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殉情
“萧墨兰，你这个孽畜！”高佩玉目光怨毒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万分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担心事情败露而生下，以致有了今日之祸。
“娘。”萧墨兰笑看着她，声音轻柔如往昔，“你可是我的亲娘，我若是孽畜，你又是什么呢？”
“你……”高佩玉一张脸涨的通红。
“看来，娘是不愿意选了，既然如此，不如就由女儿替你选，如何？”
见萧墨兰说完这句话后，便要转身离开，高佩玉忙叫住她：“不！别走！”
“怎么？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高佩玉只当听不出她话语中的嘲讽，目光死死地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只要我喝下这鹤顶红自尽，你就会放过白薇？”
闻言，萧墨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须臾，在她的目光下，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毕竟，现在的她，对我已经没有威胁了，不是吗？”
“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高佩玉说完，朝她伸出手：“把药给我吧！”
萧墨兰冷笑一声，随手将瓷瓶丢给她，转而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至匆匆走出刑部大门，她这才狠狠地一抹自己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恨恨地一咬牙，道：“果然……果然是这样，她宁愿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得萧白薇的安然，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奢求什么？”
对自己说完这些，萧墨兰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向来幽暗的眸子换上了坚定之色：“我发誓，我萧墨兰以后，再也不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一定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宁负天下人，也不要再被天下人所负！”
高佩玉到底是什么时候喝下那瓶鹤顶红，谁也不清楚，等到饭点，送饭的人过来之时，她的尸首都已经冰冷僵硬了。
得知今日只有萧墨兰来看过高佩玉之后，刑部的人立即传唤了她。
听闻高佩玉的死讯，萧墨兰心中虽然早有预料，却在第一时间换上了震惊和悲痛的神色：“你……你们说什么？我娘她……她……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的！我娘怎么可能自尽？”
“很抱歉，墨兰小姐，我们也是发现的太迟了……”刑部的人看着纤瘦得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倒的少女痛哭流泪，心中不觉带上了几分怜悯之色。
虽说面前的少女出身侯府，但武侯他长年驻守边疆，几年才见得一次，如今她的母亲又没有了，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娘，我娘她明明告诉我，她没有犯罪，很快就可以出来的，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萧墨兰俨然就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少女，失去了母亲的她，已然失去了方向，慌乱无措，刑部的人甚至还来不及多问，就喃喃着将“所有的话”尽数说出。
刑部的人见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自是不敢对身份尊贵的侯府嫡女多问什么，便将她送回了侯府。
众人却是没有发现，在萧墨兰离开之后，一个洒扫的杂役趁着众人都没有留意的时候，来到了关押的潘文光的牢房面前，将萧墨兰和高佩玉的对话，以及后者的死讯都一一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潘文光冷冷一笑：“没有想到，本座这个最不起眼，最不被看好的孩子，居然还有着这般城府手段。本座倒是小看了她！”
“爷，这萧墨兰连自己的生母都下得去杀手，显然是长了一身反骨，要不要……”
“不用，继续留着她，本座倒是要看看，这个女儿，能不能给本座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是！”那人答应一声，道，“爷，这个死替，属下已经带来了。”
说着，从他那装满垃圾的车子中钻出一个身材样貌都和潘文光一般无二的男子。
“属下斗胆，请主子在这里车子中屈尊一下。”
“无妨！”潘文光迅速和那人换了衣服之后，面对满车的垃圾秽物，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钻了进去。
不多时，那杂役便推着垃圾车，神色如常地带着潘文光从刑部之人的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开。
当天晚上，刑部之中再次传来犯人的死讯。
赫然便是听闻高佩玉死后，便跟着“殉情”了的潘文光。
“求煜王殿下恕罪，属下等人看守不力，这才让犯人一再自尽……”
一众刑部的人跪在夜瑾煜和萧倾月的面前，满脸自责。
“各自去领二十大板！另外，带本王去看看那潘文光的尸首！”夜瑾煜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刑部自从交给太子皇兄管辖之后，着实是越来越疏于防守了，居然会在一天之内，连续两次出现犯人自杀的事情。
“煜王殿下请，倾月小姐请。”
众人来到一座牢房之前，“潘文光”的尸首是才被发现的，是以还没有来得及挪动。
不同于高佩玉是有萧墨兰给了鹤顶红自尽，这“潘文光”却是一头撞死的。
一张脸撞得血肉模糊，着实触目惊心。
夜瑾煜却仿佛丝毫不为所动，神色不变地微微俯下身去，仔细检查着他的尸首。
不仅是他，便是萧倾月，亦是没有丝毫避讳地凝眸打量。
“嗯？”就在众人心中暗暗揣测，为何夜瑾煜要如此仔细地看一个犯人的尸体的时候，却见他眉头微微一皱，“将他的脸擦干净！”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旁的人却不敢怠慢，忙有人上前将尸体的脸擦得干干净净。
随着血污被擦干净，破了一个大洞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长得和潘文光一模一样，但夜瑾煜却依旧发现了端倪。
萧倾月和他对视一眼，继而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药水倒在尸首的脸上，而后吩咐身旁的人：“现在继续擦。”
刑部的人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违抗，认命地继续用布擦着。
这一擦不得了，竟是擦下一层脸皮一般的东西下来，饶是刑部的人胆子再大，也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凝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