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认错人了
幽冥带着林月回了陈府,他一直紧握着林月的手,林月的手都有些发麻了。
林月拍了拍幽冥的手臂,有气无力道:“好了,你快放开,我手都麻了。”
幽冥这才放开了她。她一屁股坐到了桌旁的木凳上,忙又倒了一杯水喝。她这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全身无力只想躺下。可她现在还没办法躺下,因为幽冥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月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幽冥问道:“干嘛?”
幽冥双手紧握,好一会儿后才问道:“你是不是想跟那条蠢龙走?”他一直在担忧这个问题,他一想到林月会离开他就心急如焚,一想到他打不过那条蠢龙,留不住林月就痛恨自己的无能。
林月很少看见幽冥这个样子,担忧的,害怕的,恼怒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堵,她觉得幽冥还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样子好。
她站起身轻轻的抱住了脆弱的幽冥,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拍着他的后背说:“我不会跟他走,也没这样想过。你虽然脾气不好,可我还是想呆在你身边。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幽冥发带上的铃铛随着林月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回抱住林月,沉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月仰头说:“当然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幽冥望着林月那水汪汪的杏眼,似乎想通过这双眼睛看到她心里去。他低下头,在林月耳边,一字一句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那些金子都扔进河里喂鱼。”
林月耳朵有些发痒,她歪了歪头反驳道:“鱼才不会吃金子呢。”
幽冥冷哼了一声,忽然又极不情愿的说:“其实当初救你的是那条蠢龙,幽冥山主这个称号也是他的,我不过是冒名顶替,狐假虎威。”
林月听了不以为意的说:“我知道啊。”
“你知道?!”幽冥把林月往胸前搂了搂。
林月清楚的感受到了幽冥的体温,还有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她的耳朵红了起来,她挣扎着说:“你先放开我。”
幽冥不舍的放开了手,不满道:“是你先抱我的,抱的是你,要放开的也是你。”
“我那是……”,林月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又说:“你别岔开话题,你刚才不是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这么聪明,早就猜到了。为什么幽冥山主要带着面具?为什么你要听白龙的话?为什么你们之前说话的声音是一样的?为什么没了白龙之后你又东躲XZ的?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想一想也就知道了。”林月一脸的得意洋洋。
“是吗?那你刚才要我走就是肯定我打不过他们。”
幽冥的脸色阴沉沉的,声音也冷冰冰的。林月见了瞬间收起了得意的神色,她确实是像幽冥说的那样想的,但她现在却没有胆子承认。她摸着肩膀,装作一脸痛苦的样子说:“哎呀,好痛啊。”
“别装,你身上的伤我已经治好了”,幽冥又皱眉问:“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林月看了看自己没有一点伤痕的手掌,讨好的笑了笑说:“你真厉害”,又马上拉着幽冥的衣袖晃了晃,委屈巴巴的望着他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惨,我被抢了钱。以前都是我们抢别人的,现在竟然有人敢抢我。”
幽冥看着林月那委屈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边替林月把耳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边说:“我去帮你把钱找回来,把那个人打一顿。”
“好啊,但是千万别出人命”,林月笑了起来。
“放心。你好好洗梳一番,换身衣裳,你现在这样……”,幽冥顿了顿他是想说林月像个疯婆子,但他忍住了,他刻意放柔了声音又说:“可怜兮兮的。”
林月看了看自己那身污脏的衣裳,撇了撇嘴说:“是怪可怜的。”等她再抬头时,幽冥已经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忧虑的想,又用法术,也不知道今天画舫上发生的事有没有人看到。总觉得这京城怕是呆不长久了。
幽冥把那孙发财狠狠打了一顿又把他扔在了乱葬岗。就在他拿着所剩无几的钱袋想要离开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位穿着红衣的美艳女子。
那是姮歌,她很不一样了,和站在忘川旁等待的她判若两人。她的头发是乌黑的,精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望着幽冥的眼睛里满是柔情。她仍旧梳着精致的发髻,发髻上斜插了一朵红色的牡丹花。她与这阴森的乱葬岗格格不入,甚至显得诡异。
但她并不在意自己身处于尸骨累累的地方,她笑得温柔缱绻,望着幽明说:“仓玄,许久不见。”
幽冥认得她,那红色的、孤寂的身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认错人了”,他冷冷道,说完就打算离开。
但姮歌以极快的速度拦住了他,她急切道:“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你身上的气息我一直记得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认得出来。”
幽冥向后退了一步,不耐烦的说:“我不是什么仓玄,我也不认识你。”说完,一挥衣袖就离开了。
姮歌眼中有泪,她急切的喃喃道:“一定是你,可为什么你不认我?”她又摇了摇头安慰自己说:“活着就好,来日方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一扬手也离开了乱葬岗。
那躺在地上的孙发财醒来后,神志就有些不清楚了,他逢人就说自己遇见了鬼,还是两个,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一个穿着青衣的男鬼。后来,官府以妖言惑众为名,把他关进了牢房。
林月正坐在镜前梳着头发,陈冲却闯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我大哥呢?”
林月重重的放下木梳,起身说:“我不在这,在哪呢?”她看见陈冲嘴上有伤,取笑说:“你这嘴巴是说三道四,被幽冥打的吧!”
陈冲不自在地捂住了嘴上的伤口,这确实是幽冥打的,也怪自己当时在气头上把话说得太重了。他放下手,故作不在意的说:“要你管,我问你大哥在哪?你把他怎么了?”他在河坊街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人。
林月觉得好笑,这都被打了还维护着,真是比亲兄弟还亲呢。
“我能把他怎么样,他去抓偷我钱的人了。”
“大哥对你情深义重,你却不守妇道,不知礼数,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陈冲一副报不平的样子。
林月冷笑一声,不屑的说:“你自己都不知礼数,也好意思说我。我这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你就冒冒然的闯了进来。”
“我……”,陈冲语塞涨红了脸。
林月看着他嘴角的伤口说:“我可没把你绊倒我,想把我扔下河的事告诉幽冥,不然你可不止被打嘴巴。”
“什么打嘴巴?”幽冥衣袂翩翩的走了进来。他看见了门旁的陈冲,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他又看见了陈冲嘴角的伤口,淡淡的说:“怎么这么不经打,竟然留下了伤口。”
陈冲听了委屈得不行,眼里都泛着泪光。而林月却很高兴,她走到幽冥身边,一脸期待的问:“怎么样?钱找回来了吗?”
幽冥把一个鼓鼓的钱袋递给她,林月接过掂了掂重量,惊喜的说:“怎么还多了?”
“多了不好吗?”幽冥反问道。
林月兴高采烈的说:“好啊,怎么不好?”她又担忧起来,“那人呢,你没伤他性命吧?”
幽冥勾唇回道:“没有,我只是送他去了他最终会去的地方。”
“那就好”,林月捧着那袋银子又高兴起来。
陈冲看着林月那高兴样,只觉得心里发堵。他正准备离开时,却看见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美艳女子。他吓了一跳,差点把身后架子上的花瓶碰倒。
林月也看见了姮歌,她很是惊讶,姮歌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那番模样,现在的她是那样的美艳卓绝,眉目含情的样子让人挪不开眼。她望着眼前的美貌女子,疑惑问道:“你是姮歌?”
“是”,姮歌微微笑了笑说,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林月身后的幽冥。
处在惊讶之中的林月却并没有发现,她又好奇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你等的那个人等到了吗?”
姮歌这才看向林月,笑了笑说:“等到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林月是真的替姮歌感到高兴,她庆幸姮歌有了一个好结果。但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姮歌柔情脉脉的看着幽冥说:“幽冥,我叫姮歌。现在我们认识了,以后会常来往的。”
林月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不可置信的说:“你等的人不会是幽冥吧?”
“是”,姮歌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也会常见面的,林月。”说完,姮歌像来时一样突然又消失了。
陈冲被吓得声音哆嗦,指着门口害怕道:“她、她、她是什么人?”他又摇头否定道:“不,她不是人。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她是妖,话本里的那些女妖就长得这样好看。大哥,你从哪招惹回来的妖怪?”陈冲一脸担忧的看着幽冥。
林月这才想起这间屋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一个没见过妖魔鬼怪的人。她压下心里的疑惑、惊讶,还有不知名的担忧。她安慰陈冲说:“你放心,别害怕,她不是妖怪。”
“那她是什么?”
“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你相信我。还有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不然你大哥也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的。”
“我大哥又不是妖怪,为什么抓他?”
“这人心叵测,他不是妖怪,也有可能会被说成妖怪的。”
“好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林月松了口气,满意的拍了拍陈冲的肩膀,陈冲却是一脸的嫌弃。林月不觉得尴尬,她下逐客令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要是平日陈冲肯定会和林月呛几句,但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也没有这个精力了。
陈冲走后,林月一把拉住幽冥的衣袖,质问道:“你是她等的那个魔王?”
“不是”,幽冥肯定的回答到。他看着林月湿漉漉的头发说:“你怎么又不把头发擦干?”
林月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头发不头发的,她又急忙道:“那她怎么说要和你常来往,还那样柔情脉脉的看着你?”
幽冥转身,林月仍然拽着他的衣袖。他取下架子上的帕子说:“她认错人了。”说着替林月轻轻的擦起头发来。
“认错了?你和那魔王长得很像。”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林月放开衣袖一把抓住幽明的手腕,严肃的问道:“你真的不是魔王?不是姮歌的情人?”
“不是”,幽冥深深的望着林月。
林月的手心被幽冥手腕的温度烫了一下,她不自在的松开了手。
幽冥忽然就觉得被林月握过的手腕处空落落的,他动了动喉结把手里的帕子扔给林月说:“把头发擦干。”不一会儿后他又问道:“那你希望我是魔王吗?”
林月想都没想,就摇头道:“不希望。”
“为什么?”幽冥的眼中有些许期待。
林月边擦着头发边说:“因为我不想当小三。”
“什么小三?”幽冥疑惑的皱着眉。
“反正是坏女人,插足别人感情的坏女人。”
幽冥勾唇说:“魔王很厉害,曾与天族对抗。”
林月不以为然的说:“那又怎么了,你要是魔王的话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幽冥听后满意的笑了起来,说:“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林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疑惑道:“你什么时候答应过我,我又什么时候这样要求过你?”
幽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的说:“你不记得了?”
幽冥的神色让林月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负心薄幸的人,但她确实不记得有这回事,她摇了摇头。
幽冥沉着脸提醒道:“在广寒楼上,你亲口说的。”
“我有说过那样的话?”林月仍旧想不起来。
幽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林月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脖子。幽冥见了冷哼一声,狠狠的甩了甩衣袖,沉着脸越过林月往屋外走去。
林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累的想,真是阴晴不定,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