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倾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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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永远像个孩子

“你们还不知道吧!最近有一件怪事发生。”

“什么怪事?”

“郑家三小姐的头发被人剪了。”

“是皇后娘娘娘家吗?”

“就是她们家。那小姐睡了一觉起来头发就没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可别是你胡说。”

“我怎么敢胡说?那是皇后娘娘娘家,那小姐的母亲还是安平郡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我听闻那安平郡主最好面子了。”

几个男人在楼下议论纷纷,林月等人自然听到了。

林月一听到“头发”就想起姮歌来,想着那郑家小姐的头发会不会是她剪的,她又想着那郑家小姐会不会是郑柔呢?

林月看向竖着耳朵听热闹的陈冲问道:“你就一点不担心,他们说的可是郑家小姐?”

陈冲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郑家小姐多了去了,他们说的是郑三小姐,又不是郑二小姐。”

林月边喝茶边想原来郑柔在家行二,好在不是她被剪了头发。

她放下茶杯转头看向无聊的把玩着杯子的木樨,她小声道:“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是姮歌做的。”

广白本凝神听着楼下的谈话,听见这话忙转过头来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要头发干什么?”

听得一头雾水的陈冲,往前倾了倾身体,皱着眉说:“你们在说谁?”

林月心烦的看向对面的陈冲和广白,压低了声音说:“你们能不能小点声?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她又看向陈冲说:“姮歌你也见过的,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红衣女人。”

“她果然是妖怪”,陈冲扶着桌子又紧张又兴奋,但还是放低了声音。

“她不是妖怪”,木樨脸色严肃的摇了摇头。

陈冲瞪着眼睛,疑惑问道:“不是妖怪,那是什么?”

广白回答道:“她是孟婆。”

“那是什么?”陈冲不解的看向广白。

这时林月开口小声道:“你们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头发是白色的吗?”

木樨点头说:“是白色,她执念太深,在忘川边把头发都熬白了。可上次见她,她头发竟然变成黑色了。”

“对啊,所以我才怀疑她。而且她之前也剪过我的头发。”林月摸着自己脑后的头发说。

陈冲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刚见你的时候你头发那么短,像个疯婆子似的。”

林月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陈冲没有被林月的白眼影响,他突然转念一想,那姮歌不是人,那认识姮歌的林月她们又是什么呢?

他四处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看向他们后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姮歌不是人,你们是不是也不是人?”

林月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觉得惊讶,都这样明显了如果他还不起疑心的话,那他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她做了个鬼脸,把双手伸向陈冲吓唬他说:“你不害怕吗?”

陈冲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冷哼一声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光说:“这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可怕的?”

林月收回手,撇了撇嘴说:“不害怕,你咽什么口水?”

“我口渴不行吗?”陈冲拿起茶杯来,可杯中并没有茶水,他又尴尬的放回了桌面上。

林月笑得眉眼弯弯的,起身边给陈冲倒茶边说:“还说不害怕。”

广白抬手拍了拍陈冲肩膀,笑了笑说:“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陈冲心里很确信他们不会伤害自己,不然他也不会和他们来往了。在看见姮歌之前他是不相信有妖魔鬼怪的,甚至不相信有神仙,因而他从没去庙里拜过菩萨,他觉得事在人为,求那虚无缥缈的菩萨不如求己。

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他想知道幽冥、广白他们是妖魔鬼怪还是神仙,想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又为什么来,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这一下午陈冲都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回答他的是一副好老师模样的广白。广白现在不止喜欢问问题,还喜欢回答问题了。在回答完问题后看到陈冲那亮晶晶的眼睛,他就觉得很有成就感。陈冲问得起劲,而广白也回答得起劲。

林月边听他们说话,边帮他们放哨,有人看向他们或靠近他们,她就故意的咳一咳。而木樨则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最后甚至一头倒在林月身上睡着了。

日头偏西,茶楼里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林月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对面那两个却仍在滔滔不绝。广白甚至追忆起几万年前的事来。

林月叹了口气,拍了拍桌子说:“我饿了,你们能不能别说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话这么多?”

陈冲正听得起劲,却被打断了,气恼道:“你饿了就去吃,我又没拦着你。”他又换了一副好脸色看向广白说:“二哥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我知道不远处有一家面铺,他们家的面做得极好,要不去尝尝?”

广白看了看冷笑着的林月说:“那就一起去尝尝吧。”

林月也是没力气生气,她摇了摇肩膀上的脑袋说:“起来了,吃饭了。”

木樨倒是很警觉,瞬间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把盯着她看的陈冲吓了一跳。

林月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陈冲瞧见嫌弃的说:“粗俗。大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林月出乎意料的没有回嘴,而是急匆匆的下了楼去。那几人本还不解,可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他们也急匆匆的下了楼去。那茶楼的茅厕一时间排起长队来。

等陈冲一行人到了那面铺时已是饭点。那面铺很是简陋,挨着墙搭了一顶竹棚,竹棚下放了三张木桌,炉灶炊具等物就在一旁。但生意却极好,那三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那面铺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妇,忙得脚不沾地。

陈冲看着那面铺像是看着自己家的生意一般,骄傲的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他们家的面是真的好吃,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人?”

林月摸着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的说:“你是没骗我们,可我们有地坐吗?”

“哼,小爷难道还能让你们没地坐?”陈冲昂着头边走边说。

那面铺内正下着面的老妇人,见了陈冲忙迎上来笑道:“陈公子来了。这几位是您朋友?”

陈冲笑了笑说:“是啊,孙婶我可是带着他们来给你捧场啊!”

孙婶笑得慈眉善目,一个劲儿的说:“好,好,多谢陈公子了,屋里坐吧,就别站在这儿了。”

“我知道,孙婶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们,我们就每人来一碗你这的招牌臊子面。”

“好,好。”孙婶又笑向林月几人道:“几位里面请。”

陈冲又笑着向那正添柴的劲瘦老头道:“孙叔好。”

孙叔直起腰来,点头道:“陈公子来了。”

“孙叔今年我外祖父的寿辰,也要麻烦你来做寿面了。”

“说什么麻烦,国公爷对小老一家有恩,小老儿是求之不得的。”

陈冲熟门熟路的往旁边的巷道转了进去。林月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平易近人的样子,像是不认识似的盯着他看。他被看得不自在了,站住脚问道:“看什么看?”

林月笑了笑,背着手说:“你和他们很熟啊!”

“我自小便认识他们了,我外祖父每月都要来他们这里吃一次面,我以前也跟着来的。”

“原来是这样。”林月又奇怪道:“你外祖父是国公爷,怎么会认识他们呢?刚才又说什么恩情?”

陈冲往巷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吃面认识的,我外祖父和孙叔很谈得来。他儿子长得孔武有力,又爱打抱不平,几年前吃了场官司,外祖父帮了他,他才得脱身。外祖父又举荐他入了军营,年前还升了官。”

林月了然的点头,又取笑说:“不过你这样子倒不像对他们有恩倒像做了亏心事。”

“你懂什么,我这叫不挟恩图报。”陈冲说完走向不远处的院门。

“什么是挟恩图报?”广白上前问道。

林月向一旁的木樨吐槽道:“又不是他帮了人家有什么好神气的。”

木樨却是吸了吸鼻子说:“好香啊!”

“你现在才闻到吗?我老远都闻到了。肚子饿!”林月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抬头看去时陈冲和广白已经进了那院子。

院内一戴着头巾的妇人迎了出来,见了这么多人仍落落大方的,笑向陈冲道:“陈公子来了,快里面请。”她看了一眼广白,由衷的赞道:“公子真好看。”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孩子也附和道:“真好看,真好看。”

林月笑着走到广白身边说:“人家夸你呢,你该说声谢谢才是。”

广白看着那两个小小的孩子觉得神奇,听了林月的话笑说:“谢谢。”

那妇人笑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公子何必谢我。快里面坐吧。”

林月几人进了屋去,陈冲像是在自己家似的随意的坐在那里。那妇人端了茶水进来,便去忙她自己的事去了。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倒留了下来,大的是哥哥五六岁的样子,小的是妹妹四五岁的样子。广白似乎很喜欢他们,和他们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的笑。

林月坐在屋中的方桌旁看着那三张纯真的笑脸感叹道:“还是小孩子好,没有那么多烦忧。”

坐在她身边的木樨看了看广白笑说:“二殿下也是个孩子,真希望他永远像个孩子。”

听了她们话的陈冲面露嫌弃,不屑的说:“小孩子有什么好的?总是哭哭啼啼的。”

林月斜眼看着他:“那你就不是小孩子长大的吗?你就没哭过?”

陈冲不服气的说:“那是以前,你问问他们小爷现在还哭过没?”

挨墙站着的阿二、阿三、阿四又异口同声道:“没有,没有。”

那两个孩子觉得好玩,也跟着说:“没有,没有。”

林月看着陈冲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觉得他也是个孩子,想着自己又何必跟个孩子计较呢。

没多久,陈冲几人的面都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当真是香气扑鼻,面条劲道爽滑,汤汁鲜亮,臊子爽口。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林月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心里想着一定要带幽冥来吃一次,他也一定会喜欢的。

林月“哧溜,哧溜”的吸食着面条,陈冲嫌弃的说:“你能不能文雅点?别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林月咽下面条说:“这样吃起来才香,不信你试试。”

陈冲犹豫了一下后学着林月的样子吸溜起面条来,觉得好像吃起来是更香了。广白和木樨见了也学着吸溜起面条来,一时间屋子里全是吸溜面条的声音。那两个孩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捂着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