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生一世一对鱼
韩小早慢慢的探出一个头来去观察，发现一个黑影抚摸怪鱼王的额头。那怪鱼王肠破肚烂，能爬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在主人的安抚下发出了鮯鮯的阵阵悲鸣。
璃韵惊叹于这么凶悍的巨兽竟然有这么温顺的一面，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藏身的地找的匆忙，与璃韵的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心猿意马。这下倒好，仓忙躲避间，一个往外冒，一个往内缩，两人撞了个满怀。额头撞过额头，鼻尖擦过鼻尖，璃韵晶莹剔透上的皮肤上染上一层娇嫩的红霞，韩小早有种喝了百来斤红酒后的眩晕，小米粒的一句神补刀，差点让他觉得还是晕过去的好，什么...什么....贫血....贫血.........。
“是谁？”
一个底气十足带着威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笼来，仿佛那声音不是来自某个人口中，而是起于人的心底。威严的声音中带着阵阵肃杀，彷如沙场秋点兵，他为将，我为兵，自带一种点谁必答的魔力。
幽暗的溶洞里，空气潮湿，水滴有节奏的从钟乳石上落下，其实韩小早和璃韵闻言后都有所反应，只是那两声回答被淹没在了及时覆盖的仿海服和大哈里。
一滴，两滴，三滴，一秒，两秒，三秒，聆听着钟乳的滑落，感受着呼吸与心跳的间隔，慢的仿若时间静止，静的两人过了万年的石化周期。
......
就当二人快要顶不住压力，准备放手一搏时，从水里又窜出一只怪鱼王，那个头比受伤濒死的那位还要大上两圈。
“净沙儿，你快来看看它吧，它要不行了。”
这次声音温柔，蕴含了对这对怪鱼王颇多情感，没了刚才话语中威严与指令，反而带了离别的淡淡哀伤。
那怪鱼王爬到另一条怪鱼身旁，嗅了嗅，闻了闻，又折身蹲在黑影面前，仄仄哀鸣，似在无尽的哀求他的主人救上一救。
黑影低下头抚摸着它的脑袋，落寞而又无奈“它伤的太重，我也无力回天，一切都太迟了......”
“鮯鮯。”
“鮯鮯~”
两头怪鱼王头顶着头，嘴对着嘴，你一声，它一语，悲鸣阵阵，其声哀哀，黑影背过身去不忍直视。世上最动人心的莫过于生死别离。它为所他们所伤，此刻二人却心有所感，默默不语，颔首垂泪，竟有些感同身受。
小米粒骑在大哈头上，默默的记录下了这一切，它为了照顾小早提前开启了不少权限，但它毕竟不是人，有些是数据库可以给它的，有些则需要它不断的学习。不然的话，在它一味的撮合中，韩小早不是海王也蜕变成渣男。
不知多久，雄鱼没了气息，雌鱼悲鸣着把它推进了水里。
“鮯鮯，鮯鮯。”
接着几声叫声，高昂而急促，似在呼唤，又似别离。
黑影人回过身来，默默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两个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身型模样与原来那两只极像，只是迷你了许多，围绕着两个怪鱼王游了几圈，最终俯在黑影人的身旁。
黑影人摸着两只小怪物，动作缓慢而轻盈，显然这也不不是第一次相遇。
雌鱼王见事已了，望着岸上的主人鮯鮯发出了最后两声悲鸣。
黑影人似乎第一时间发觉了什么不对：“净沙儿，不要！”
水花翻涌，背鳍直立，一头撞的对面的溶壁落石簌簌，继而慢悠悠的游了回来，与雄鱼并在了一起，肚皮上翻，血花蔓延。
它不但撞碎了自己的头骨，还利用水底的岩石划破了自己的腹部，黑影人跳进水里，抱出几只还未出生小鱼王放进了水里。
小鱼王入水绕着两条鱼王嬉戏，尚不明了父母已不在鱼世，岸上大些小鱼王悲鸣不止，为雌雄双鱼王葬礼送上最后一程。
一生一世一对鱼，怎不叫人销魂。
璃韵没韩小早的可视化数据，幽暗的岩洞里看不清楚，但哀伤的氛围比起初的青春荷尔蒙还要粘稠。好在小米粒是个贴心的，璃韵哭，它也跟着抹眼泪。
白马张在湖上游弋了半日，不见小米粒发现的半点信号，也不见韩小早和璃韵的踪影。马鸣骏是个性子急的，隐忍的他早已心烦意乱，欲跳下湖去找。
白素素：“胖子不急，若是危险，早有了动静，按照小早的先前的指示行事，湖下水系复杂，应该是走到别处去了。”
马鸣骏面色难看：“若是不然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佟趁有些生气的说道：“胖子，难道只有你着急，你下去又有什么鬼用。”
马鸣骏像泄了气的皮球，面上眼里尽是黯然，不是同生，便是同死，理智的判断挡住感性的抉择，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
白素素指着岸边的鱼鳔：“你们快看，有字。”
鸿雁传书，鱼传尺素，字虽写的歪斜，却是韩小早留书。这也怪他们只顾得湖上游弋，寻找小米粒的信号范围，却忽略了这漂到岸边的人工痕迹。
张佟趁：“这里也有一个。”
“安全，速离。”
看清留字，三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精神的放松，才察觉身子疲乏，肚子无食，饿的咕咕直叫。
马鸣骏躺在岸上，一手食物一手水，不太好咀嚼的压缩食品让他吃出了狼吞虎咽，如释重负的感觉。
白素素和张佟趁胡乱塞了两口，没有大哈做苦力，日已偏西，他们要快点收拾行囊，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落霞谷，谷满霞，红裳浴血，金边摄魂。
白素素见马鸣骏不慌不忙，开口道：“胖子，你若不想变成夕阳下的一缕残霞，亦或者湖水里的一副骷髅，最好还是行动起来。”
马鸣骏被残霞、骷髅所激，再联想到落霞谷的不祥风水，炎日之下打了一个寒颤，仿若掉进了冰窟冷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疲惫意懒。
马鸣骏：“好姐姐，等等我。”
张佟趁捡起地上的最后一个行囊，一脸戏谑的扭身而去，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看到胖子似囧似魄的可怜模样。
幽暗的洞穴里，韩小早璃韵离黑影人并不近，但在科技的加持下仍能察觉他的一举一动。
悲伤过后，璃韵疲惫的依偎在他的身旁，小女孩柔弱的一面让他心中长草，心中融化，自然里的黑往往比晴天朗日下的白给人的感觉更为玄妙。
黑影人安顿好沙净儿和净沙儿的后事，吹起了一种听不见声响的低频骨哨。洞里很快便有了动静，喘息声，奔跑声，不是一头，不是两只，而是一群奇形怪状的凶兽。他们里面有长着两个脑袋的野猪，四只耳朵的猿猴，一头双身的长蛇。。。。
“你们，等着，我定为你们报仇。”黑影人喃喃自语。
韩小早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侏罗纪公园吗，小米粒在他的意海里不断地讲解，并封、长右、肥遗、兕。。。。
来的快，去的也快，黑影人下达了不同命令，群兽领衔而去，只留一人一鸟。那鸟色彩斑斓，口吐人言，听上去要比平常的鹦鹉八个聪慧一些。
“曾指挥千军万马，如今只能兽里为王，好在个个忠心听话。”
“将军英明。”
韩小早听到将军二字心中暗暗震惊，将军一词由来已久，发展到近现代又有了不同的含义。以往承平日久，功勋少立，将军几乎成了稀有物，后乱世烽起，土匪瓦狗也自称将军，将军又烂了大街，而他属于哪一类？
不好，没了小米粒的加持，高科技武器虽经过改良也勉强比烧火棍强上一些，对付些小鱼小虾或许有余，但对付刚才那些洪水猛兽，恐怕凶多吉少，韩小早转念又为陆上的同伴担心起来。
韩小早心中盘算，却不知汗毛战栗，冷汗堆满了额头。璃韵见韩小早神色不对，小声询问缘由，在找到族人前，他是唯一让她安心又紧张的存在。
等到洞内安静以后，韩小早为了以防万一，又等了一刻钟，才耐心解释起自己的担忧。二人有心原路返回，又恐水内难缠，沿着其中一个洞穴探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