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叫相公
执明已对她的'热情’习以为常,好整以暇的遥望着星空,尾鳍在水面轻轻拍打着,荡起圈圈涟漪。
南征抬头偷瞄他一眼,伸出手指先是在那一小片区域戳了戳,见执明没什么反应,就掀起他的鳞片,往下面瞧。
依旧什么也没发现,粉白的肌肉上覆着薄膜,连接着鱼鳞。
“找什么。”
清冽的声音飘落。南征蓦然抬头,撞进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
执明垂头看她,带着一丝不解。
“呃,看你有没有生虫子。”
……执明黑线,他很讲卫生的好么。
南征说完,继续掀鱼鳞,直到把整片区域都掀了个遍,也没发现目标。
“好奇怪,你究竟长哪去了。”她喃喃自语。
执明眸光倏忽一凝,一把捏住她的脸蛋,“没个正经。”
南征从他的手中挣脱,揉着脸道“说得好像你很正经似的。”皮肤上的指印正好掩饰了她微红的脸。
执明盯着她,眸色沉了沉,“真的不记得了?”
“什么?”
“在那间废墟一样的房子里。”
南征快速搜索着记忆,她虽然想起了之前世界的事情,可并非全部,许多细节依旧模糊。
见她依旧茫然,执明提醒道“当时,你还说我要杀了你。”
像是有一柄冷厉的剑穿过南征的心,那痛到极致的感受瞬间闪回,令她脊背一僵。
“可你现在……”她目光游疑的望着执明。
“现在不同了。”执明撩了下她湿漉漉的头发,修长的指尖抵在她的唇上,“你不都感觉到了。”
想起当时如杀人现场般的画面,南征仍心有余悸。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执明,可那一刻他曾对自己的狠绝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追忆过往没什么意义,但她还是有点心塞。
人就是这般,总会对过去念念不忘。
可从相反的角度看,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或许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每一个生命,就像装满回忆的袋子,当这些过往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再流逝。
袋子也逐渐干瘪,直到最后一丝记忆都流失掉了,生命也便结束了。
都说人死时,此生所经历的,都会像过电影般,从眼前掠过。
那不就是,记忆在流淌么。
当最后一帧定格,消散,或沉入黑暗,或变为一片白茫茫。
生命的舞台,也在这一刻落下帷幕。
“我洗好了。”南征道,跳上岸穿好衣服,默默的走了。
执明望了她的身影片刻,化为人身,拎起笼子,随后回到小楼。
南征面朝里侧身躺着。片刻后,身侧的床榻往下沉了沉,执明贴靠过来,手搭她的肩头,柔声问,“在想什么。”
“想你那时真是狠,一点不在意我死活。”
执明默,半晌道“其实……我没想到会那样,那么严重。”
“你自己长成什么样不知道么。”
执明无言以对,也不想辩解。那时确实莽撞了……
“不气了,乖,是我不好。”
他将她转过来,伸出指尖点了下她的鼻子。
南征幽幽瞥他一眼,“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嗯,我是。”
执明态度诚恳。
南征噗嗤笑了,望进他深邃的眼眸,蓦然一皱眉,不解“你是怎么把那像镰刀一样的东东变成……咳咳。”
“彼时我法力不足,幻化为人身时便不彻底……”
“就是说,你是鱼时,还是那样……”南征骇然。
“嗯。”执明似乎不想再说了,面颊凑近,封住她的唇。
从刚才到现在,话题一直围绕他的身体,就像用一根细细的羽毛在他心尖撩着。
唇齿纠缠间,南征忽然推开他道“能让我……”
她很想弄清楚执明到底什么样。可在执明听来,这句带着羞怯的试探却是十足的诱惑。
他没言语,用缠绵的深吻给出了回答。
“好了么。”执明的声音低沉沙哑。
“好,好了……”南征双颊滚烫,心跳如鼓,内心纠葛万分,一面难以抗拒,一面不断退避。“别勉强自己……”
执明漆黑的眼眸泛着点点湿润的光亮,“不勉强。”
风雨初歇后,执明骨节分明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
南征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在他细瘦的腰上掐了一把。
执明一声轻笑,像是故意逗她似的,沉声,“你很安静。”
“执明你学坏了……”
“我本也不是良人。”
“你曾经是。”
“是么。”执明指尖勾住她的下颌,把她从自己怀里挖了出来,郑重的道“你总该叫点什么。”
“叫你个娃娃鱼!”南征煞有介事的捶了他一拳。
“不要,不好听。”
执明眸光幽幽,“叫相公。”
……
南征委实张不开嘴。换作从前,还行,可现在真是……要了亲命。
空气刹那安静下来。
“叫——”执明拉着长音,满含威压。
“哎呀!我叫不出口。”南征又羞又恼,却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了。
“看来我不够名副其实。”
执明说着,又翻身压住她,吓得南征眼睛都瞪圆了,明天还让不让她骑马了……“别别,我叫我叫。”
执明俯视着她,表情很认真。
南征用蚊子般的声音嘟囔了句“相公。”
“嗯?”
……这家伙不光颜色变黑了,灵魂也黑化了。
“相公!”
“嗯。”
执明薄唇一勾,凤目微弯,笑容温柔甜蜜。
次日清晨,二人早早就启程了。南征骑在马上,举着笼子端详育兽种,“它好像比昨天颜色深了。”
“有点粉粉的呢,头顶褶褶里更粉。”
“它会不会是脱水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
南征瞪着身侧毫无反应的执明,他正缓缓策马,目视前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执明,你干嘛呢!”她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执明侧头,满脸无辜。
“这又没别人,当然是和你。”
执明秀挺的眉梢一挑,“你连个称呼都没有,我怎知是在与我讲话。”
……多么充分且荒谬的理由。
南征担忧的看着育兽种,她可不想这只包子死在路上。一咬牙,反正就他俩,“相公,你看眼小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