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退伍，以军人的方式告别

军礼，以青松和雷电的姿态

在即将脱下军装之时

军姿，前所未有的标准

倾注每一个日夜积聚的情感

挺拔着滴滴汗水浇灌的坚强

成长的痛苦铸就军魂的雕塑

昂扬起一代人的骁勇

军旗猎猎

回放从幼稚到成熟的点播

新兵蛋子，没有丝毫蔑视的成分

老兵油子，也听不出太多赞许

这一刻，不需要任何称呼

拥抱和不舍

不只因为留恋

意志的骨节嘎巴脆响

召唤更精彩的远方

拔节着离别的伤感

复活几年中最浪漫的追求

向班长宣示渺小的伟岸

眼泪是树枝扯裂树干时

流泻如注的汁液

欢笑仍在继续

顽强的生命源于深扎土地的根

随便插到哪儿

都将以参天傲视风雨

以花鼓、豫剧、京剧……的腔调

喊出一二三四

中气十足

回荡在城市乡村

洪亮于四海五洲

种子，向母体最后一次注目

站成母体的雄姿

拥抱，必不可少

剪断脐带

为占领新的阵地

开出更绚烂的美丽

分蘖，为成熟更茁壮的种子

退伍，一次新的集合

军装和军营一样的颜色

与旗帜的色彩也一模一样

在汗水浸泡下

一丝丝化成血液

把钙质凝成坚硬的骨头

痛快地哭一场吧

以口令的豪迈

向故乡和亲人问候

向全世界宣告

钢铁完成淬火

以刀枪的跋扈和母亲的仁慈

笑着守望和平

等待一次新的召唤

在种子可以飞到的每个角落

最后以军人的名义

敬好最后这个军礼

在学会敬军礼的地方

眼泪骄傲着飞扬

骄傲同龄人的艳羡

我们，用军人的形式告别

等待母亲新的召唤

（原刊于2017年9月10日《人民武警报·周末文学特刊》。曾获第七届强军杯网络军事文学大赛暨庆祝建军九十周年主题征文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