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戮
珠儿抬头望夕阳,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珠儿眨着明亮的大眼,说道:“爹爹,我浑身脏兮兮的,我去河边洗洗。你陪我一起去吧?”
叶飞又转过身,道:“这里哪有河?”
珠儿道:“就在前面。一会人家外甥和儿子要来,我总不能这样见人吧?”
叶飞点头,道:“好。我陪你去。”
珠儿扶着叶飞走得很快,不多时就看到了一条小溪流。
两人蹲在溪边,珠儿掏出手帕给叶飞擦了擦脸,说道:“以后我就叫你爹爹,别人要问,你就说我是你的女儿,我叫叶珠。你也给你那个女儿取个名。”
叶飞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她叫慕容秋水,那就叫她叶秋水吧。”
珠儿站起来道:“嗯。爹,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到前面去洗个澡,要是有人来,你可一定要提醒我哦。”
“这水凉,还是回去让大婶烧水洗吧。”
“不怕,在虎头堡时从没有用过热水。好了,您坐着别动,哪也别去哦?”
珠儿叮嘱完快步走远。
叶飞听到脚步声消失,耳边只剩下鸟鸣和哗哗的流水声。
他躺了下来,努力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他就像一位真正的父亲,在守卫女儿的安全,时刻保持着警戒。
半个时辰过去,没有人来,也没有听到珠儿回来。鸟儿都已回巢休息,天色暗了下来。他感受到了夜晚的凉气。
“珠儿——”他拿一根树棍探着路,朝珠儿离去的方向呼喊着。
走出百十步,脚下被石头一绊,摔倒在地,爬起来继续顺着溪流向下游找去。
“爹爹——你在哪——爹爹——”慕容秋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叶飞停住,回身叫道:“水儿!我在这——”
慕容秋水跑了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了?快回去,大婶都做好了饭等你呢。”
叶飞着急道:“珠儿丢了,她说要洗澡,这都半个时辰了,也没见她回来,你快帮忙找找。”
“你别动。我去找找。”
慕容秋水顺着溪流往前跑了几十步,昏暗的夜色中,看到珠儿趴在一块巨石下面。
“她在这呢!”慕容秋水跑了过去,蹲下扶起珠儿,发现她已昏迷。
叶飞摸索着也跟了过去,问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慕容秋水道:“她昏迷了,不知道怎么了。”
“啊?快,我背她回去。”
两人把慕容秋水背回了家,家中无人。
叶飞把珠儿放到床上,道:“快看看珠儿怎么样了。”
慕容秋水检查了一下,突然惊道:“她被什么给咬了,腿上有个伤口,都发黑了。”
“啊?快,把伤口割开放血。”
慕容秋水挽起珠儿的裤腿,抽出短剑划开了伤口,一股黑色脓液流了出来。她又用手挤了挤,伤口周围的皮肤都化成了肉沫,顺着脓液一起淌下来。
她松了手,胆颤道:“不行啊,她这不知是什么毒,肉都烂了。她恐怕……”
叶飞催促道:“用刀把她烂肉割掉,快!”
慕容秋水踌躇道:“我……我下不去手。”
“我来。把刀给我。”
慕容秋水咬了咬牙,道:“还是我来吧。”
她颤抖着双手,一手按着腿,一手用剑尖去剜烂肉,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敢去看。在叶飞的催促和指导下,烂肉被清理干净。
包扎完伤口,叶飞才问道:“大婶呢?”
慕容秋水道:“她去接她儿子和外甥了。还问人佘了一只鸡,一只鸭,一斤猪肉,一条鱼。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她说不要等她,我们饿了就先吃。”
叶飞道:“你有银子吗?”
慕容秋水道:“我是被司徒云从翡翠楼抓出来的,我的所有东西都在翡翠楼,要不是你送的这把剑能防身,也就留在翡翠楼了。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
叶飞叹口气,道:“看来我们只能乞讨去司徒府了。”
慕容秋水皱皱眉,道:“要不……要不我们问大婶借点钱吧?回来时再还她。”
叶飞心说:“大婶的儿子和外甥肯定带钱回来,能借点也好。”他点头道:“好,只能这么办了。”
两人一直等到深夜,大婶也不见回来。大婶的儿子和外甥也是没有踪影。
叶飞担忧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慕容秋水也担心道:“大婶说这里最近不太平,不会遇上坏人了吧?”
“爹——”珠儿醒了。
叶飞忙说道:“珠儿,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珠儿道:“腿好疼。有点头晕。我回去找你时突然就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慕容秋水道:“你是被毒虫咬了,多亏发现及时,我把你伤口清理干净了,你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珠儿道:“谢谢你。还好不是致命的毒。大婶呢?肚子好饿。”
叶飞道:“大婶可能回不来了。水儿,你去把饭菜热热,我们先吃饭。”
慕容秋水道:“这样不好吧?万一他们回来怎么办?”
珠儿道:“这都半夜了,肯定今晚不回来了,可能在镇子里准备大婚的用品呢。明天肯定回来。”
慕容秋水茫然道:“他儿子要成亲了吗?”
珠儿道:“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大婶看上你了,让你做他儿媳呢。”
慕容秋水脸一红,道:“你胡说什么?我去外面看看,如果一会还不回来,我就把饭菜热热。”说完话快步走了出去。
叶飞小声道:“珠儿,你们以后就是姐妹了,不要拿她开玩笑。”
珠儿撅起嘴,道:“她把我腿弄得好疼,开句玩笑怎么了?再说了,这是你答应人家大婶的,开玩笑也是你先开的。”
叶飞道:“你突然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以前的你可不这样。”
珠儿道:“你要是嫌我话多,那我还像以前那样。”
夜色更深,明月更亮。
三人只吃了一只鸡,剩下的饭菜等着大婶回来吃。
这一夜叶飞几乎没睡。东方发白,叶飞就叫醒了慕容秋水。
“我们去外面找一下,大婶如果真遇上麻烦,我们也要帮一下。”
慕容秋水点头,“好。希望别出事才好。”
珠儿也下了床,“我也要去,如果找不到,我们也不用再回来了。”
叶飞道:“你的腿能走路吗?”
珠儿道:“你现在走得也不快,我能跟得上。”
三人出了村,向镇子方向寻去。
路过一处杂草落叶满地的林子,珠儿在走后面,偷偷看了一眼那林子里的两堆枯草落叶。
落叶下掩埋着两具尸体,一具是大婶儿子,一具是大婶外甥。
珠儿解决烦恼的办法一向直接,这次她是为了叶飞解决烦恼。她假借洗澡为名,杀了两人又返回小溪边,用隐藏在身上的‘破甲针’刺伤了自己,又服下了解药。
叶飞和慕容秋水在前面根本没有发觉,一路就到了镇子上。
在同一时刻,司徒府门前聚集了百名丐帮弟子,领头的正是李堂主,身后还跟着司徒雷和司徒雪。
司徒傲云站在大门口台阶上,面沉似水。身后跟着怒气冲冲的司徒风和司徒霜,再往后看,是司徒府里家丁丫鬟,各个都手握棍棒,横眉立目,混战一触即发。
司徒傲天冷冷道:“原来是李堂主,李堂主带这么多人前来,在下家里可没准备那么多酒菜招待各位。”
李堂主冷笑一声,说道:“司徒英雄,我们丐帮和你们司徒府的人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就是讨饭也不会到您府上叨扰。今天我们是来讨命的!”
“哦?”司徒傲天瞧向司徒雷和司徒雪,道:“李堂主,你抓了我的儿子和女儿,是要让他们的命吗?”
李堂主说道:“司徒英雄一向为人公正无私,这两个晚辈的命给不给我们,那就要看司徒英雄的了。”
司徒傲天对司徒雷道:“雷儿,你竟敢违抗爹的命令,私自带妹妹出府,还记得爹爹说过什么吗?”
司徒雷低着头,走上一步跪倒,委屈道:“爹,是孩儿不好。孩儿知错了。可是……可是他们丐帮辱骂我们司徒府的人,还对妹妹轻薄无礼。爹爹一直教导我们行侠仗义,不知爹爹还记得不?”
司徒傲天道:“行侠仗义乃每一个练武人的基本原则。”
司徒雷抬起头,道:“所以像那样的人该不该教训?”
司徒傲天道:“该!敢调戏良家少女者更该杀!”
司徒雪跑上前来跪倒,哭道:“爹爹,我们出府是我们不对,可是我们只想查出真相,不想让别人冤枉了大哥。半路中遇到一个老乞丐,那乞丐不仅说要来放火烧了我们司徒府,还满嘴污言秽语,对我还……”她羞涩得没有再说下去。
司徒傲天听得火气上涌,道:“还怎么?”
司徒雪道:“还说把我卖到青楼,让千万人凌辱。我一气之下,就误伤了他,不曾想……他死了。”
司徒霜在后面怒怒道:“死得好!”
司徒傲天看向李堂主,道:“是这样吗?”
李堂主说道:“事已查明,确实如此。我丐帮也从不冤枉无辜,更不会袒护本帮弟子,那个人确实该杀。”
司徒傲天道:“既然如此,你又讨得什么命?”
李堂主道:“如果只是如此,我又怎敢前来打扰?就在他们为此事见我之时,抬老乞丐尸体的两名弟子也被杀,身旁还留了字,写得是:得罪司徒府者死!”
司徒傲天道:“李堂主,你也说了,他们两个当时并不在场,这又与他们何干?”
李堂主道:“和他们无关,但是和司徒府有关!师徒云血洗我徽州分舵,当时也留下这句话,这就是司徒云所为,其中意思不言自明。他想救弟弟妹妹,一个人又势单力薄,所以杀了我帮弟子以示警告。”
司徒傲天道:“司徒云不再是我儿子,你们抓到他尽可以杀了他!”
李堂主道:“好!有司徒英雄这句话再好不过。但是司徒云毕竟是你儿子,你一句话说不是你儿子就想推得一干二净吗?如果我帮弟子杀了你这两个孩子,然后我说杀人者已不是我帮弟子,和我们丐帮毫无关系,你会不会就此罢休?”
司徒傲天道:“好!这两个逆子私自出府,也已经不是司徒府的人,你们现在就可以杀了他们,我绝不找你们丐帮麻烦。”
李堂主哼了一声,道:“好!那我就先杀了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