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胜者，皆善于戏！

新的一天。

纽约。

曼哈顿。

４２街，野火酒吧楼上。

大卫从卫生间走出来后，走到床边亲吻了下苏珊的额头，拿上自己昨晚准备好的衣服，走进了卧室旁边的书房，把门轻轻关好。

他一边穿着衬衫，一边走到书房的保险柜前面，输入了他前世的生日，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一个黄色纸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卡鲁，第２０６章出场，前布朗克斯区帮派大佬辛尼的得力手下，曾被辛尼派来跟在大卫身边，对他进行保护。）

。。。

这个东西。。是他昨晚准备锁好整理出来的记录时，在保险柜里发现的～

黄色纸袋一侧，有一张白色小纸条贴在上面～

它上面的字迹，大卫认得，是出自苏珊之手。

“卡鲁，送来给你的东西，我没看过！”

“我怕忘记了，就暂时先放进了保险柜。”

卡鲁！

当时，大卫看到这个纸袋子和苏珊的字条后，满脑袋都是问号～

等他打开这个黄纸袋，才发现里面都是码放整齐的一盘盘录音带，和一张卡鲁给他的短信。

。。。

大卫站在桌边，低头系好了腰带，看了眼桌子上的领带，想了想，还是算了～

今天不用上班，也不想去上班～

就这身吧，随意一些～

大卫穿上了外套，拿起了话筒，按照卡鲁信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响过了几声后，卡鲁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喂～”

“嘿～卡鲁吗？”

“对，你谁啊！”

“我，大卫！”

“。。哦～有事吗？”

“呵呵～你给我送来的袋子和里面的信，我才看到～”

“能见面聊聊吗？”

“。。好的！我去哪里找你？”

“野火啊～今天我休息。”

“ＯＫ～我马上到！”

“。。”

大卫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摇摇头，把它放下，随手抓起钱包、钥匙和提前准备好的支票本等随身物品，准备下楼去标哥那里，吃一顿美味的早餐～

－－－

哥伦比亚特区。

华盛顿。

马格·路德维斯，帮着“老友”詹妮特·帕特里克，提着两个行李箱，走出了酒店，把它们装进了轿车的后备箱。

两人上车后，满面红光的詹妮特，对马格问道。

“要不让我先开一段？这里到费城的路我走过，还算熟悉～”

“等过了费城，你再开到纽约吧～”

“呵呵～不用了！”

“我们。。这么急着回纽约干嘛啊？”

马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副驾驶上的詹妮特，启动了轿车，反问道。

“你觉得，菲尔与伍德，谁会赢？”

詹妮特把怀里的外套一点点叠好，很认真的想了想，才不确定的答道。

“伍德？”

“哈哈哈～why？”

“因为。。他的经验更足、口才更好、竞选理念很符合人们的。。期待？”

“嗯，还有吗？”

“还有。。他在前两年曾被媒体们，与现在的大选获胜的总统沃乐恩·怀特，相提并论、比较过。”

“。。就这些？”

“是啊～”

马格·路德维斯，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着红灯时，转头对詹妮特笑道。

“你忽略了一个他很重要的优点！”

“他的。。演技！”

“演技？”

“没错！”

“你觉得，能当选米国总统的人，就是靠着你提的这些。。优点、优势吗？”

“不！”

“他们并不是那些宣传单上，电视上美化过的。。伟人～”

“他们是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

“他们，也会有普通人们一样的各种性格缺点和另一面～”

“而让公众和普通人们，真正了解到这一切的。。”

“就是十几年前，尼克松总统和肯尼迪总统，在竞选米国总统时的第一次电视辩论直播～”

“当时的尼克松，曾在艾森豪威尔总统政府里，担任过副总统，执政经验非常丰富。”

“他为了那次电视辩论，精心准备了很多自己担任州长和副总统期间的政绩、成就等等。。”

“想以此来凸显出约翰·肯尼迪，只是个毫无执政经验的政坛新人！～”

“但是！”

马格从詹妮特的手边，拿起了烟盒，想给自己点上一根。

詹妮特把香烟从他嘴边抢过去，手脚利落的点燃后，放回到他的嘴边，安静的等待着。。

马格嘴角露出微笑，用力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继续道。

“但是，尼克松在与肯尼迪同台辩论的糟糕表现，被超过３５％的米国人，通过电视看到了～”

“有人在后来的一个报道中，评价过尼克松：与肯尼迪在电视上沉着冷静的表现相比起来，尼克松的眉头，几乎无时无刻不紧皱着。。”

“他更像一个脸色很差的病人，面对摄影机时，显得既害怕又紧张。。”

“而与他相反的是肯尼迪的表现～”

“肯尼迪曾做过４次脊柱手术～但他在电视直播中，很完美的表现出了一个米国总统，应有的警惕、微笑和自信～！”

“呵呵～”

马格把手边的车窗，降下了一些～

他迎着窗外吹进来的冷风，吐出一团烟雾，摇头讲道。

“那场电视辩论，尼克松输了！”

“他曾在私下里说过，觉得自己输得很不甘心～”

“他认为，他输了电视辩论，仅仅是因为。。他不如肯尼迪上镜！”

“呵呵～”

“上镜！！”

“他ＸＸ的米国总统竞选，是要给米国选出一位最富有智慧、最有政坛经验的、最能看清国家发展前路的掌舵者！”

“它。。不是选美！！！”

马格把手里的烟头，顺着车窗的缝隙，随风丢弃了～

他松开了领口的纽扣，吐出了最后一团烟雾，摇头道。

“如果说，以前这个国家的权力争夺者们，必须面带微笑与对方握手，并送上祝福的话。。”

“那么。。从那以后，所有的总统候选人们，都必须让自己变得更上镜，更能在电视上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给所有的选民们看到。。”

“因为坐在电视机前的选民们，很少能亲眼看到这些总统候选人～”

“选民们，只能通过阅读报纸、杂志，观看与候选者相关的电视新闻，和在电台里听他们的访谈，来片面的了解到候选人们的信息。”

“所以，那次的电视辩论，被很多华盛顿的人们，视为政坛规则的重要转折点！”

马格抿着嘴唇，右手扶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脸上复杂的神情，让坐在一旁的詹妮特沉默好久，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电视。。！

马格的这番话，让詹妮特想起了两年前，沃乐恩·华特ＶＳ杰拉德·福特的那场电视辩论。。

所谓的。。民主选举，似乎就像马格说的那样，已经变味儿了～！

电视，已经成为了一种新兴的强力政治工具。。

任何渴望得到权力的人，都无法离开它！

－－－

纽约。

曼哈顿，４２街。

大卫招呼上在街边等着他的三大保镖，走向了标哥的餐厅。

在路上。

他扭头看着三弟乔瓦尼，笑问道：“你二哥拉维斯呢？”

“一大早，他就被马丁·斯科赛斯，给喊走了。”

“哦～电影的事儿？”

“可能是吧～我没问。”

大卫笑着锤了下三弟乔瓦尼，又踢了一脚走在身边，连着打哈欠、流眼泪的白迈克，对黑迈克说道。

“等会儿联系一下我的秘书玛姬，让她来家里找我。”

“玛姬？家里？”

黑迈克嘿嘿坏笑，搂住大卫低声道。

“你找玛姬回家。。苏珊怎么办？”

“难道你要。。她们俩一起？”

“ＦＸＸＸＹＯＵ！”

“我有正事儿找她，你在电话里必须说清楚，千万别让她误会了！”

“呵呵～”黑迈克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的撇撇嘴～

大卫用手抓了抓头，也感觉让玛姬来家里，似乎有些太。。

Emm。。

无所谓了～

君子坦荡荡！

他又没有坏心思，顾虑这些作什么？

。。。

野火餐厅。

大卫几人和标哥打了个招呼，就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标哥把今早特意准备好的早餐，给几人送上了餐桌。

大卫熟练的用筷子，在标哥和崔莹莹的注视下，吃了个热气腾腾的虾饺，赞道。

“嗯。。好吃！”

“你们呢？吃过了吗？”

“当然！”

“哪儿有厨子，会饿到自己？”

“哈哈～”

“大卫，你们慢慢吃～”

“我再去给你们。。”

“ＯＫ～”

。。。

二十分钟后。

仰倒在椅子里，感受着胃里的充实和满足，大卫摇头感叹道。

“今后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些，那简直是。。天堂啊～”

标哥看了眼身边的小师妹崔莹莹，笑着接道。

“你想吃，我们可以每天都给你做啊～”

“哎～还是算了吧。”

“你这里可不是专门做早餐生意的餐厅啊～”

标哥挑了挑眉毛，略微有些心虚的低声接道。

“那我们。。可以在旁边街上，开一间早餐店啊。”

“咦～”

大卫偏头看了标哥一眼，随后目光又从崔莹莹身上扫过，想了想，笑道。

“你可以啊，标哥～！”

“你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对吗？”

“呵呵～”

标哥没否认，点头笑笑。

大卫也没有继续多说废话，转头看向了白迈克，问道。

“这条街上。。还有准备出售、转让店铺位置吗？”

白迈克把手上的叉烧包，塞进嘴里笑道：“你给溢价、高价，当然就会有喽～”

“啧～”

“行吧～”

“标哥，早餐店可以开～”

“不过，生意就是生意！”

“我出钱开这个早餐店，你和。。”

。。。

几分钟后。

大卫和标哥，再次达成了合作～

早餐店，大卫负责出钱投资，标哥和崔莹莹负责日常经营。

等到收回投资后，大卫独享６成股份，剩下的４成，他们师兄妹平分～

如果。。赔了！

标哥他们两人，就要在野火餐厅里，继续老老实实打工，来偿还大卫的投资，直至还完为止。

。。。

标哥站在餐厅门口，目送着大卫几人走向野火酒吧后，转头对师妹笑道。

“成了！”

“今后有了这个早餐店，你就算在纽约真正落脚了～”

崔莹莹，很淡定的笑笑，看着大卫远去的背影，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投资呢？”

“我不知道啊～”

“我猜的！哈哈哈～”

“。。猜？”

标哥摊着手，对师妹脸上惊讶的表情，很满意的笑道：“你在纽约待久了，自然也就会知道，这里人们每天的早餐。。呵呵～”

“大卫非常喜欢美食，他的胃口被我们的厨艺养刁了以后，还会再去吃那些。。已经吃厌了的早餐吗？”

“。。就这样？”

“是啊～很简单，不是吗？”

“。。”崔莹莹颇感无语的挠挠头。

她一直生活、居住在香江，并不了解标哥所说的传统纽约早餐。。美食！？

要不。。找个时间去四处转转、试试？

－－－

曼哈顿下城区。

被百老汇大道、钱伯斯街和公园街围绕的市政厅公园内。

市长林奇·科尔森，手上端着一杯咖啡，静静的站在办公室窗边，沐浴在晨光中。

“铃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林奇市长走过去，拿起话筒，听了几句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好的！”

“我等你！”

“一会儿见～”

放下了话筒，林奇市长脸上的刚刚的那些疲惫和倦意，似乎一扫而空了～

今天是周日。

下周二，就是中期选举投票日。

一切，都该有个结果了～！

－－－

曼哈顿，４２街。

野火酒吧门前。

大卫对依靠在街边车上的卡鲁，摆摆手笑道。

“嘿～伙计！”

卡鲁笑着张开了双臂，和大卫拥抱了下，笑道：“你的酒吧。。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摄影棚了？”

“哈哈哈～都是自己家生意，随便了～”

大卫扭头向站满了人的酒吧里，看了一眼，拉上卡鲁，走向了公寓门，笑道。

“我的新家。。你还没来过吧？”

“走～我们上去坐坐！”

“好！”

卡鲁向三大保镖微笑示意、点点头，跟上了大卫的脚步。

。。。

酒吧楼上。

大卫让卡鲁在客厅里随便坐，自己回到卧室看了眼～

卧室里的床上没人～

苏珊，应该已经离开了。。

去酒吧了吗？

大卫耸耸肩，走进书房，拿着黄纸袋，把它放在卡鲁面前，笑问道。

“这是你给苏珊，让她转交给我的？”

“它们是什么？”

“你。。没看吗？”

“看了啊～里面都是磁带和你的电话号码啊～”

“呵呵～也许，你应该先听一下磁带，再给我打电话。。”

“哦？”

大卫倒了两杯水，递给了卡鲁一杯后，坐下来，好奇的对他问道。

“磁带里都是什么？”

“伙计，你知道我不喜欢绕圈子，你直接说吧！”

“证据！”

“它们都是我花费了几年时间，才收集到的。。证据。”

“。。”

大卫举起杯子喝了口，瞪着大眼睛，等待着卡鲁后面的解释。

“我。。我。。”

“嘶～”

“１９６８年，我被ＦＢＩ选中，正式加入了。。由胡佛局长直管的卧底计划！”

“what？”

“你是ＦＢＩ。。？卧底？”

“曾经。。是！”

卡鲁嘴角露出非常复杂的笑容，摇摇头，身体向后靠了靠，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在瞬间丢掉了大半。

他用手解开了外套的扣子，目光空洞，双眼无神的对大卫讲述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卧底经历。。

“更准确的说，是在１９６９年８月，我经过了ＦＢＩ秘密训练一年后，来了纽约，通过抽签，被安排加入到了布朗克斯区帮派大佬辛尼手下。”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ＦＢＩ都只是间隔几个月的时间，才会联系我一次，直至胡佛局长去世～”

“１９７２年５月，埃德加·胡佛。。死了！”

“他直管的这个卧底计划，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没人联系过我～”

“我很焦虑！”

“我曾经在家里喝醉时，差一点就因为酒精和长期的生活压力，想一枪结束掉自己的双面人生命！”

“后来。。我也曾经试过联系纽约的ＦＢＩ主管，鲍格·贝鲁。”

“我给他寄过几封匿名信，几盘磁带和一些照片～”

“它们，也像。。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没了音讯。。”

。。。

卡鲁的。。故事，很短～

但他的卧底十年，却仿佛消耗掉了他一生的时间。。

大卫默默听着他的讲述，听着他的焦虑、挣扎、渴望、失落、找借口、麻木和。。坦诚！

大卫似乎在卡鲁的讲述中，看到了他这十年的时间里，所有经历过的心理变化一般～

假如，现在换个人。。

大卫可以很肯定的做出判断，这个人一定是在编故事、撒谎！

可是卡鲁他。。

他似乎根本没必要，在大卫面前献上如此精彩的表演吧？

。。。

大卫感觉有些头疼的向卡鲁伸出手，要了一根香烟，点燃它，猛吸了几口，皱着眉头问道。

“为什么。。是我？”

卡鲁给自己也点上一根，苦笑道：“我这些年来，早已变得不相信任任何人了～”

“现在跟你说这些，只是我在赌而已～”

“赌？”

“哈～！”

“赌我不会把这些你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去？”

“。。对！”

“呵呵～你还。。真信任我啊！”

卡鲁闷头狠狠的吸着香烟，烟雾几乎把他的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除了你，我没得选～”

“。。”

这次轮到大卫狠狠的吸气了香烟，整个人都被埋进了烟雾里。

他站起身，从厨房里找到了烟灰缸，把它轻轻放在卡鲁的面前，顺手掐灭了烟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问道。

“你的。。秘密，说完了？”

“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

“你就是。。来给我讲故事听的？”

“呵呵～”卡鲁苦笑了下，缓缓摇头，没说话。

“。。”

“辛尼很信任你，把整个帮派都交给了你。。”

“辛尼，从来都没真正信任过我！”卡鲁很突兀的冒出一句。。

“他和我一样，不相信何人！”

“那你为什么。。要接手帮派呢？”

卡鲁表情又冷又硬的沉默几秒，答道：“我选择接手。。总比那些混蛋们，要好上一些。”

“好？”

“呵呵～”

大卫的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饱含着复杂情绪的感叹～

也许，卡鲁说的没错！

假如辛尼的那些手下之一，接手了帮派，可能会比现在的卡鲁，做事要更加过分～

不过，这种。。两个黑人进行比较，让大卫现在说出他们谁更白的。。

有意义吗？

有！

对卡鲁来说，有！

。。。

大卫坐到了卡鲁身边，用指尖轻点着眉心，声音里带着一丝缓和情绪的问道。

“西德里奇家族呢？”

“ＦＢＩ派人了吗？”

“派了～”

“是谁？我认识吗？”

“我不知道！”

“我们都是单线联系～”

“所谓的抽签。。现在想来，也应该只是当时编出来糊弄我的借口罢了～”

“。。”

卡鲁再次给自己点了根烟，吐出一团烟雾，扭头瞥了眼正看着天花板，恢复了沉默的大卫，说道。

“哈罗德·斯通。”

“。。嗯？”

“你是说，他手里有名。。单？”

“我不知道～你可以去找他试试！”

“。。你呢？”

“你就不想恢复身份了吗？”

“呵～”

卡鲁自嘲的耸耸肩：“还有意义吗？”

“有啊～”

“恢复身份。。我只会面临无尽的追杀！”

“东躲西藏的日子，我过够了！”

大卫默然～

谁能想到一个ＦＢＩ派进帮派的卧底，最后竟然混成了帮派老大呢？

现在的卡鲁，完全不知自己的未来，应该何去何从。。

大卫现在才算明白了，卡鲁送给他的这个包裹，也许只是为了证明他曾经是一名心怀正义的。。执法者？

卡鲁想把它，作为自己的墓志铭吗？

。。玩儿出这么富有戏剧性的悲情戏码，要干什么？

拍戏吗？

ＦＸＸＸ！

大卫扭头看向卡鲁，咬着舌尖，赞道：“你ＸＸＸ的这个混蛋，可真是个好演员啊！”

“。。呵呵～”

“至少，我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