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江南清梦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公子喜爱元献公？”阿碧问道。
慕容复摇头：“我只是喜欢他的词，并不喜爱他的人。燕子，既是‘燕子来时新社’的燕，也是燕子坞的燕。”
阿碧顿时默不作声，在心里暗暗猜测：还是“旧时王谢堂前燕”和“燕国”的“燕”吗，公子是要为复兴大燕做准备？
看出了阿碧心中的疑惑，慕容复忽的来了一句：“只是尽我所能的去做一些事情。”
……
回到参合庄，慕容复告知母亲自己的想法后就召集四大家将来此一叙。众人到场后面面相觑，邓百川带头问道：“公子爷召我等兄弟前来有何吩咐？”
慕容复抬手笑道：“四位哥哥何必如此见外，坐下说。”
“不敢，不敢，我们站着即可。”邓百川是个看重规矩的人，对上下尊卑极为严肃。
“我以慕容家家主的身份要你们坐下同我说话。”慕容复如是道，四人才在堂中坐下。
“这次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我若是想整合姑苏的所有会社，细分成士、农、工、商四个分社，能否做到？”
众人疑惑不解，整合与否，那些会社都是慕容家的力量，有何区别呢？
见众人不解，慕容复道：“一根箸很容易被掰断，一把箸却很难做到。把这些会社聚集到一起，便可以发挥出谁也想象不到的力量。整合了这些会社，我等便有能力一统江南所有会社。”
公治乾苦笑道：“公子爷的想法，我等又何尝不想如此。只是，这会社实在不能编整啊。天下素有‘苏湖熟，天下足’之言，咱们姑苏更是每年都有无数官吏层层盘剥。一旦整合这些会社，会社税收便都要由慕容家出，便是把咱们慕容家扒去一层皮，也不够那些恶鬼填饱肚子啊！”
慕容复一笑：“公治二哥莫急，且听我说。宋朝如今这位官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两次任用王介甫为相，熙宁变法可把朝廷折腾得够呛。虽然王介甫已经在熙宁九年被罢相了，可如今已经元丰三年了，这位官家似乎又有些想法了……”
“哦？公子爷可是听说了什么消息？”邓百川等人一脸茫然，他们怎么没有听说朝廷有什么动静？
“听说，那位官家，欲‘改制’！”慕容复一言惊得众人站起。
改制啊！这位官家还真是变革之心不死，不过却便宜了他们慕容家。
“两湖之地乃是宋朝要地，改制定然少不了这里。很快，这里的官员就要被清洗一批了，此时整合会社，正合适。”慕容复掷地有声，成竹在胸的模样令众人无比信服。
“我等这就去办！”邓百川四人雷厉风行，转身便离开了参合庄。王氏却在堂中隐隐担忧，对慕容复问道：“苏杭会社众多，以咱们慕容家的财力，要做成此事恐怕不易。”
“母亲莫要担心，此事交给我去办。”
……
“公子爷这次怎的带我出去，不带阿碧了？”阿朱笑道。
“我带阿碧是外出游玩，带你，是带大管家出去收账。”慕容复哈哈一笑，对阿朱道：“且让外人瞧瞧我慕容家的女管家是甚风光。”
“公子欲去何处收账？”
“湖光有宝色，且待贤达自取之。”
阿朱一脸震惊，连忙道：“公子欲动太湖水匪？动不得呀！”
见慕容复不为所动，阿朱又解释：“太湖水匪历年都有官兵围剿，年年剿匪都剿不尽，盖因官军缺少粮饷，与那水匪乃是蛇鼠一窝。动了太湖水匪，官府焉能放我等好过？”
慕容复听了，转过身来对阿朱笑着解释：“改制在即，两湖首当其冲。我等动了两湖水匪，再借此整合苏杭会社。天高皇帝远，官兵再想要钱粮，就只能问我慕容复讨要了，江南以后再也不姓‘赵’，改性‘慕容’了！”
阿朱立即反应过来：动了水匪，官兵就算想动慕容家，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反而改制在即，动弹不得；待改制完成，江南已是慕容家的地盘，就算是官府也得看他家公子脸色！
剩下的便只有一个问题了，要如何剿灭太湖水匪呢？
慕容复自信一笑：“我来！”
……
二人乘舟摇桨。舟行湖上，几个转折，便转入了一座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不一会儿，二人便临近一座小岛，小岛上立有一寨。水寨近在眼前，慕容复带着阿朱离船登岸。
“来着何人？”小喽啰站在寨门前喝道。
“姑苏，慕容复。”
他已经重生了十六年，久居江南，人生好似一场清梦。猛虎酣睡已久，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只伸手随意点两下，两个看门的水匪便头颅炸开，弄得场面一时恶心至极。慕容复与阿朱脸色变了又变，他心道：托大了，这参合指我还是没有练到家啊，不该用这招的。
事已至此，后悔无用，他二人只能强忍着恶心跨过门前的尸体进入水寨。寨中的水匪们早已被刚才的动静惊扰，只见一领头的见慕容复二人便怒喝道：“兄弟们，上啊。”一群贼人便一拥而上。
放眼望去，贼人手中皆是大刀、大斧、大锤之类的兵器，慕容复撇撇嘴，拔出腰间佩剑。只一闪，身着青衣的公子便已至众人之间，寒芒乍起，数十余水匪匪右手皆齐腕而断，一时间哀嚎遍野。其余人皆被吓得亡魂四散，连忙抛下兵刃，跪地求饶。
那大寨主刚被人从里屋叫出来，便见一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持剑傲立寨中，手下兄弟皆倒地惨叫，心中惊惧不已：此人剑法恐怖如斯，他哪里能是对手？他倒也是十分机灵，连忙抛下手中大刀，跪地喊道：“大侠饶命，我等愿听大侠差遣，无有不从。”
慕容复冷声道：“我不要尔等性命，只将财物取出，各自断去右手一指，便可离去。离去后重新做人，切记安守本分。若尔等还敢作奸犯科，纵使逃到天涯海角，我定斩不饶！”
只消得钱财便可买自己一命，寨主听闻大喜，随即面带苦色，与手下将寨中财物搬出，置于一船。慕容复命他们将那船与小舟用铁链系上，随即扬长而去……
“可有人知道，此人姓甚名谁？”
“他此前似在门外叫唤，姑苏，慕容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