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张权心想,不怪老大说老施头子没憋什么好屁,看来还真是这个理。于是就和老伴商量:
“屋里的,看老施家的架势,是看上咱们家秀梅了。行是不行咱得有个对策。”
老妇人平时是事都听张权的,就说:
“你当家,你看着办吧,看看那大哥俩同不同意。”
张权把大哥俩叫到一起,自己的想法一说。
张殿元腾的就火了。
平时张秀梅和大哥大嫂的关系最好,虽然向个假小子,不管天不管地的。
张殿元还是不会让小妹受一点委屈:
“爹,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咋越活越没骨气了。你总是和我们说:人活着就得有骨气,冻死迎风站,饿死腆肚皮。今个咋地了?咱怕他老施家啥。咱给他干活,不该他的,不欠他的,你就这一个闺女,去给人家作填房,亏你想的出。”
张殿魁见大哥发脾气忙说:
“大哥你咋不听爹把话说完,就发火呢。什么填房不填房的,人家施宏举不但能干,又有文化,也不比妹子大几岁。妹子真要嫁给他,那是她的福气。在说你还不知道人家老施家愿不愿意,就瞎吵吵。”
老圪塔张殿臣也帮腔说:
“我看行,我姐要是嫁给他准错不了。大哥你没看见那家伙老历害了,打野猪的时候老猛了。”
张殿元比张殿魁大两岁,哥俩从未吵过嘴。今天老二顶撞了大哥,张殿元还是忍了。
必竟二弟也是二十岁的人了,正有一肚子气没处出。听了老圪塔的话,就把气撒在了他身上:
“小**孩懂个屁,没事跟着瞎咧咧,在瞎白话别说我揍你。”
老三张殿生什么都不掺和,可是心里有数。
爷几个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结果。最后张殿元说:
“施宏举却实没说的,可让妹妹去作添房我不同意。要不就把桂花嫁过去,也省的大伙为她操心。”
张殿魁干咳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知道大哥心粗,不会想到他们之间的事。可又怎么和大家说呢?
当时什么都没定下来,这事却让三个年青的女人听见了。
张桂花和张秀梅都个有心事,趁着张殿魁出门扫雪,张桂花跟了出来。
显然是哭过了,眼睛红红的。来到张殿魁面前,低着头小声说:
“二哥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在爹娘的坟前我说过,生是二哥的人死是二哥的鬼,愿为二哥作牛作马。如果不能和二哥在一起,我宁愿去死,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张殿魁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感觉的到张桂花对他的好。可是爹娘不说,他又有什么办法。
看着张桂花那冻的如同白纸一样的脸,他的心在流血。一下把她搂在怀里说:
“桂花;哥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你是哥的人,我们死也不分开。”
俩人就这样抱着在雪地里站着,眼泪在脸上结成了冰。
偏巧这一切被出来泼水的老三张殿生看见了,回屋对妈说:
“妈,二哥和桂花俩人在外面哭呢,你真看不出来他们俩好上了。”
老妇人听了老三的话发火了:
“几个大男人什么事拿不起放不下。这事我说了算,老施家要是同意,秀梅就嫁过去。”
张殿元也急了:
“妈,你好歹也要问问妹妹同不同意。”
老妇人拍了一下张殿元头说:
“傻儿子,你妹同不同意妈能不知道。”
几个男人没话了。张权叫来了闺女:
“同不同意丫头你得说话。”
张秀梅笑了一下说:
“爹,娘女儿没说的,施宏举人挺好的,我愿意。”
说的平平淡淡。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说出这话竟然脸都不红一下。
张权这个气呀,看来想不嫁都不行了。
更生气的是张殿元,他强压心中的火气冷着脸说:
“秀梅,你可知道老施家和胡子有来往,那就是个火坑。”
谁知道张秀梅却满不在乎的说:
“就算他是胡子又能怎样,大不了和他一起去钻山沟。”
张殿元气的蹦了起来:
“好好好,你能,你嫁吧,死了也没人管。”
张秀梅喊了一声哥,眼泪掉了下来。一家人全都懵了,张秀梅的眼泪让大家震惊。
平时只能看到这个假小子嘻嘻哈哈的笑,这一对一双的泪水就像重锤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张桂花对张殿元是又感激又惧怕,她是大哥从狼嘴里抢回来的。和张秀梅一样,平时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今天一反常态,却站在了老二的一边,公然和他唱反调。
现在一层纸以捅破,桂花将成为自己的弟媳妇。他真恨自己胡涂,桂花为什么不和他这个大哥早说。
气的张殿元咬牙切齿,心中暗骂:这个没良心的丫头片子,忘恩负义。
从秀梅到桂花,他最关心的人关键时刻都背叛了他,看来女人是不靠谱。
张殿魁和施宏举一通气,把施宏举乐的差点没给张殿魁跪下。
第二天就上了媒人,财礼是一挂车一垧地。和来年全家人的吃喝开销,外加西廂房。
为了得到张秀梅,老施家几乎搭上了半个家底。
可是张殿元没乐,他说我们是嫁姑娘,不是卖姑娘。今天的一切全是借,将来有了还要还。竟然直接和施承祖说:
“爷们,你的好心我们领情。一垧地我们不要,留给妹夫和妹妹种。听说你家山里有快荒了的地没种,不行就把那块让给我。过了年我们全家就去开荒种地,种好了我们在把用你们的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