齐附和着，举杯敬向吴榛。
吴榛把杯子端了起来，却突然又停在了中央：“我觉得我们也得一起敬下今天为大家赢得晚餐的美丽女孩——李可唯。大家觉得呢？”
“是是是！”大家虽然喝得有些七荤八素，却十分会意。显然有些女生却开心不起来了，比如苏小曼，不知道怎么的，苏小曼觉得今天吴榛似乎有意无意总在与李可唯发生交集，这两人明明不是一个部门，平时也没看关系多好，她一时想不通，愣是一口气把满杯的酒都灌进了肚子里。而听到吴榛发话后的李可唯，只觉脸上一阵通红：冷静，冷静，不要被迷惑，她的脑袋似乎在呼叫着。
不一会果然如那个瘦经理所言，无论是走秀模特还是乐队主唱，总会唱着跳着就来到这席贵宾台前，再给这里的客人一个飞吻。
“吴总，有点晚了，我可能要回去了。”李可唯趁着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赶紧走过去跟吴榛告退。
“别那么急。马上有神秘嘉宾到，绝对明星哦，你一定愿意见的。”吴榛把食指轻压在嘴唇上，神秘地示意道。
话音刚落，人群分开，一个身着机车服的男子带着一溜人在一位红色旗袍的迎宾引导下突然冒了出来，高声招呼道：“吴公子，是我，今晚还尽兴吧？”
吴榛抬眼一看，是R电竞队的明星队长Frank和他身后的一众年轻又帅气的鲜肉队员，以及万绿丛中的一朵花一一电竞队经理也是国内时尚杂志的兼职模特肖雅。
“开心呢，就等你们！”吴榛起身，跟每个人都击掌以示招呼。
“这不是Frank？哇，你比真人还帅，我超喜欢你，还有你们整个电竞队！”刚刚那杯酒下肚，苏小曼原本已有些醉了，可看到真人版的Frank，她瞬间两眼放光，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半眯着眼，非要给Frank和大家敬酒，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支笔让Frank以及一众鲜肉在自己衣服上签名才肯罢休。
“可唯，这位是我的妹妹肖雅，那天我们一起陪她过的生日，你们认识一下吧！”吴榛落落大方地把美女介绍给了李可唯，希望误会解除。
“吴公子，又见面了。”肖雅显然并不接受“妹妹”的定义，修长的手若有似无的贴在吴榛脖子上，恼得他心里直痒痒。吴榛赶紧眼神示意她不要胡闹，而李可唯虽然面色如常，但目光如剑，看得人瘆得慌。肖雅看了看吴榛，也将眼光停留在了李可唯身上半秒，见“调戏”的目的已达到，愣是逼着吴榛喝了三杯酒才撤到Frank身边。
上次也是这个女人，李可唯想起那天下午，她跟朋友逛街时看到的那一幕，她也是用那双修长的手挽着他，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着，要不然她也不会后来与他渐行渐远……
李可唯正想着，这时舞台的灯光突然一换，刚刚喧闹的音乐也突然转为安静——此时已经轮到舞台的最后一个节目：魔术表演。在依次表演完大变活人，空中飞人，凭空取物后，魔术师在聚光灯下缓步走到了贵宾台前：“祝两位女士永远青春美貌，光彩动人！”说着魔术师将两手一摊，2朵新鲜的玫瑰仿佛从指缝里长了出来，他随手递给了Andy和肖雅。紧接着只见他弯下腰，作出系鞋带的样子，等他再抬头时，手中却多了一束99朵的蓝色妖姬。
“给今晚最尊贵的女士！”说罢，魔术师凭空又画出了一个心形的彩带。
这时，王朝也突然从观众席中站了起来，煞有介事道：“咳咳，大家注意了，今天吴公子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哦！”
众人瞩目中，吴榛从魔术师手上接过花，然后弓着腰，双手捧着蓝色妖姬将花递到了李可唯胸前，也将他的表白带了过去“可唯，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李可唯瞳孔微缩，心中不觉一惊。她哪里想到刚刚明明还在看表演，怎么主角一下就变成了自己，更没料到的是，吴榛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当场向她表白。“套路，一定是套路。”今天的这一切就像是梦境一样。从乒乓球台、海鲜大餐到钱江最有名的酒吧，还有这个像天之骄子却又捉摸不透的男人的表白，这从天而降的一切对其他人来讲也许充满了惊喜，可对于处女座的李可唯来讲，越是这个时候，她也越理性和冷静——因为她并不想要一份镜花水月的爱情。“谢谢吴公子错爱，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啊！”
“请允许我在错误的地方，用错误的方式，正确地表达对你的感觉！我是认真的！”吴榛提高了嗓门，双目炯炯，知道李可唯有意打马虎眼，今天他劳师动众辛苦了这么久，绝不甘心。
“我也是认真的，吴总，吴——公——子！”李可唯特意把吴总和吴公子这两声拖长，仿佛在暗示，无论是吴榛的哪个身份，对于她来讲，都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面对这次认真告白被拒，吴榛显然有些尴尬和失落，可借着醉意，也更不服输。猛然间，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将手中的花甩给了王朝，然后顺势托住了李可唯的后脑勺，头也慢慢地沉了下去。两个人的距离不知不觉，近得有些过分了……李可唯心中大骂无耻，眼睛不敢再看，嘴上更是喊着：不许亲，不许亲。
可吴榛哪是这么听话的人，眼看两个嘴唇就快贴到了一起，一旁的众人也屏住了呼吸，李可唯更恨不得喷出口水，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没想到吴榛在最后的一刻居然松开了手。
“怎么样？今晚的表现是不是及格了？刚才像不像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哈哈哈。”吴榛拍了拍双手，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演绎一般，让众人一下子摸不着头脑。李可唯倒是习惯了他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反正今天晚上，她也算是完完全全地领教了一把狮子座的疯狂。
“完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吴少，也动了凡心，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Frank和他的队员向二人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拖着一脸沮丧的肖雅离开了。
孙红梅丢下身边喋喋不休的王朝，不失时机地端着酒径直站到了吴榛身边：“吴总、吴少，敬你！祝你早日找到更配你、更解风情的女人。冒昧说一句，砸钱千万要砸对人，对某些人真的不必对牛弹琴，浪费时间，我先告辞了。”
“哈哈哈，好吧！”吴榛豁然一笑，领略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妩媚动人，二人一饮而尽。
“没事吧？”王朝送完孙红梅回来，轻触了一下李可唯的胳膊，低声道：“可唯，吴总怕是对你动了真情。别看他在公司女人缘这么好，可我从没见他追过公司任何一个女孩子，你是我印象中的第一个。”
一向风流的吴总、吴少，在哪都不追女人？不仅酒吧的人还有公司里的人都这么说，谁信啊？李可唯在心里“呵呵”。
“你没看到，他刚才差点就欺负我了？”李可唯惊魂未定，对吴榛的花式表白仍心存戒备：“你没看出，他搞这么大的场面，主要是逗大家开心。我没当真，你们也不要当真哈。”
随后，大伙儿恢复正常娱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啊，好困啊！”眼看在一片缤纷的喧哗声中，已经接近十点半，苏小曼像是突然睡醒了，大叫了一声，众人这才注意到，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不是今晚安静了，而是刚刚没电了。
“我好困哦，我醉了，我要吴总亲自送我回去。”苏小曼借着酒劲，巴不得抢夺先机，可众人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苏小曼以为是自己声音不够大，刻意提高了音量又继续吵嚷着要找吴榛。大家被她这无理取闹弄得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没看到刚刚的那一幕，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吴总，吴总，终于找到你了。”吴榛正为刚刚的事情不快，又被浑身酒气的苏小曼像软蛇般缠着，心中更是堵得慌。但到底是玩得起的人，吴榛见众人都有些醉了。便主动担当起照顾大家的责任。“Andy，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车我已经安排好了。王朝喝了酒需要请代驾，苏小曼麻烦你送她一下，至于可唯，还是我找司机来送吧……”作为最了解吴榛的助手Andy，她当然知道吴榛的心意，这个男人，即便是在心情最坏的时候，也总是能够体贴地照顾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每当这个时候，她也好希望自己是那个喝醉的人，哪怕一次也行。
“不用了，不用了，我有个朋友会来接我。你还是送他们吧……”今晚的事情已经够唐突，更别说一路上，怎么也避免不了尴尬。
“你朋友接你？是刚刚你一直发信息的？”吴榛的口气明显有了变化，脸也瞬间僵硬下来，刚刚大家看表演看得正嗨的时候，吴榛就注意到李可唯一直在跟一个男生聊天，好几次连一旁人喊她，她都明显有些分神。
“嗯，他好像已经到附近了。吴总你去送他们吧，不用管我了。”李可唯刚一说完，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排刺眼的闪光灯。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了路边，驾驶座上露出一个戴着眼镜轮廓分明的面孔。
“他是我师兄，朱时雨，浙江传媒大学博士，也是我老乡，平时对我非常照顾。”李可唯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不到吴榛的表情，只觉得迎面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
“可唯！上车吧。”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浑厚，虽是催促，却并没有不耐烦。吴榛听得头大，又因为夜晚的风吹得莫名难受。
“李可唯！”吴榛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等李可唯转身后，却见吴榛一脸可爱地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语气温和地说道：“你刚刚借给他们的充电宝忘了拿了”。
“哦。”李可唯当然注意不到吴榛前后的两幅面孔，但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的Andy只差就笑弯了腰。
上车后，李可唯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
“筱露姐，你睡了吗？我回家了，今天真是过得太惊心动魄了，就像坐了一趟过山车……”
“我还没睡呢，可唯你说说。”陈筱露刚哄下女儿睡觉，正想问那边的情况如何，便收到了李可唯的信息。
于是李可唯一五一十将吴榛在这里的派头，电竞成员们的拜访，还有那天“误会”女孩的身份一一告知，又将吴榛如何安排雅座借魔术师献花向自己表白的事情向陈筱露道出。其实像这样的场面，这样浪漫的告白，哪个女孩会毫不动心呢，可是李可唯知道自己要的不是对方一时的新鲜感，也不是比较之下的合适。而是那个确定以及肯定的唯一。
陈筱露一方面十分赞同李可唯的做法，同时也对这个女孩在情感上如此敏锐又坚决的态度表示惊讶，如果说一开始接触李可唯时，陈筱露只觉得这个女孩活泼开朗，又大大咧咧，非常有自己的想法，那么此时，李可唯能够拒绝诱惑，难得保持着如此的清醒，说明她实在是个有灵性的女孩。
“可唯，我支持你！不管吴总今天是否是真情，好的感情一定是细水长流的，与其仓促答应，不如慢慢观察。”
“嗯嗯，谢谢你筱露姐，对了，我不跟你说了，都怪那个王朝今天一直在推荐我们吃海鲜酒店的生蚝，还说是整个钱江最好吃的，上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生蚝，还是在临海，害得我一口气吃了十来个，现在我有点拉肚子，我先去上厕所了，拜拜，后面再聊。”
“抱抱（表情）……那你先去吧，生蚝属于生冷的海鲜，你肯定吃多了。你家里有肠胃药没？如果晚上还一直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呀。”
“有的，筱露姐。听你的，我先去洗手间，明天见，爱你！”
陈筱露回了李可唯一个“拥抱+晚安”的表情，正准备关了手机。而此时，仿佛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陈筱露眼睛一亮：刚刚可唯说的是……没错！临海，王朝。王朝去过临海，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