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剑道
自从岳灵珊出生之后，赵玄烨白天已经很少看见岳不群在冲霄堂理事了，这让每天在华山东奔西走、忙上忙下的他心里隐隐不是滋味。
之前风师叔训斥自己剑法、内功皆不如岳不群时，自己当时被岳不群一剑白虹贯日震住了，现在回想，当日比的不过是入门剑法，自己的看家本事——清风十三式还没有使出来呢，况且岳不群天资再高，紫霞神功那种极难修炼的武功秘籍纵然被他学会了，他又能得几成精髓？内力绝计不如自己深厚。
赵玄烨这几日越想越是愤懑不平，这小子武功不如我，为华山费心尽力亦不如我，他何德何能担此掌门大任、坐享声威？
翌日，赵玄烨带着封不平拜访岳不群住处，岳不群正怀抱婴儿，同一旁的风清扬有说有笑。风清扬在一旁与岳不群唠嗑，眼睛总是看向岳不群怀里的孩子，看起来对这孩子极为喜爱。
鞠躬向风清扬行过礼，“掌门，我这几日修习剑法遇到瓶颈，有几招使得颇为别扭不畅，可否请掌门屈尊指点一二？”赵玄烨恭敬道。
岳不群微微有些惊讶：他不请风师叔祖这位当世剑道第一人指点，反而来找我，看来心思又开始活络了，呵呵！
“也好，我这几日修炼清风十三式与夺命连环三仙剑亦有疑问，还请师叔指点。”岳不群客气答应，风清扬抢先宁中则一步，从岳不群怀里接过孩子，众人皆是一愣：“有劳师叔祖了。”
风清扬“嗯嗯”点头，不大搭理岳不群，低头自顾自地逗弄孩子……
岳不群与赵玄烨互行一礼，“师叔，请！”
赵玄烨不再托大，抬手便是最拿手的“清风十三式”使出，攻势一时如狂风，一时如细雨，绵绵不绝，难以捉摸。风清扬在一旁观战，微微点头：嗯，这套剑法使得还行，勉强可以一看。
岳不群的应对导致极为简单，提，格，点，斩，刺……看起来轻描淡写地就抵御住了赵玄烨的攻势。
赵玄烨久攻不下，心里暗自着急：“他怎么看起来全无破绽，难道我的剑法真的远不如他？不可能啊！”心有所急，剑法渐渐虚弱无力，一时不察，竟露了一丝破绽。
糟了！
岳不群看似对敌游刃有余，实则心神全在赵玄烨身上，赵玄烨好不容易有了失误，他又怎会错失良机？当即一剑刺出，这一剑犀利无比，角度极为刁钻，又快又急，直指赵玄烨要害。
赵玄烨目睹这一剑，身体却来不及反应，心中万分惶恐：吾命休矣！竟然忘了这是在切磋。
岳不群收剑微笑：“师叔，承让！”赵玄烨站在原地失魂落魄，风清扬冷哼一声：“丢人现眼！不长记性！回去把基础剑法练一百遍！”封不平拉着失落的师父连忙称是，两人连忙告退，自此赵玄烨将岳不群视之如神，再也不敢对掌门之位有半分想法。
二人走后，风清扬对岳不群赞道：“你的入门剑法确是练得出神入化，已经练出了自己的味道，连我使这套剑法也不过如此，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剑道……”
岳不群连忙惶恐道，“不敢担师叔祖如此夸赞，羞煞不群也。”心里暗自有些飘飘然，好不得意。
闭关那三年里，岳不群亲自用双脚丈量华山的每一寸土地，一来是为了寻找风清扬藏身的蛛丝马迹，而来是为了体悟华山剑法的真意。他在华山三险练夺命连环三仙剑，在东峰朝阳练朝阳一气，在北峰云台练白云出岫，在中峰玉女练萧史乘龙和玉女十九式……
气宗留有的剑法和他所学会的剑法全都被他融进了一套华山入门剑法里，单论这套入门剑法，岳不群已经练得无人能及了，其他各路华山剑法的套路基本都被岳不群触类旁通。岳不群一招白虹贯日使出，连风清扬都说不出这到底是白虹贯日还是夺命连环三仙剑，他刚刚观战甚至隐隐看出岳不群剑法中有几分独孤九剑的影子……
赵玄烨的清风十三式气宗之前并无保留，岳不群虽然才修炼半年，却在修炼之前就已对其中部分精义了然于胸，他使用清风十三式，威力可能不如赵玄烨，但抵挡清风十三式却是轻而易举。赵玄烨不知其中缘由，以为岳不群只练半年多就超越了自己，故而对他敬畏如神。这波啊，是对华山特攻。
“……不过，”风清扬话音一转，“你现在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深吸一口气，风清扬郑重地对岳不群说：“你的紫霞神功修炼时间太短，内力太少了！”
岳不群听了，身体一震：他修炼紫霞神功的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才练了三年多就已经小成。华山派历代掌门，除了祖师郝大通外，还没有人修炼速度能赶得上他。
紫霞神功与全真心法一脉相承，对内力精纯的要求无比之高，很多人都无法忍受全真心法的修炼速度，往往用全真心法打个根基就转修其他威力更高、修炼更快的功法了，内力精纯反而大不如前，他们忘了紫霞神功是郝大通以全真心法为基础修改创立的。这也是许多人混元功修炼得无比高深，紫霞神功却始终难有所成的原因。像宁玄羽那种混元功转修紫霞后，四十多岁能把紫霞神功练至大成、力压五岳的，实属天纵奇才。
“师叔祖指点的是，弟子定会加倍努力修炼内功。”岳不群恭敬应答。
说是这么说，岳不群却不打算这么做：紫霞神功已经是时刻运转不息了，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使其修炼更快了，除非嗑药，不过可能会影响根基和内力精纯；要么去深山老林里寻找天材地宝，不过这类珍宝向来可遇不可求。
这两种方法岳不群都不打算用，他没那没多时间把功夫花在这上面，他打算把重心放在剑法、外功和轻功的修炼上。如今他的剑法欺负欺负同门弟子倒是可以，对付外面的江湖客却不如对付自家人好使，想要让剑法变得更强，就要学习更多华山剑法外的剑法，把它们与华山剑法融为一体，领会剑法真意。
这倒是有捷径可走：找风清扬学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是独孤求败靠一把长剑打遍天下无敌手后创出的剑法，是对前半生经历的总结，将自己遇到过的所有武功的破绽都汇编到一起，创立的一门剑法，号称天下无不可破之武功。学了这门武功，相当于得到了一个绝世高手用剑对付各种敌人的经验，堪称一步登天。说实话，岳不群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了无牵挂，下山行走十年，自己也能创出一门不逊色于独孤九剑的剑法。
独孤九剑对他来说是个剑道修炼的捷径，但也只是个捷径，他已经在阳光大道上走了很久了。如果风清扬主动开口，那他很乐意去学，风清扬不开口，他也不会放下脸皮去主动要。
看来，是时候打开思过崖山洞里的秘洞了。
岳不群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