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珠珠
那少年向东宫水挥了挥手，转头笑道：“端木妹妹，柳叶妹妹，有些日子没见了，可好？”
这两位姑娘，一个是飞燕阁阁主端木笛，一个是柳树湾柳叶妹。
柳叶妹拍着张大枪的手，道：“就是见不着哥哥的日子不好。”
张大枪握着柳叶妹的手，道：“这可不见着了。”
端木笛望着张大枪，道：“端木笛也想见张大枪！”
张大枪看了一眼端木笛，拉着两位姑娘的手向茶楼奔来。
张大枪上了楼。茶楼甚大，陆续有宾客前来，犹未坐满。
张大枪三人奔着东宫水这桌。刚落座，就见一面色娇媚娇红的姑娘上来羞羞的道：“张大哥。”
张大枪喜道：“红菱妹妹！”
这姑娘是菱花荡的二小姐翟红菱。
东宫水花般容颜阵青阵白。
张大枪向东宫缺东宫水笑道：“缺哥好，水妹妹好！”
东宫水白了一眼张大枪，道：“大枪换成剑了。”
张大枪道：“去年就换了。”
东宫水道：“去年，我托三叔上你家退亲，你三叔说得要我爹同意。”
张大枪道：“我知道这事。”
柳叶妹道：“退了好！”
端木笛道：“张家三叔真不干脆。”
翟红菱低声道：“这事可是真的？”
东宫水瞪眼道：“瞧把你三个欢喜的。”
端木笛秀眉一扬，道：“那当然！”
东宫水盯着张大枪道：“这事，你怎么看？”
张大枪道：“父母之命，岂能违背！”
东宫水道：“令尊令堂早已过世……”
张大枪道：“东宫世伯同意退亲，我三叔也会同意，尊重长辈意愿。”
东宫水道：“我怕我爹生气，不敢说，你这不是欺负我吗？”
张大枪道：“水妹妹，能说缘由吗，为什么要退亲？”
东宫水道：“扛着杆大枪在江湖上东游西荡，换成剑，就能好吗？”
张大枪伸手抓过冲天小辫姑娘面前的酒瓶，仰头就是一大口。酱牛肉已吃完，酒还有半瓶。
冲天小辫姑娘道：“酒来两瓶。”
张大枪看着冲天小辫姑娘，微笑道：“多谢！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冲天小辫姑娘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可爱吗？”
张大枪盯着这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当浮一大白！”
冲天小辫姑娘也盯着张大枪，道：“我叫珠珠，珍珠的珠。”
张大枪道：“好名字！再浮一大白！”
张大枪又喝一大口酒。酒两瓶端来。
柳叶妹撇撇嘴，道：“珍珠又不能吃，红烧五花肉的那个猪，吃着可不错呢！”
珠珠吃吃笑道：“我不会生气的，酱牛肉吃着也不错呀！”
东宫水道：“你的马呢，张大公子张大少爷怎么着不坐轿也得骑着马来吧？”
张大枪喝了口酒，道：“没钱，卖了。”
东宫水道：“这些年，卖了多少匹马了？”
张大枪酒又抿了一口。
东宫水道：“跟着你，有什么好？”
翟红菱道：“张大哥可好着呢，从来都不会对妹妹生气。”
东宫水道：“张大枪，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你到底喜欢谁？”
张大枪道：“这个……”
东宫水道：“你能让我看到你的以后吗？”
张大枪道：“以后是什么？”
东宫水道：“你会什么？枪换成剑，过几天，剑再换成枪，你能打过谁？”
张大枪道：“我什么都不会，谁也打不过。”
东宫水冷笑道：“金枪门掌门人大位，你可是第一位继承人。你这个样子，你能继承得了吗？”
端木笛道：“不继承也罢。我飞燕阁阁主之位可对张大枪待之。”
张大枪喝口酒，也笑道：“水妹妹，我喝酒了，你没喝吧，你这心操的是不是也太多了？”
东宫水瞪了一眼端木笛，看着张大枪，道：“我嫁给你了，就是你的人了，我能不操心吗？”
珠珠摸摸自己的脸，道：“我这可爱的脸蛋可厚着呢，怕是要做这位张大公子的媳妇！”
柳叶妹道：“你什么时候嫁给大枪哥哥了？”
端木笛道：“今儿个看神剑山庄薛大小姐嫁给东门世家大少爷东门枫倒是真的。”
东宫水咬牙道：“你们这几个真是小狐狸精！”
翟红菱喃喃道：“我要是狐狸精，那就真的好了，我就能迷死张大哥了。”
东宫水夺过张大枪手中酒瓶，猛灌一大口，道：“你爹娘不在了，你什么也不会，整日子在江湖上瞎放荡，你在张家算什么？”
张大枪笑道：“我也不想算什么。”
东宫水道：“你名下那点银子，也不攒着，还常上朋友的当。”
端木笛道：“攒银子，好娶你吗，就不攒。”
东宫水白了一眼端木笛，又盯着张大枪，冷笑道：“我要是嫁给你，时间长了，吃饭都是个事。”
柳叶妹道：“大枪哥哥就算是乞丐，我也会跟着。”
翟红菱红着脸道：“张大公子张大少爷这名分不要也罢，跟着我就好，我爹正要招上门女婿呢！”
东宫水道：“张大枪这个样，菱花荡恐怕还看不上眼。”
张大枪打开瓶酒，喝了下去。
东宫水道：“我是喜欢过你，但现下越看越讨厌，你长的也不咋地，这几个小狐狸精跟我一样眼瞎，可我这没办法，我这是指腹为婚。”
东宫水说着，泪已流下。
珠珠道：“你真没瞎，张大枪这模样，虽不好看，却不难看。我虽不懂，倒也看得出好似有大度大容之相。”
东宫水擦擦泪水，道：“可不，在我面前，拉着你们的手，看着你们的脸蛋，我是不要了，你们这几个小狐狸精爱谁要抢去吧！”
珠珠道：“张大枪性子未定，你俩也没成婚。”
翟红菱小脸通红，道：“这回可是真的？”
端木笛道：“不后悔？”
柳叶妹笑道：“大枪哥哥，就该是我的了。”
东宫水道：“张大枪，你真的叫张大枪，你的大名叫什么？”
翟红菱道：“端木姐姐，张大哥的大名叫什么？”
端木笛摇了摇头。
张大枪一仰头，瓶中酒似已空。
东宫水道：“不知哪个该死的风水先生算命，说我们家缺水。这不，我哥看见像水一样的姑娘，也不帮我说话，那姑娘比你们这几个小狐狸精好看！”
东宫缺虽坐在了妹妹身旁，但眼睛却一直痴痴的盯着小凤的背影，此时仿佛回过神来，道：“我的傻妹子，生气说几句气话就罢了，这婚约千万不能退，我看张大枪这小子日后将会大放光彩！”
东宫水道：“就你这样，也不比张大枪好不了多少！”
东宫缺不再理会妹妹，又盯着小凤的背影。
张大枪丢掉酒瓶，站起身来，道：“什么，还有比水妹妹好看的姑娘，我得看看。”
张大枪说着，顺着东宫缺的目光走向了小凤。
小凤转头微笑道：“好看吗？”
张大枪张大了眼，吃吃道：“真是失礼！上的楼来，竟未先见姑娘！”
小凤道：“这不见着了，也不算迟。”
张大枪盯着小凤，又看了看，突然倒身下拜，道：“姑娘容颜如碧水经天，云霞落日！他日，但有所遣，当万死不辞！”
小凤眉花眼笑，道：“张大公子张大少爷这酒话说的动听极了，小凤姑娘受用的很！”
张大枪道：“虽是酒话，却是金玉之言！”
小凤道：“张大枪喝醉了，那边姐姐说张大枪什么也不会呢？”
张大枪站起来站直身子，如枪般，道：“既说此话，当有所凭！”
东宫水大声道：“我哥这样，你比我哥还过分！张大枪，你凭什么？”
张大枪道：“小凤姑娘，你真是太好看了，望他日相见可期。”
小凤笑道：“张大枪，果然不愧是张大枪！”
张大枪目光呆呆的又拜了一拜，转身。
小凤道：“江湖上最是怜香惜玉之人，当是张大枪了！”
张大枪忽然一个趔趄，脚步踉跄间，见有人影一闪，突觉软香遍体，自己的腰仿佛被人抱住了，醉眼间，道：“珠珠！”
珠珠抱着张大枪的腰，伸出小手轻拍他的脸，道：“珠珠，对，就是珠珠！记住了，珠珠，珠珠，珠珠！”
珠珠说罢，突然张开小嘴对着张大枪的嘴猛亲了一大口，呼着气道：“张大枪，珠珠，记清楚了！”
众人目瞪口呆！
惊愕间，东宫水大怒道：“我这还没正式退亲呢！”
柳叶妹喝道：“果然是小猪，啃了大枪哥哥！”
端木笛拍桌道：“光天化日，好大的胆！”
翟红菱泪已流下，道：“张大哥的身子不纯了！”
呛啷一声！
东宫水长剑出鞘，一剑飞出！
剑光灿然，剑光中有刀光一闪！
珠珠手中黑色棍棒一挥，刀光消失！
棍棒上竟附着一柄飞刀，柳树叶子一样的飞刀！
珠珠道：“柳叶飞刀！”
珠珠再挥动棍棒，夺的一声，柳叶飞刀钉在了房梁上！
忽又听当啷一声，东宫水手中长剑已跌落在地，竟被棍棒击落！
珠珠棍棒的溜溜一转，笑道：“大家都是小姑娘家家的，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珠珠说着走向张大枪，又拍着他的脸，道：“张大枪，张大枪！”
张大枪醉眼似睁未睁，喃喃道：“珠珠！”
珠珠的小脸红了，嫣然道：“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