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白
国际空间站，十号舱里。
此时的众人基本都在闲聊，另有两个文文静静的女生正在翻阅着书籍——上级都开会去了，自然可以偷懒一会。
但黛博拉·卡普兰却仍然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键盘在她面前嗒嗒地响着。这个意大利女生是个标准的处女座，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力求完美。但是这一点却并没有让她跟其他人产生隔阂——恰恰相反，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妈妈一样的同伴。
“You can stop playing. We have a special situation here.”黛博拉突然向众人喊道，同时把画面投放到大屏幕上。
（翻译：你们先别玩了，这里有特殊情况。）
“What did Mom find?”（翻译：妈妈发现了什么呀？）常雨秀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屏幕。这是一个身材标致的中国女生，眼睛并不很大，但戴着的大圆框眼镜则完全弥补了这一缺点。她是天然呆，反应较常人慢一拍，但脑子却转得非常快。信息部部长彼德·奥图曾经“调戏”过她，然后就吃了一嘴的灰：
彼得：“Oh my dear， why don't you wear something cooler?”
（翻译：哦亲爱的，你为什么不穿那种更凉快一点的衣服呢？）
常雨秀：“Why am I wearing that?”
（翻译：为什么我要穿那种衣服？）
彼得：“Because we're in the space station. Aren't you all wrapped up?”
（翻译：因为我们是在空间站里呀，你裹得这么严实不麻烦吗？）
常雨秀：“It's okay. No bath trouble.”
（翻译：还好吧，没有洗澡麻烦。）
彼得：“But the speed of the material circulation system of the space station is limited. You see， isn't that what Bronia does?”
（翻译：但是空间站的物质循环系统的速度是有限的呀，你看布洛妮娅不就是这样的吗？）
常雨秀：“Looks like it.”
（翻译：好像是哦。）
彼得：“Yes， the best point on the body do not have extra fabric， for the environment to do you part.”
（翻译：对的，身上最好一点多余的布料都不要有，为大环境尽自己的一份力嘛。）
常雨秀：“Maybe I can try... But why is Deborah like me? Why don't you convince her first?”
（翻译：也许我可以试试……但是为什么黛博拉姐姐也是像我这样呢？要不你先去把她说服了吧？）
彼得：“She... She's an old fogey. Can't you see that? That's all you got.”
（翻译：她……她是个老顽固你看不出来吗？你这样做就可以啦。）
常雨秀：“But I don't think she's stubborn. In the public interest she'll agree. Go on， Minister.”
（翻译：可是我不觉得她很顽固诶，为了公共利益她肯定会同意的，去吧部长。）
彼得：“This... Forget it...”
（翻译：这……还是算了吧……）
常雨秀：“Why do I think you just wants me to wear something that's very revealing?”
（翻译：为什么我觉得部长只是想让我穿那种很暴露的衣服？）
彼得：“No! Absolutely not! I'm just thinking about the bigger picture!”
（翻译：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在为大局考虑！）
常雨秀：“So why can't sister Deborah think about the bigger picture?”
（翻译：那为什么黛博拉姐姐不能为大局考虑呢？）
彼得：“……”
常雨秀：“Wolf!”
（翻译：大色狼！）
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成了其他人的笑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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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常雨秀的身旁“坐”着的就是布洛妮娅·扎伊切克。这个来自美国的大美女现在是一件白色带花的超短裙，黑色丝袜往上直至大腿中部，露出“绝对领域”。三七分的长卷发自然散落，柳眉大眼，鹰鼻朱唇。手中的书则将稍泄的春光遮住——不然，你以为那些男生能聊得这么开心？
不过，有一说一，十号舱里能有这么一个美女，也的确让这里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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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picked up an audio from the Sahara， probably from a survivor.”黛博拉有些严肃地说道，她随即播放了刚刚接收到的音频：
“Can the PFA hear us? We are in the Sahara safe zone. We need help!”
（翻译：刚刚从撒哈拉沙漠里接收到了一段音频，很可能是幸存者发过来的。）
（翻译：PFA听得到吗？我们现正处在撒哈拉安全区里，我们需要救援！）
十号舱里安静了一瞬。
“Oh， my God! I can't believe there are survivors on Earth!”常雨秀捂住了小嘴。
（翻译：天哪！真没想到现在的地球上竟然还有幸存者！）
“What's the use? Who's going to save them?”说话的是一个黑人，名为邱特立。
（翻译：有什么用呢？谁会去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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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温病毒席卷全球的时候，子弹的威胁已经不足以抵挡疯狂的民众，因此火箭或者航天飞机都只能秘密发射。而又因为国家首脑或者知名人士广受民众关注，因此他们都选择了留下。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PFA才得到了康温病毒的核酸序列。
PFA集中了全世界名不见经传却已具有较强的研究或者其他实力的精英。在名单上的原有一万多人，最后却只有三百多人经受住了人性和超失重的考验。而PFA所使用的空间站则是由当时世界上所有正在使用的空间站组装而成，共有56个舱室，功能非常齐全，几乎可以进行所有原本在地球上进行的研究。
这里的制度采用分级管理的模式：上级决策，全体审议，分职执行——PFA共有技术部、信息部、武装部、经济部、后勤部五个部门。各部门有部长和副部长各一个，由部长再细分内部人员。各部长之上还有一个会长——其实原本是没有的，但因为众人一致推举左平，于是只好又临时设了这个职位。
例行会议由会长主持，各部门部长、副部长以及一个代表参加，会议所产生的决策会由会长先公布给全部人员，十分钟内没有异议才会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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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any case， the matter must be reported to the superior first.”黛博拉冷静地答道，然后她又环顾众人，“Are any of you going? If not， I'll go.”
（翻译：无论怎么说，这件事都必须先报告给上级才行。你们当中有要去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我去了。）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面对一堆上级。于是常雨秀向黛博拉微笑道：“Mom should go.”
（翻译：还是妈妈去吧。）
其他人都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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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舱里，藤野宏纪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核聚变可控技术的原理和当前的适用范围。突然，舱门打开，黛博拉飘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藤野宏纪也停了下来。会议是允许随时被打断的，因此谁都没有说什么，都在等着黛博拉开口。
“We've picked up a distress signal from Earth.”黛博拉说道，然后她来到左平的旁边，调出了十号舱的计算机界面。
（翻译：我们接收到了来自地球的求救信号。）
那句求救的音频在一号舱内响起。
音频播放结束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这个音频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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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镇，将军正一个人站着，在他的身后，古婍正缓缓靠近。
“你去哪了？”将军没有回头，“早上那个时候如果你在，僵尸王就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临时有事了。”古婍笑了一下，却笑得很是僵硬，“最近心情不太好。”
“被情绪左右战局，这也是身为参谋的大忌。以后不许再这样。”
古婍直视着将军：“不，藏师。没有以后了，我们没有以后了。”
“嗯？”将军转过身了，打量了古婍一下。古婍穿着上次的那个鞋子，白色的丝袜延至大腿中部，白色衬衫的下端收束在一条棕黄色的格子裙里，整个人倍显清秀。将军微微点头：“这次搭配的不错。”
“好看吗？”古婍这一次笑得自然多了，也好看多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军营里不必过于在意外表。”又是一盆凉水浇下，“说吧，为什么会没有以后了？”
古婍低下头：“我想去隐居了，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独自过完这辈子。
“你……”将军也是一愣，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是在走之前，我想先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古婍抬起头，逼视着将军，一字一顿：“藏师，你爱我吗？”
“无感。”将军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希望你能说实话。”古婍的声音里带有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哭腔。
将军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你在我这里，的确占有一定的分量，但只不过是超过普通麾下的程度而已。”
“真的，我想听真话。”古婍的眼角已有泪水流下。
“我可以立军令状。”将军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波澜。
“那好吧。”古婍转身离开，泪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我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想起我。”
将军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拿出一部手机，划了几下，上面显示出古婍的位置。
“我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你呢？”将军露出一抹微笑，却又叹了口气，“只是，有些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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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空间站，一号舱。
沉默之后，后勤部部长克里斯蒂安·佩特罗维西奇首先表述了自己的看法：“I don't think we should help， because we are the last line of humanity， and we can't bear the loss of human life.”
（翻译：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出援，因为我们已经是人类最后的传承，不堪再承受人员折损的打击。）
技术部副部长若埃尔·安东尼奥·马丁斯举起了牌子：“I agree with Christian. By the way， we don't know much about the Earth at the moment， and to go now is an adventure.”
（翻译：我同意克里斯蒂安的想法。顺便说一下，我们现在对地球的情况还不了解，现在去就是冒险。）
“They are also our fellow citizens， and we should not abandon them.”安菲娅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翻译：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胞，我们不应该抛弃他们。）
武装部部长埃里克·马丁内斯和代表卡尔·约翰森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克里斯蒂安有些自嘲地反驳道：“Abandon? We left our family and friends behind when we came here. Is it not so， Mademoiselle Anfia?”
（翻译：抛弃？当我们丢下亲人和朋友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抛弃了。安菲娅小姐，难道不是这样么？）
藤野宏纪轻笑了一下：“It's not that time anymore. At that time we did not have any information about the COVIN virus， there is no way to resist， naturally only choose to escape. Now that we have the nucleic acid sequence of the COVIN virus， we don't have an antibody yet， but it's just around the corner. Even controlled fusion technology has broken through， and we have the ability to fight them， why not make up for what we did?”
（翻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那时的我们没有关于康温病毒的任何情报，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自然就只能选择逃亡。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康温病毒的核酸序列，虽然还没有研制出抗体，却也指日可待。甚至可控核聚变技术都已经突破，我们既然已经有了和它们对抗的能力，为什么不去弥补曾经的过错呢？）
“We have only just mastered the technology of controlled fusion. It is not ready for actual combat. I think it would be unwise to put the PFA elite at risk of uncertainty for the sake of those few survivors.”安东尼奥看向藤野宏纪。
（翻译：可控核聚变技术我们现在才刚刚掌握，还不能投入实战。为了那几个幸存者就把PFA的精英置于不能确定的危险之中，我认为这是很不明智的。）
藤野宏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这句话他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