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夜晚与清晨

纽约，长岛。

大卫谢绝了管家给安排的车，走向四大保镖跟着开来的两辆车旁，坐上去，对开车的拉维斯说了句，转头看着黑暗中大屋点亮的灯光，慢慢消失在了身后。

回纽约的路上。

大卫索性干脆的放空了脑子，什么都不去想，呆呆的看向窗外，吹着夜风。

好一会儿之后，轿车驶入了皇后区，大卫才回过神来。

他双手用力揉着太阳穴，对坐在前排的拉维斯、黑迈克说道。

“我想先回去换身衣服～”

“让乔瓦尼去野火酒吧里，告诉他们今天晚上休息～今晚我请大家去夜店里玩儿！”

正在开车的拉维斯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大卫，笑笑点头，没有说什么。

黑迈克半转过来身体，认真的上下看了一边大卫，不确定的问道：“你。。没事？”

“我没事！”

“我只想向和大家一起，放松一下～”

黑迈克盯着大卫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指着自己说道：“你知道，我们一直在。”

“虽然我们可能帮不到你什么，但你别让自己太。。”

大卫露出一个笑容，打断黑迈克的话：“我明白～我就是不想让自己蹦得太紧了。。”

“正好，借着这次放松的机会，你也把那位女友，找出来和大家见见面吧？”

黑迈克挑了挑眉，犹豫了一下，耸肩笑道：“我试试～”

“ＦＸＸＸ！你不会也是个。。妻管严吧？”

“我才不是！”

“哈哈哈～我看。。你很危险啊～”

“。。”

－－－

皇后区。

忙碌了一天的波丽·西德里奇，进了家门后，和妈妈瑟娜打了个招呼，上楼看了眼正准备睡觉的孩子们。

等安抚他们全部睡下后，波丽才有时间洗了个澡，慵懒的走下楼，找到了在二楼书房里的爸爸老马尔金。

“今天，卢迪带着罗森洛来见我了。”

“嗯。。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波丽捋顺了下耳边的湿法，摇头道：“我之前对他了解很少～仅有的那些次见面时，他也是闷闷的不喜欢说话。。”

老马尔金笑着摘下了眼镜，把它扔在书桌的地图上，用手指点在一个地方，说道。

“你看，这里怎么样？”

波丽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皱起眉问道：“房地产开发项目？”

“对～”

“。。在这里，我们有几栋楼是连在一起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马尔金笑笑，重新戴起眼镜，在地图上仔细看了下，又指了两个地点。

波丽看了几眼后，有些恍然的问道：“您是想。。这三处一起开发吗？”

“是的！”

“可。。资金呢？一处动工和三处同时开工，对于资金量的需求，可不是一乘以三。。那样来计算的！”

“呵呵～如果只开发一处，我们要合作伙伴们有什么用？”

穿着浴袍的波丽，干脆把双膝蜷起来，双臂抱着它们，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们的建筑公司，正在与有工程资质的公司，谈的收购、合并计划，还有一些麻烦～”

“工程机械、车辆和工人们，倒是足够了。。”

“那么。。剩下的，就要看林奇市长的审批手续和史丹利他们的筹集资金速度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在圣诞节前，就能搞定大半的拆迁工作。”

“明年二、三月份，就可以开始打地基等工作～一年半的时间，三处开发项目的大楼主体框架，初步就能完成了。”

波丽自言自语的计算完工期、进度，又掰着手指思考着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意外状况。

老马尔金身体向后靠坐，眯起眼睛看对面的着二女儿波丽，也在心里盘算起来。

ＤＡ公司，只是一个试探性的开始。

这次的房地产开发项目，才是能让西德里奇家族，重新站回到阳光下的新路。

它，必须，顺利！

原因，很简单。

不管是老大卫父子，还是那些看起来很有诚意的合作伙伴们。

都大大低估了西德里奇家族，三代人、半个多世纪以来，所积累下来的隐形、黑色财富！

所以，掌管了西德里奇家族近三十年财政大权的老马尔金，才会比任何人都知道“干净钱”的真正意义。

至于。。倒卖毒品，这种生意，确实是个赚快钱、赚大钱的好生意～

可要是插手这种损人利己的生意，就如在悬崖边跳舞一般，哪天会死、会怎样死，都只能看上帝的安排了。。

－－－

曼哈顿，小意大利区。

布朗克斯区的前帮派大佬辛尼，嘴上叼着根香烟，站在街边，回头看了眼那个亮着灯光的窗户，露出了一个有些未尽兴的表情。

他养在这里的这个小情人，现在也开始越来越贪婪了～

辛尼每个月给她超过５０００刀生活费，依旧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看来。。是时候放弃、换一个了！

辛尼扔掉烟头，向自己的司机示意，说了两句后，轿车向着街口方向开去。

。。。

二十多分钟后。

辛尼下车，有些奇怪的看了眼ＤＡ夜店的闪亮招牌，带着些许疑惑的向它走去。

门口处。

被卢迪安排过来工作的黑弗兰奇，正在门口无聊的吸着烟，等他看到辛尼走过来时，戴着茶色镜片的脸上露出了颇感意外的笑容。

“嘿～辛尼？”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辛尼看着和他打招呼的黑弗兰奇很面熟，但忘记了对方的名字，只能打着哈哈说道。

“我听说你们这里晚上非常棒～之前一直都没时间过来玩玩儿～”

“正好今晚有空～”

“哈哈哈～欢迎！”

“快来，里面请！”

“哦，对了～我们这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辛尼瞥了眼门口的安检通道，耸肩笑道：“不能带家伙？”

“对！”

“哈哈～我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家伙，它是专门对付女人的。。”辛尼很配合的平举起了双臂。

黑弗兰奇象征性的在他腋下、腰上、脚腕摸了加下，对门口的安保点点头，就和辛尼有说有笑的从安检通道旁的小道，走进了夜店。

夜店里。

辛尼在动感的音乐中，向四周打量了一圈。

这里和他上次来时，有了很多的变化～

中央的舞池变得更大了，里面挤满了随着音乐舞动的男女们。。

舞池周围，每个卡座都变小了，座位也相应的变多了些～

想来，这是为了能同时间容纳更多的人来这里玩儿，才做出的改变。

辛尼看了一会儿后，对身边的黑弗兰奇大声道：“文斯还在吗？他在哪儿？”

“他在吧台那边～”

“好的～你去忙吧伙计，我去找他聊聊！”

“ＯＫ！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哈哈～”

黑弗兰奇给辛尼指了一下吧台的方向后，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转身向外走去。

辛尼按着他指的方向，绕着舞池走了半圈，在吧台后面，看到了夜店的负责人文斯。

他笑着走到吧台前刚刚空出来的位置上，拍着桌子对文斯喊道。

“嘿～伙计，给我来杯你这么这里最好的酒！”

正在忙里偷闲的文斯，听到辛尼的声音后，转头看过去，不禁笑着擦干净了手，走到辛尼面前打招呼道：“你可是难得一见的稀客啊，伙计！”

“想喝点什么，第一杯我请！”

辛尼大笑了两声，从兜里摸出米刀，递给文斯：“那就给我来两杯，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文斯用手弹了下米刀，挑眉笑道：“马上就来，老板～”

辛尼笑着摇摇头，转身向着舞池里仔细打量起来。

一会儿之后。

文斯端着两杯酒，放在辛尼面前，笑道：“喜欢我们这里吗？”

辛尼端起酒杯，用大拇指向舞池里比划着说道：“那几个穿着背心，就差亲在一起的男人。。你这里也让他们进来吗？”

文斯瞥了眼那几个跳着贴面舞的男人，耸耸肩道：“他们原来都是在１４街以北玩儿的～”

“他们是不是喜欢男人，跟我没关系～”

“只要来我们这里玩儿不闹事儿、守规矩～不管是华尔街精英，还是大学生、售货员，我们欢迎所有人～”

辛尼抿了一口酒之后，诧异的笑道：“那两个亲在一起的女孩儿。。也算吗？”

文斯给自己点了跟香烟，吐出一团烟雾笑道：“你要是想认识一下她们，我可以帮你介绍下～”

“呵呵～还是算了吧～”

“怎么？你还怕搞不定两个吗？”

辛尼撇着嘴，斜眼看着文斯：“你试过了？”

“哇哦～我可没有！”

“我怕。。我第二天爬不起来。。”

“ＦＸＸＸ！哈哈哈～”

。。。

两人说笑了一阵，吧台另一边，正在忙碌的文斯女友艾比，看两人聊得很开心，眼珠转了几圈，走到文斯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文斯回头看了眼艾比，想了下，转回头对辛尼说道：“我们这里前些天做了一些小改动～”

“你看，那边有四个隔出来的单间～”

“大卫今天也来了，他们都在单间玩儿呢～你要过去看看，打个招呼吗？”

“哦？这么巧？”

“那我过去看一下～”

他从兜里再次摸出两张米刀，拍在文斯面前笑道：“这是小费～”

“呵呵～谢了！”

。。。

其实，不用文斯提醒，辛尼刚刚也在舞池里看到了大卫的女友苏珊，以及野火酒吧的那几个女服务生、酒保几人。

不过，辛尼没有急着对文斯问出来。

他需要留意的人，只有大卫一个人而已～

其他的人嘛。。跟他有什么关系？

几分钟后。

辛尼走到一个独立的单间前，与刚巧看出来的白迈克对上了眼。

白迈克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站起来，对辛尼说道：“哈哈哈～这么巧？”

“快来这边坐～”

单间里的沙发上，正半仰倒着的大卫，头有些晕乎乎的看着辛尼走进来，也坐直了身子，笑着招手道。

“嗨～我们喝一杯？”

辛尼豪爽的大笑，坐下来，快速的看了一圈，见单间里只有大卫和白迈克，就笑道。

“你这段时间很忙吧？”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玩儿了？”

大卫耸耸肩，端起酒杯，和辛尼碰了下：“今天周末，我也在试着享受生活～”

“呵呵～的确，你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

“那我像什么？华尔街精英吗？”

“不～华尔街的那些人，如果都像你这样。。米国，早就统治地球了吧？”

大卫略显醉态的指着辛尼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后。

他才止住了笑声，摇头说道：“你来得正好！”

“我刚刚还在想，要和你聊聊呢～”

“哦？聊什么？”

“唱片公司！”

“你买了一间小公司，对吗？”

“是啊～刚接手不久，我才算是把它的内部工作人员，搞定～”

“怎么？你有了新点子吗？”

“算是吧～你看舞池里，那几个跳得很欢的黑人小子～”

辛尼转头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好奇问道：“你是说。。找些有好嗓子的黑人歌手，来我们公司签约吗？”

“呵呵～为什么不呢？”

“我们都知道，流行音乐这个行业，它不像好莱坞的影星们，演个几十年还会有人记得你。。”

“流行音乐界，更新迭代的速度太快了～！”

“再加上近些年，黑人流行音乐逐渐兴盛，蓝调（blues）、爵士（jazz）、迪斯科（disco）等不同的品种，都受到了很多人们的认可。”

“像是最优秀的歌手查克·贝里，天才般的人物雷·查尔斯，灵魂乐女王艾瑞莎·富兰克林等等～”

“都已经拥有了非常多的白人粉丝群体。”

“所以，我们与其去找那些稍有名气、眼睛都长在额头，只会向上看的歌手签约，还不如自己去寻找一些有潜力的黑人歌手，或者少数族裔歌手，来培养他们～”

“等他们通过学习逐渐成熟了，发几张唱片试试水，略有些名气后，转手把他们卖掉，也是一个不错的买卖，不是吗？”

辛尼听完后，摇晃着酒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道。

“如果按照你的这个计划，我就不适合来做这间公司的老板了。。？”

“反正你我都不熟悉音乐圈～”

“我们可以挖个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

“只要我们控制住公司的人事和财务大权，这些人翻不起什么大水花。。”

“。。也是～”

大卫见辛尼还有些犹豫不定，便接着说道：“我认识发电厂录音棚的负责人～”

“他们的录音棚，是纽约现在最好的！”

“等我和他们联系下，让我们的唱片公司与他们的录音棚，签个合作协议。”

“如果你想测试新人歌手是否具有大火的潜力，不妨找他们这些专门帮大明星制作唱片的业内人士，来把把关～”

辛尼嘴里念叨了一遍发电厂这个名字～

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好吧～我明天就去着手办这个事情。”

“正好我们的唱片公司录音棚，需要再投入一笔更新改造费用。”

“如果能和发电厂合作的话，我们就省下了这笔钱。。呵呵～”

大卫却有些不赞同的摇头道：“这种合作关系，只是我们发展初期的权宜之计。”

“我们自己的录音棚，是一定要有的！”

“公司里专业人员的储备，和新歌手的发掘，同样重要！”

“这件事儿，我会和齐娜商量下，让她帮忙看看有没有熟人、朋友，愿意来我们的唱片公司。”

“ＯＫ～！哈哈哈～”

听到这里，辛尼才算是放下心来，举起酒杯和大卫碰了下，一仰脖干掉酒水后，抹了抹嘴道。

“我们之前提过的麦当娜呢？”

“她。。”

大卫把目光看向了在舞池里，正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笑得无比开心的麦当娜，沉吟了下才道。

“她原来是学跳舞的，唱歌底子太差，还需要更多的学习和积累～”

“后续，我对她另有安排！”

“好～”

“哈哈哈～难得我们今天这么巧碰到，再来几杯怎么样？”

“哈哈～没问题！我们不醉不归！”

大卫拍着大腿，吵嚷喊道。。

－－－

新泽西。

泽西城，东北方郊外的一栋老旧房子。

正被纽约警方、辅警们，四处寻找的棕色老款福特轿车，安静的停在车库里。

房子的地下室内。

男人站在点着红色灯光的暗房里，看着一张张在显影水里，逐渐变得清晰的照片，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几分钟后。

他把还在滴水的几张照片挂好后，认真的欣赏着面前这些“美丽的作品”，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病态、癫狂，身体也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短时间内，连续几次成功的作案后。

这位被警方列入了重点通缉名单的连环杀手，并没有立刻收手的想法～

每一次，他在作案时，都给警方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让人微不可察的线索。

其中，就包括了他在５３街的那次作案。

他从案发现场出来时，明知道有人看到了他的身影，却依旧选择潇洒的扬长而去。。

他。。没有看轻纽约警察的意思，而是完全不把所谓的“蠢货警察”放在眼里。。

呵呵～

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

这些“美丽的作品”，能给他带来的巅峰体验感，在逐渐的消退。。

无尽的空虚与焦躁，重新让这个心理上有了疾病的男人，把目光转向了曾经选定好的目标。

他转过头，盯着墙上的几组照片，嘴里呢喃说道：“别急，别急～！”

“我。。这就来找你们了！”

－－－

新的一天。

周日的纽约清晨，完全没有了世界上最繁忙的大都市样子。

享受完了周六狂野之夜的人们，大部分都躺回了自己或他人的床上，睡觉去了。

只剩下了还在清晨为了生计而忙碌的人们，用自己的一点点行动，来唤醒着这座沐浴在朝阳之中的魔幻都市。

。。。

曼哈顿区。

金币酒店门前。

被ＣＩＡ主管埃兹拉·克雷莫，扣留的花匠、天牛、蜻蜓三人，走下了出租车，站在酒店门口打量了一会儿，才迈步向它走去。

十几分钟后。

金币酒店的总经理温斯顿，引着三人，来到了早已为他们安排好的三个房间门口，把钥匙分给了三人后，说道。

“每个房间里，都有我送给你们的一份小礼物。”

“三位可以先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午餐时，我安排人给你们送到房间里来。”

“帕克先生，会在今晚，与你们共进晚餐！”

“好的，谢谢！”

三人中，看起来最健谈、开朗的天牛，面带微笑向温斯顿道谢。

温斯顿瞄了眼三人的行李箱，笑着继续说道：“可以把你们的护照给我吗？”

“我要拿去给你们搞定长期逗留下来的身份问题。”

天牛等三人，似乎早有准备般，从外套兜里掏出了护照，递给了温斯顿。

“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用房间里的电话联系前台，他们会告诉我的～”

“ＯＫ～”

“那么。。我们晚上见了！”

“谢谢～”

“呵呵～我们还会经常接触，你们不用太客气了～”

“额。。好的！”

温斯顿礼貌的向三人点点头，拿着手上的护照，转身走了。

天牛瞥了眼沉默寡言的花匠，对身边的蜻蜓女士笑道：“晚上见～？”

“嗯。。”

三人各自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沉默的走进去、关门。

走廊里重新回复了安静。

－－－

纽约。

皇后区，２４分局接到一个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

昨晚还没下班的警察，和今早刚刚来上班的警察们，蜂拥而出，向着各自的警车跑去。

十几分钟。

皇后区的某栋公寓楼下。

大批警察封锁了道路两边的街口，并开始了大规模的车辆排查。

不时的，一些路人或者看热闹的人群，能够听到一些面色疲惫的警察们，低声对同僚抱怨、骂道。

“那个。。该死的连环杀手，又又又跑出来了！？”

“这他ＸＸ的都是第几次了？“”

“难道。。他还想每天晚上，都跑出来弄死几个人才会开心吗？”

呵呵～

有些路人听到了，只是付之不屑的一笑，看了会热闹后，转身离开了～

但隐藏在人群里的、正被警察们骂的连环杀手，却穿着普通、戴着一顶洋基队的棒球帽，面带病态的笑容，远远的向案发现场观望着。。身体还轻微颤抖着。。

他，又重新感受到了昨晚那种巅峰般的快感。。

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的被这种快感给征服！

他，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