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悯
“谁？”之也二人御风而行，忽觉身后有人跟随，厉声喝道。
“姑娘莫慌，我家主人有请”，一十三四岁少年凌空踏步而来，双手抱拳行了个见面之礼。
“没兴趣”，之也拒绝得干脆利落。
少年倒是不愠不怒，面如常色，语气依旧平和：“我家主人有姑娘想要的东西”
“你家主人也知道我要什么？”之也纳闷的摸了摸脸，难道自己脸上写着“鲛珠”两字？
转念一想，虽然急于想找师尊，但既然有现成的鲛珠可得，见一下也无妨。
“小和尚，可愿同去？”
“那是当然”
灯火阑珊的宫殿，万籁俱寂。这人间皇族怎得如此奇怪，皇陵无人把守就算了，连这偌大的宫殿也显有人迹。
一排勾栏玉砌上雕龙画凤，一看就是至高无上的人间皇帝所有。
“瑶台宫”
借着红灯笼的灯光在黑夜中依稀看得见高挂墙上的牌匾字样。
之也脑中浮现凤语那娇艳淡雅的模样，不禁感叹：九天神女确实不一般，连这个人间帝王也是心生爱慕，已然遥想到了九天之上了。
行至一厢房，有一护卫正警惕的把守在门边，仔细一瞧竟是那日追杀小和尚的首领。
那护卫见到一路过来的几人却也不理会，只是恭敬的给领路的少年打开房门，便立在门边上，警惕的环顾四周。
房内早已端坐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见到几人过来，起身面漏微笑：
“深夜请二位过来，多有打扰了”
之也见他身上虽是素色衣袍，但举止谈吐不凡，挂在腰间的紫金玉佩格外显眼，便已猜到他就是现在的秦王秦悯。
月叔叔从人间收刮回去的戏文可没白看。但即使是帝王，那又如何？
之也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就好，说吧，什么条件”
“哈哈，姑娘倒是爽快之人”秦悯见之也问得干脆利索，便也直接了当的说道：“我需要姑娘二人帮我救一人，以鲛珠为酬”
“我要先看鲛珠”
“嗯。。”秦悯沉吟片刻，斩钉截铁道:“现在还没有，但我愿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只要姑娘能救回她，便是我给酬劳之时”
没有鲛珠？莫非是想框我？倒想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
“你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如若连你都救不了，那我小小女子更是无它法”
“姑娘说笑了，你虽与殊荼一般年纪，却能闯入皇陵安然脱身，定是有过人之处。如诺，你跟那仙君有渊源，那我定是没找错”秦悯见身份被戳破，倒也不摆架子，依旧温和讲道，竟与那少年的性子如出一辙。
殊荼？想必就是指那少年了。
听他的语气像是猜到自己并非凡间之人。联想到陵墓中的人虽败于师尊之手，但法力不容小觑，这个秦国皇室倒是有两下子。
可不像月叔叔戏文里的那些皇室那样混账不堪。
秦悯见之也不搭话，摘下紫金玉佩，指尖灵气汇聚，只见一个海蓝石英棺浮现眼前。
这紫金玉佩竟是个乾坤虚？之也略微诧异，这是自己第一次在人间见到此物。
乾坤虚可收纳世间万物，由宿主能力而定。此物对于仙界来说也不常见，主要是乾坤虚是天地之物自然幻化而成，其形不定，如那灵火一般，可遇不可求。
况且需要宿主与之磨合，稍微不甚，便会支离破碎。修为稍微高一些的神仙却也用不着此物，因为体内会随着内力增长逐渐在灵府中形成灵虚，而取代灵府。
之也走近一看，一个俏丽的女子躺在石英棺内，如同睡着一般，身上散发着如迷雾般柔和的亮光。只是这亮光如同蒲公英好似风一吹即散。
妖？不，准确的来说是精灵！
精灵生于泽国，环山而居，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柳暗花明。
原本精灵属于神秘的灵族，但后来不知为何却神秘消失。精灵便被纳入妖族，只是妖族并不承认其为同类，甚至见到会痛下杀手。
“你让我救她？”精灵一向群居，她为何会在这？
之也见到秦悯紧盯着女子，眼里尽是说不尽的柔情，道不尽的温柔。
“雨蝶她是一个善良天真的精灵，原本可以在满是繁花、没有烦恼之处安稳快乐过一生。
怪我，年轻争强好胜，非要与人打赌闯进了那片宁静祥和之地，最后还把她带了出来。
之后我们相亲、相知、相爱，可世人却不接受一个单纯美好精灵的出现，逼迫她献出自己的魂魄。而那些人自己却和妖魔做着肮脏的交易”
秦悯沉浸往事，如泣如诉的倾述着，眼里的温柔逐渐夹杂着无奈与愤怒。
之也有些为之所动，秦悯的深情难能可贵，但人妖本是殊荼，相知已然不易，相守谈何容易？
这人间帝王看来也是有诸多的身不由己，还是当一个逍遥自在的神仙好一些。
“十几年来，我日夜都想着她醒来，再与我说上一句话，哪怕仅此一句。
我未曾放弃，得知有秘法可以起死回生，不管怎样都要试试”秦悯满怀希冀的看着之也：“所以恳求姑娘帮忙拿回雨蝶的魂魄”
最后，确是受了这人间帝王匍匐一拜。
之也从这人间的瑶台宫出来，已是五更天，小摊小贩已摆满了繁华的街道。
“我想去那血妖窟走走”
雨蝶的魂魄被妖王收走，而他的老巢就在血妖窟。既然这人间帝王如此诚意与深情，自己也不好辜负于他，如诺能救回那精灵，成全人间一桩姻缘，那也是造化。
一路不语却紧随着的小和尚，慵懒的回道：“自是姑娘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小和尚，我叫之也，岱之也，别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显得陌生极了”
之也脱口而出，方想起两人也才认识估摸两日。转头看见小和尚又在低笑，不觉恍惚他们已经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僧法号无念，幸会姑娘，小僧觉得叫阿也似乎更为亲切些”
“你。。。”
“阿也”“阿也”
“哼～”
远处漆黑的天边已泛白，一红一白的身影一前一后，和着略显幼稚的拌嘴声，消失在灰青色的大街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