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贺
打了过量止痛剂的后遗症还没有消散，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突一突的跳动，不过既然宋哈娜为铁驭的医疗水平信誓旦旦的作保，他也没有多少担心，静等药效彻底褪去便是。
揉了揉太阳穴，徐白竖起枕头靠坐在病床上，仔细回想着女孩的话。
械渊生命体、混血种......原来爸妈一直在跟那些赤手空拳就能覆灭一支陆军的鬼东西打交道。
当年他们也是像这样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从预备役学院毕业的么？提着伯莱塔格洛克或者AYL狙击枪，子弹用尽时便抽出腰间短刀，或面无表情或金刚怒目，将一个个任务目标送入地狱，冷静高效宛如江户时期的忍者，完成任务后挥刀震血，血洒竹林。
那还真是......酷啊。
他拿起手机，下意识的想给老李发条消息报平安。
刚刚解锁屏幕，一只机械臂从天花板伸出，将一份纸质文件递送到他面前，开头就是四个血红色的醒目大字：
保密协议。
徐白：......
接过文件后，机械臂上探出了一个小小的扩音设备，一个有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响起，隐约还能听见咯吱咯吱咬苹果的杂音。
“好好看看文件，发消息之前过过脑子，要是泄露了跟铁驭有关的内部消息，处罚会相当严重。”
徐白惊异的四下扫视一圈，试图找出某个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
“别找了，病房的墙壁就是监控设备。”机械臂突然投射出一片立体光幕，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卷发青年出现在光幕中，他是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应该抓紧时间减肥的人，实验服被肚子撑的鼓鼓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苹果，身后试验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奥尔良鸡翅包装纸。
“你是...？”
“小鸟游三贺，叫我阿贺就行，我是唐教授的助手，也是你出院之后的室友。”胖子咯吱咯吱的咬着苹果。
“知道小鸟游六花么？‘中二病也要谈恋爱’那个动漫的女主角，我也姓小鸟游，但我没有中二病，也还没遇到女版的勇太。”
“噢噢师兄你好，我叫徐白，大一新生......我很少看动漫。”徐白一时间有些跟不上阿贺的脑回路，他思考了一下‘勇太’是个什么鬼东西，随即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阿贺口中那个动漫的男主。
“看来你是个现充。”阿贺满脸遗憾：“现充永远体会不到纸片人的魅力，它们拥有完美的身材比例，智能一些的还会对你撒娇卖萌，永远不会吃另一个纸片人的醋，最重要的是，即使过了几十年你已老去，它们依然是青春活泼的美少女。”
徐白眨了眨眼睛，虽然他不知道现充是什么意思，但很明显阿贺是一个死宅。
“我以为宋哈娜会让你签署好保密协议，但你俩啰里啰唆了半天都没提这个事，我也没好意思打断你们，君子成人之美，谁不喜欢跟元气满满的美少女聊天呢？”阿贺挑了挑眉毛。
“我没有......我错过了新生培训，她给我讲了些铁驭的情况和常识”徐白听出了阿贺的弦外之音，有些尴尬的解释。
“嗯嗯嗯，你说的都对，先把保密协议签一下，教授让我给你交代点事情。”阿贺一脸‘我懂我明白不用多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的表情，隔着立体光幕指了指徐白手中的文件，机械臂伸出一根手指，从指尖滑出了一支钢笔。
徐白叹了口气，接过钢笔，认认真真的在署名处签好名字，翻开保密协议仔细阅读。
“你看你的，我说我的，两不耽误。”阿贺说道。
“教授的意思让你养伤的这段时间看看录制的网课，抓紧时间跟上大一课程的进度然后参加补考。错过了新生培训还病床上躺了这么久，师弟你现在就像熊窝外面吃草的傻兔子，在留级的边缘疯狂试探。”
徐白疑惑的抬起头，宋哈娜不是说这次的任务有学分奖励，可以弥补错过的新生培训么？
“跑了一个混血种间谍，就是把陈叙海和师弟你一起揍成狗熊的那个，他在运输途中苏醒，拧下了所有押送人员的脑袋，但他不会开湾流这种老式飞机......最后坠海了，西格玛的卫星搜索不到他的踪迹。”阿贺解释道。
“所以你们这次的任务被西格玛判定为失败，鉴于是它自己误判了任务等级，最终结果是赏你们一人两个学分......新生培训课加起来总共十二个学分，师弟你依然负债累累。”阿贺看起来很有些幸灾乐祸。
墨色弯眉轻轻皱起，徐白放下保密协议，看着光幕中阿贺的眼睛说道：“可我看到宋哈娜最后补枪了，对着心脏贴胸直射，他没道理还能活下来，当时他确实失去了生命体征。”
“理论上确实不可能存活，即使是混血种的体质也无法承受心脏破碎的伤势，但这三个间谍的情况很特殊，你现在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他就是没死，跑了，可能正在海里跟海豚一起畅游，也可能已经淹死了......谁知道呢。”
好吧，现在徐白对混血种的身体素质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个别混血种甚至可以在心脏破碎的状态下生存，这样强横的生物还能称之为‘人’吗？
他咂咂嘴，想象着一个没了半拉脑袋的人形怪物在海里游啊游，游啊游，一边游一边淌脑浆，身后跟着一群吧唧嘴的海鱼。
呕，要吐了。
“看看课程表，你打算先补哪门课？”阿贺问道。
立体光幕上弹出了一张计划表，上面密密麻麻的列满了课程，《械渊生命体解刨学》、《械渊语入门》、《枪械组装与维修》、《量子物理》、《混血起源》......
大学学量子物理他能理解，学枪械组装与维修也能接受，毕竟是所时不时就要刀尖舔血的怪物学院，但械渊语入门是什么鬼？
徐白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联邦大一统都多少年了，现在居然要他学一门新语言，还是神特么的外星语......
“师兄你外星......械渊语学的怎么样？这玩意容易挂科么？”
阿贺挠了挠头，眼神飘忽躲闪：“还行还行，也就那样吧，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主要的是你要上课认真听下课好好复习......”
徐白一听这话心里就凉了半截。
上下扫视了一遍课表，他指着光幕下方的一列课程，倒吸一口凉气直嗦牙花子。
“机甲维修入门、机甲维修初级、机甲维修中级......”他念着那一连串相似度奇高的课名，瞪大双眼看向阿贺。
“咱们铁驭没有自己的机修师么？！”
“当然有了，个顶个的都是一级技术员。”阿贺无辜的与徐白对视。“课表是西格玛安排的，在你之前还真没见过几个要上机修课的，现在都啥年代了，机甲损伤直接进厂转一圈出来又是一台嘎嘎新的绞肉机。”
“那我这算怎么回事？合着我的毕业条件还得加上成为高级机修师？”
阿贺眨巴着眼睛摊了摊手：
“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西格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