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当局者迷
看着孙显之眼中的崇拜，秦昊无奈的摇摇头，罢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的误解和传言，我也不屑与之解释。
就这样吧！
孙显之那无比崇拜的眼神让秦昊嘴角微扬，这就是古人收徒弟的感觉吗？
这和儿子有啥区别？
在古代徒弟就是儿子，而且古人向来尊重这些礼法，所以不仅仅是徒弟逢年过节都需要去给老师送礼，而且就算是以后老师老了之后，也得给老师养老。
秦昊咂舌，要不然...多收几个徒弟？
一旁的官兵目瞪口呆，这安康候手下的小厮刚刚还威胁他，那副模样就犹如是跟恶霸没有任何的区别，结果在孙少爷的口中，就成了善良的人了？
这简直不靠谱到了极点！
到底是自己出现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现了问题，他瞠目结舌，张大了嘴。
几人来到城墙之上，秦昊顺眼望去，望之不尽的流民在城墙之下哀嚎，不少人衣不蔽体，甚至于连穿的衣服、鞋子都已经破裂，脚上满是脓疮。
他们面孔带着深深的疲倦，干瘦、枯黄，那颧骨高高的突出，虽然是人，但那副模样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样。
在人间犹如地狱！
婴儿哭泣。
有人被冻掉了脚，不得不砍去。
有女人难以忍受这样的饥饿与痛苦，低声的啜起，男人神色悲哀，看着那高高的城墙，仿佛将希望与生的可能性断绝。
在城墙之上的秦昊与这无数双绝望的眼眸对视，神色沉凝，心底忍不住颤动。
这些人是最普通的百姓，他们的初衷只是为了活着而已，但是活着...已经无比艰难，需要用尽他们全部的力气，对比之下城墙之内就算是生活再困苦的人，至少也有一日三餐可以吃。
这是一场灾难，更是一场人性的湮灭！
这一幕画卷即便是最高超的画师，也难以画出其中悲惨万一！
“看到了吗？这就是普通人的生存景象，没有什么梦想，没有什么玩乐，仅仅是活着已经耗费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秦昊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张莫神色动容、感触。
之前的他也是这样的平凡人，只是因为遇到了昊哥，所以才会拥有现在优渥的生活，不仅可以不为生活发愁，而且还拥有修武的机会。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忘记自己的出身。
他始终铭记这件事情！
秦昊转身离去，他今天来看一眼，不是因为要将流民带到西山，而是因为他要看一看这些流民的处境，他要接触这些流民，来让自己保持那平等的心态。
而不是在这古代封建社会待得时间越长，他心中那份热血就被庸俗、享乐所替代！
夜色很凉。
两侧的风呼呼而过，秦昊双眼却在黑夜之中越来越亮，“当年在少年的时候，曾经想过鹰击长空，更想过凭借一腔热血改变这个世界。”
“但进入社会之后，却逐渐失去了改变世界的少年意气，而是变成了赚钱。”
“这些流民...还真是有些触动那。”
......
......
皇宫之中。
灯火通明，即便是黑夜也有暖灯长明，将这鲜艳红墙映衬的无比美丽，楚威皇在温暖如春的暖阁之中，打开窗户透出一缕冷冽的寒风。
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神色沉凝，犹如是黑夜之中的寒石，透露着彻骨的冰冷，但他的眼底很快流露出一丝复杂，“萧敬你说这人真的会变吗？相知三十余年，会看不清楚对方的心思吗？”
楚威皇目光幽怨，看着窗外的黑夜，这让他的眼眸也沁上一丝黑色让人忍不住心中惊颤，他记得非常清楚自己认识刑部尚书孟坤的时候是在十二岁。
那时候孟坤还不是刑部尚书。
自己也不是皇帝，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和他跟平西王没什么区别。
只是后来平西王去往战场，并且越来越轴，而自己和刑部尚书之间总是有共通的话题，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他虽然是帝王，但是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份友谊。
他始终认为刑部尚书这个人有些蠢。
但是却忠肝义胆，是大楚的忠臣，但现在.......
他相信刑部尚书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换做是其他大臣出现这样的丑闻，那么他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对方...有问题！
萧敬低垂着眼眸，身子佝偻，这刑部尚书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同样的...也是陛下的好友。
他怎么敢评判？
“陛下这人是会变的，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奴从陛下小的时候就始终跟随着陛下。”
“陛下觉得自己这些年...有所变化吗？”
楚威皇一愣，笑着抬起手指了指萧敬，“你倒是聪明，将这事情甩的一点都碰不到自己身上，既不得罪朕又不得罪刑部尚书。”
他并不在意。
萧敬跟随他已经将近四十年，两人之间并不是好友，但却有主仆情谊。
“可是今日，朕要听你说一句真话，这刑部尚书你觉得...他真的有做过那些事情么？”
他声音逐渐低沉，就仿佛是越来越浓重的夜色，让人心惊。
萧敬神色一正，现在就不是他所在有所保留的时候了，可开口，但不要多嘴！
“陛下，老奴觉得这人心会变，今日董大人拿出这些证据来的时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若是刑部尚书从今之后垮台还好说，若是刑部尚书依然屹立不倒，那么从今以后...董大人的仕途算是完了。”
“既然如今有这证据，有这影子...那么自然风的，捕风捉影，一饮一啄之间自有定律。”
说完。
他不再说话。
就仿佛是这沉默的夜色，他身为太监太清楚自己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他犹如今的权势凭借的是谁？
不是那无数的大臣。
大臣们之间可以相互勾结，可以相互之间结党营私，但是太监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帝，如今陛下并不是不清楚这些道理，只是需要有一个人点透这件事情而已。
当局者迷，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