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院
祥叔看着纪研的眼神之中,除了无奈之外,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情绪,只是纪研不懂,说完了自己的话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纪研离开了之后,祥叔低头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张照片,看着上面那个人,伸手抚摸了一下冰冷的相框玻璃,终是将所有的话掩藏在一声叹息中。
滴答。
滴答——
纪研扭头看向窗外,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医院的预报说这场雨要持续两三天,所以应该不可能短时间之内停掉了。
她没有带伞过来,根据跑步的速度,她一分钟可以跑320m左右,需要三分钟四十秒才能跑到最近的一个公交站牌,在这段距离中,她早就被雨淋湿了。
十天的蜗居加上饮食不规律,还有最近几天的种种事情,身体的免疫力应该已经降到了最低等级,淋雨有70%的几率会感冒,感冒会影响查案。
所以她不想淋雨。
就在这时,身后递过来一把黑色的伞。
“用这个回家吧,明天送回来。”
纪研扭头,“祥叔,这是您珍贵的伞,我不能用。”
原本还在办公室里的祥叔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手里面还拿着拿把伞,维持着递过来的动作。
“伞就是拿来保护人的,再珍贵也只是伞,我开车来的,不会淋雨,拿走吧。”
说着,他再次把伞往纪研的手里送了送。
纪研看了看外面,综合思量之下,还是接过了伞,异常珍重地说:“我也会好好保护它的。”
转身,打开伞,她踏入了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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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纪研接到了靳裴舟打来的电话。
“睡醒了吗?”
“正好睡醒,请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靳裴舟听着电话那边微微带着懵意的声音,轻轻笑了笑,说:“我今天出院。”
“出院?”
纪研很快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说:“从医学数据来看,骨折最少需要休息六十天左右才能自由活动,警察的身体素质再好,也不至于几天就——”
“我有钱啊,所以可以很快痊愈出院。”
纪研皱眉,抿起嘴唇,没有说话。
好在,靳裴舟也差不多了解纪研是个不会开玩笑的人,笑完之后连忙解释说:“还不是那个无良队长,说技侦口来了新的实习生,缺老师带,让我的嘴回队里去,我想着在医院也无聊,就申请提前出院了。”
纪研还是皱着眉,对他这种喜欢开玩笑的说话语气不太习惯。
或者说,她还是不太习惯和人做这种高频率交流。
这时,靳裴舟又说:“另外,我的腿恢复情况良好也是真的,医生说我差不多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下地走路了,半年内没有剧烈跑步活动就行。”
“你是着急回队里面调查资料对不对?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人不是徐警官派去的,现在资料也已经消失了对不对?”
“聪明!不过资料有备份,而且那些资料都是咱们用已有证据推断出来的,等我考察之后,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直觉告诉纪研,他这话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不过纪研自己并没有感到慌张,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资料被偷走了也没有多大的影响,等警方展开调查之后,细节也早晚会被知道。
——真正严峻的,是背后之人敢如此挑衅警方,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心里面将一切都想明白之后,纪研也只是回了一句:“嗯。”
“所以,在我恢复之前的一个月,要不要过来警局帮我推轮椅啊?我会付你相应的工资”
纪研:“……”
纪研:“……所以,这才是靳警官您打这一通电话的真实意图吧?”
“别误会啊!”靳裴舟猛然加大声音说:“公务员的那些工资不够我再专门请助手的,虽然警局给我配人了,但是我还是想自掏腰包请一个好看的,心情愉悦了伤势才能好得更快一些啊!”
纪研轻轻地笑了一声。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靳裴舟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突然就变得很激动,“我没听错吧?你刚刚是笑了吗?我把你逗笑了吗?”
纪研压下唇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请让我考虑一下,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分钟给您回复。”
“为什么是早上八点半啊?这么准时吗?”
“我今天的时间已经安排好了,但是我保留了认真考虑的时间。还有……”纪研有些为难地纠结了几秒后,直白道:“我是自闭症,并不是傻子,我会笑的。”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起床,梳洗整齐后,纪研带上墨镜和帽子,全副武装的提着购物袋出门。
今天需要采购一些食材回家里面屯着了,还需要回图书馆把伞还给祥叔。
还是上次的那家超市,纪研路过收银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被误会成小偷,猝不及防被消毒水扑了一脸,然后直接昏了过去,最终因为那个案子,和靳裴舟牵扯到了一起。
她现在有些坐立难安,若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情绪,应该是尴尬。
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让纪研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啊啊!抓流氓啊!”
纪研一滞,上次是小偷,这次是流氓,她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
纪研下意识躲得远远的,不想被牵扯其中,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孩,双手护在自己的身前,满脸惊恐地叫着:“他摸我!他摸我的……”
虽然没说具体那个部位,但是从那个女孩的反应来看,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年头,公交车和地铁上这种人挤人的场合,倒有可能会有人借着机会去摸臀部,但是在超市这种宽敞的地方袭胸的,还真没见过几个。
当纪研把目光投到“罪魁祸首”身上的时候,便明了了。
那人和自己是个“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