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份大白
老旧的家具，破损的画，还有些颇为老旧的摆件。我皱着眉头观摩完了整个房间。在这雕梁画栋，尽显奢华的迎双酒楼里，这间房间，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见笑了见笑了！”段寅自己的拿着一个茶壶，推门走了进来。
我就进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道：“说吧！”
“诶，这句话不应该小生先问吗？”段寅笑嘻嘻的给我倒了一杯茶，“你把你形影不离的两个师兄扔在楼下，是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要问小生吗？”
“你是谈笑楼的楼主纪无双！”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所以，你接近我们都是有你的目的的。”
段寅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敛了几分：“哦，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的身份，只有谈笑楼的几个人知道，舍弟都不知道我的身份，陆小少侠是怎么知道的？”
说完，他站起身子，往这我这边走。
我立刻打起了精神，防备他突然出手。
“别紧张，就算是杀人灭口，我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吧！你的师兄知道你和我进了这间屋子，你出事，紧接着蓬莱就能拆了我的迎双酒楼。”他拿出扇子点了点桌子，道。
“我原以为，你会好奇你自己的身世的。”段寅双手撑着桌子，看着我。
看着他成竹在胸的表情，我不由得问：“你知道我的身世？”
“我可是谈笑楼楼主啊！某个人的过去，只要谈笑楼想要调查，没有查不到的。”段寅有些得意的道，“就说你的两个师兄的身份，甚至都不用调查，我就知道了。”
“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收起手上的暗器，伸手拿过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陆小少侠也太无趣了吧！”段寅啧啧了两声，又道，“是不是真心话啊……当年帮着风离恨和宫绪拜摆脱江湖各方追杀，不也是好奇他们做了什么吗？你近在身边的人的背景，却一点都不好奇？还有，你自己的身份。”
“思韵是千绝城的人，阿曜应非富即贵，有什么好奇的。”我抬头看着他，又道，“我幼时遇险，被蓬莱所救，成为蓬莱弟子。若是我的家人想要找我，尽管去蓬莱询问便可。又或者，我和纪小公子一起被抓，一起被救，我的家人便应该是武林中人，实在找不到，不还有你的谈笑楼。”说到这里，我心中不知怎么的一阵酸楚，“他们没有找过我，我又何必找寻自己的身份，徒增烦恼呢。”
段寅看着我，一时间没有了话语。
见此，我也转变了话题。
“我跟着你进来，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谈笑楼的楼主。”我抬头看向他，又道，“如果是，当年你就是心怀不轨的接近我们，故意让我们用他们的下落来交换背后的阴谋者。又或者，从头到尾，你只想找一个可以散布风师兄下落的理由罢了！我们三个小傻子就成了你极好的小棋子。”
“诶？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就算是完了，你们当棋子当的那么快乐，一直蒙在鼓里也挺好的。”段寅小碎步回到了桌子前，道，“原本的计划，只是你们把他们的下落说出来，然后让谈笑楼散布消息。谁知道你们三个傻傻的亲自去送信啊！”
说完，一副深情的样子盯着我，道：“为了你们的安全，小生可是亲自护送你们到了瀚城啊！”
我……这简直是人生之耻啊！
这件事不能告诉阿曜和思韵，尤其是阿曜，他一定会砸了谈笑楼的！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谈笑楼的楼主的。”段寅往我身边凑了凑，道，“这可是绝密啊，一般知道我身份的，不是我的心腹，就是已经死了。”
我人畜无害的笑了笑，道：“我不知道啊！我是瞎猜的。你自己承认的！”
“你怎么猜到的？”
“不知道啊，就是脑子里面突然有这个念头。”我又喝了一口茶水。
他看着我，突然脸上漏出一副极为嫌弃的表情，道：“不愧是他的妹妹，都是这么的令人厌烦！”
我眼皮一跳，心中不免好奇：“我还有哥哥……你认识我……陆缥缈的家人？”
“是，又不是。”他伸手给我续了一杯茶，“我认识你的家人，但是不是陆缥缈的家人。”
我皱眉，道：“说人话，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好奇吗？”段寅嘲笑一般的看着我，歪头道。
“你还说不说！我走了！”我站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却被他拦住。
“诶，别走啊！”段寅收起扇子，在手上敲了敲，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身份吗？你的两个师兄，一个千绝城未来的接班人，风光无限，一个坐拥万贯家产，财名双收，他们两个都不是会留在蓬莱的人物。你呢？出师蓬莱之后，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突然心口一紧。
以我们三个人的武艺，在太师祖的调教之下，想要通过门派出师考核，一点都不困难。我不愿去，因为我不知道通过了之后，才何去何从。也是出于私心，不想让阿曜和思韵去试。八年，朝夕相处，若是他们两个离开了，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哪儿？蓬莱吗？当他们娶妻生子，我又会在哪里？蓬莱吗？
一时之间，呼吸有些难受。
蓬莱外门弟子，十二岁入门，最晚十八岁就会离开，在蓬莱最长也只有六年的朝夕相处，我们相处八年，也足够了。内门弟子大多是有自己的身份，他们两个，也绝对不会到十八岁离开蓬莱，我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前一阵子，阿曜收到很多的信件，现在如此急切的想帮我找家人，怕是，别期将近了。
蓬莱是我的家，但是，没有了他们两个，总觉得，会少些什么吧……
“我是蓬莱内门弟子，留在蓬莱也挺好！”我转过身，盯着段寅的脸，道，“你若是真知道我是谁，早就告诉我和我的家人了，你现在就这样追问我，可以确定的是，你和我那个哥哥，关系很差，甚至是仇人！”
“他们没有找我，证明我在他们心里无足轻重，我也不想知道我是谁，你想拿我威胁他们，或是用我的身份要挟我，都没有意义。拜拜！”
刚转过身，就在我推门的一刹那，段寅竟然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
“好厉害的轻功啊！”我不能的一个后空翻，落到了桌子上，看着他。
段寅看着我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突然好像泄了一口气，道：“五年前，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说完，将一块长命锁拿了出来。
这块长命锁我不陌生，正是刻着我名字的那块丢失的长命锁。
他慢悠悠的走到桌子前将长命锁扔在桌子上，我连忙翻下桌子，看着桌子上的长命锁。
“这是……我的长命锁？”我试探性的问。
他看着长命锁，突然笑道：“这不是你的长命锁。”
“什么意思！”
“你的家人确实没有找你，因为他们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就在八年前，你被掳走之后。”段寅对着我做了一个坐的手势，“我和你哥，确实是相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出了一些矛盾。”
我仍未放下警戒，坐在距离他比较远的地方。
“在得到这一块长命锁之前，我也一直以为你死了。你姓陆，却不是陆缥缈。”段寅敲了敲桌子上的长命锁，微微一笑，“得到长命锁之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调查当年的事情……这么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
“没人求你调查。”
“诶，别这么说嘛！当年，江南卓家设宴宴请好友，我和你哥哥陆晏空就在邀请之列，我和你哥之前闹了矛盾，打的不可开交。没想到，当时有一个专门抓小孩子练魔功的魔头途经江南，几个在一起玩耍的孩子刚好撞进了他的手里面。”段寅眼中闪过一丝的内疚，但随即便被笑容击散了。
“我，你的弟弟，都在被抓的行列。”我应声。
段寅嫌弃的擦了擦桌子上我的脚印，道：“对。当时卓家乱成一团，以赵轻云为首的蓬莱弟子率先找到了他们的老窝，一举歼灭了那个魔头，可是，还是有几个孩子遭了毒手。”
我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听赵师兄说过，当时，发现了四个孩子的尸骨，除了身上的物件，已经分辨不出……你是说……”
“不错，我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你和陆缥缈交换了长命锁，更可惜的是，她没那么幸运，拿着你的信物。”段寅摇了摇头，道，“首先来找孩子的是陆缥缈的亲人，在幸存的孩子之中，没有发现陆缥缈，便以为孩子遭人毒手，领了一具无名的尸体离开了。当我和你的哥哥赶到的时候，我们首先看见的是摆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尸体上本应该是你的长命锁。”
我摆出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道：“你哄谁呢？你编的故事，巧合太多了，不足为信。若是陆晏空先去找了幸存的孩子呢？陆缥缈的家人就没在意尸体上没有自己孩子的长命锁？又或者，我没有失忆。陆晏空难道就不会找上蓬莱，问个清楚事情经过。”
说完，我耸了耸肩膀，又道：“你当时，不也是相信了我已经死了。”
“可是我不瞎啊！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段寅伸出扇子，敲了一下我的脑壳，“我机缘巧合，得到了你的这块长命锁，顺着长命锁查到了蓬莱的三个顽徒身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谁！”
“既然五年前，你就知道我是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的家人？”我不满的捂着额头，道，“你和陆晏空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瞒着他？”
“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他？”段寅苦笑一声，“他以为你已经遇害，便消失了。”
“你是谈笑楼的楼主，谈笑楼号称无所不知，来着无空。竟然有你找不到的人？”
“兰泽乾坤谷，你以为真的那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