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儿

三个小时后，袁臻到了岑自逸的住处，这是一套八十平方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书房，一厨两卫，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阳台。

没有想象中的整洁，也不是单身男人居住的那么邋遢，但所有家具设备一应俱全。

岑自逸有些洁癖，虽然不严重，却也会让袁臻不舒服。他偶尔回家，不论多晚，都要袁臻将床单被褥换上干净。有一次，他出差顺道拐回家，已经凌晨两点，袁臻还要起来置换被套，不然，他一直踌躇着犹豫不决。

岑自逸把行李搬进来放下，就阻止袁臻脱大衣卷袖子：“先别忙活，咱们出去吃饭，回来再收拾。”

袁臻看着一堆东西，也是头大，家里忙了两天整理行李，到了这里，又得折腾一番。

她跟着岑自逸出去，房子在三楼，来回也方便，刚才那么多东西，也得亏在低层，不然，真把人累坏。

岑自逸带她到一家牛肉馆，店面不大，却座无虚席，袁臻好不容易等了两个空位子，赶紧占了。

再看岑自逸刚排到点餐了，她左右环顾，发现来店里的人基本都点了一碗牛仔骨汤。

说实在，别看袁臻外表柔柔弱弱，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尤其这么多年，生活的囧迫，现实的无奈已经磨平她所有的棱角，拔光她身上每一根坚韧固执的刺。

岑自逸曾说她像只刺猬，乖巧时，柔软服贴，根本不知道她隐藏的刺。炸毛时，浑身竖起尖锐锋利的刺，仿佛要把人扎碎。

也许岑自逸不曾发觉，也没有留意，袁臻的性子已经完全判若两人。当然，他每次回家不超过三天，有时两三个月回，有时一个月回。他以为时间短暂，还有距离产生忍耐，殊不知，袁臻是真的改变了性情。

岑自逸点好了餐，过来坐下，给她介绍牛肉馆的镇店招牌，果然，这些人都是冲着那道牛仔骨汤。

“贵吗？”袁臻问：“牛仔骨汤。”

“还行，一根牛仔骨，一大碗熬制的浓汤，差不多七八十块。”岑自逸说着，起身拿汤匙和筷子。

这时，袁臻电话震动，她设了静音，掏出来一看，是女儿，她顿时乐了，扬起灿烂的笑容，声音也不自觉温和轻盈：“喂，妮儿，下课了？吃了没？”

电话那边传来女儿岑汐娇柔可爱的声音：“在食堂呢，妈，你吃了吗？晚饭是什么？”

“我跟你爸在牛肉馆吃饭…”袁臻的话还没说完，岑汐已经激动叫起来：“妈，妈，你去我爸那儿了？”

“嗯，刚到，东西还没整理，你爸带出来先吃饭。”袁臻笑眯眯低声说着。

两大碗汤骨已经送过来，还有两份炒饭和两道青菜。

岑自逸将筷子递给袁臻，问：“妮儿呐？”

袁臻点点头，电话那头的岑汐呱呱叫着：“把电话给我爸，我们说几句。”

岑自逸接过手机，刚打了招呼，就听到女儿一连串珠的提醒和叮嘱：“爸，你带我妈吃什么？我妈胃寒，吃不得凉东西。千万别整那些素食，她平时在家吃的够清淡，丰富点哈，最好是她没尝过的，比较稀奇的…”

岑自逸脸上挂着微微笑意，听着女儿关切又俏皮地交代，心里愈发欣慰，他示意袁臻先吃，只一个劲地顺应着女儿：“嗯嗯，行，我记着哈，好，好，都听你的…”

袁臻喝了两口骨汤，感觉味道还不错，她不用听也知道女儿说什么，心里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母女俩十七年里从未分开过，加上她呆在袁臻肚子那十个月，算整了十八年。也就是说，袁臻嫁给岑自逸两个月后怀孕，跟女儿在一起的日子是岑自逸遥不可及的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