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恶
一间狭小的房间里，一个约摸十二岁的瘦小女孩正在用钳子将自己的脚指甲一个一个撕下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而与她惨烈的尖叫声正相反的是，面前的女人——绪川纯子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这个女孩的声音虚弱而嘶哑，渐渐无力停歇，十个脚指头也已是血肉模糊。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很响的敲门声，与此相伴的还有一个声音，“有人在吗？”
绪川纯子犹豫了一会儿，走出这个小房间把门锁死，这才来到玄关，“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和其他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两样。
“有人在的话那就好办多了，”那个声音笑着说道，“我是来查水管的。”
水管？
绪川纯子一听这个，心里的警戒就差不多消去了一半，是房东找来的人的话，不见一面属实说不过去。
因为一些原因，他们家的水管很容易堵塞，所以查水管，合情合理。
她握上门把手，只不过门上的几条防盗链却没有解开。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家的水管……”绪川纯子一边扭开门，撑开一条缝，一边语气略带歉意的解释道。
但话还没说完，她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一只脚已经伸进来了，还恰到好处的卡住门不让她关上，防盗链拉伸到极点。
随即一只手穿过那宽不到一掌的门缝隙，揪住没来得及反应的绪川纯子的衣领，动作粗暴的一拉扯。
“砰！”一声不小的闷响，绪川纯子的脸重重的磕到了门框和门扇边缘。
这女人咬着牙一声也不吭，目光却充满惊恐的往上看。
但映入她眼中的不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凶狠中带着一丝厌恶的眼神，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少年，一个长相很好看的少年。
少年带着与他行为极度不符的轻快的微笑，以同样轻快的口吻命令道，“把门打开。”
绪川纯子表情变得迷惑，但她的身体感受到了熟悉的暴力后，先于她的大脑选择了服从。
可是，那个人吩咐过不能让别人进去的……绪川纯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咔，咔，咔。
三道防盗链全部解开，少年一脚踹开门，施施然走进来。
其实东野明原本没打算这么大张旗鼓的走进来的，但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涌入他鼻腔的不仅是下水道气味，还有浓重的尸臭，浓重到不应该在和平年代的和平国家中出现。
东野明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公寓布设，然后直接开口询问那个女人，“电话在哪里？”
女人表情麻木的指出家庭电话所在。
东野明看了她一眼就失去了兴趣，这女人显然逆来顺受惯了，没胆子反抗的。
他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记不起白鸟警部的电话号码，于是干脆拨打报警电话。
“我是东野明，请给我接到白鸟警部……喂，白鸟警部，现在定位这个号码赶紧过来，不必带太多人手，我会帮你全部解决掉的。”
说完东野明根本没听回答，也没有挂断，就把电话随手扔在一旁。
紧接着他挨个踹开房间的门，看到了类似电锯和电击椅等物件的零件，厨房里炖着一锅肉汤，东野明揭开盖看了看，里面油脂厚厚的浮了一层。
东野明动了动鼻子，“这是人肉汤吗？”他的语气终于也难以保持轻快，变得平静下来。
那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是表情麻木的看着，听到东野明的问话就把头点一点，她的目光荒芜一片，比死人还像死人。
这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在玄关拉长了声音喊着，“纯——子——，快点过来！”
女人的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东野明走出厨房，语气平淡的说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男人瞬间警觉，“你是什……”
话音未落，东野明飞身上前，毫不客气的先折断了他的两条手臂，从肘关节开始折，喃喃道，“再多的话，就是防卫过当了吧，呀嘞呀嘞daze，真是麻烦的法律，真是麻烦的社会。”
紧接着东野明一拳打在对方的上腹部，对方当即痛晕过去，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东野明一脸嫌弃的把这个男人丢开，然后看向公寓的一个角落，他记得还有一个房间没看来着。
他踹开最后一个房间，房内零散着一些带血的简易刑具，还有一个双手、双脚血淋淋，浑身伤痕累累的小女孩，后者目光泫然，已是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之中。
东野明看到这个场景，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按道理来说，比这更惨烈的折磨和拷问他都见过，甚至亲自下手过，但那些受害的人，几乎都是意志坚定，受过训练的战士。
但眼前这个，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应该和同学一起开开心心的上学，课间还讨论一些同学交往的八卦，而不是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受尽折磨！
女孩只感觉到一片光亮洒在眼皮上，这许久未见的光明让她不由得撑开眼皮。
她只看见了一片模糊的光亮，以及光亮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用同样模糊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久美，未咲。”
“未咲？真是好名字，那么未咲，你记好了，你以后就叫东野未咲。”
未咲在霓虹语中有含苞之花的意思，与东野这个姓氏搭配在一起听着就非常合适。
只要是人，就不可避免的会存在一些恻隐之心，而东野明，显然并未脱出人类的范畴。
……
东野明拿起电话，这电话一直都没有挂断，“白鸟警部？”
从公寓门口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回答道，“我在这里，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东野？”
话语刚落下，身材挺高，长相偏贵族气的白鸟警部带着身后几名刑警踏入室内。
白鸟警部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应付又一起凶杀案件，也已经做好了加班的准备。
“你先叫一下救护车，”东野明说道，“然后再准备好封锁好消息，一点都不要透露出去。”
时隔多年，东野明终于再一次操起了老本行，当然这个老本行不一定指的就是警察。
白鸟警部听后，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他还从来没见过东野明这么认真的样子，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野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先是从沙发上抱起了一个裹着毯子的昏迷女孩，“这里发生的事情，恐怕连你都难以接受，这比恐怖电影还像恐怖电影，但它确实是存在的，这孩子就是人证。”
“最后，把那两个人逮捕起来吧，主谋是那个男人，事情的经过，可以问那个女人，她会和盘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