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国庆放假的欢乐

又是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一，清晨，同学们站在主席台下，唱歌国歌，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旗和太阳，就觉得一天，甚是美好。

＂同学们啊，耽搁你们几分钟啊。给你们分享一个道理，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蛮有意思的。＂王校长环抱撑着话筒，满脸慈爱的笑意。

＂事情是这样的，上周某一天我去教学区考察，走了一条不同的道。经过一个窗户的时候发现了一名学子皱眉苦思，所以我就伸出了援助之手。同学们，你们知道，她在苦什么，思什么？＂

咳咳，画面太过熟悉，高二美术3班全体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那名同学在苦思老师布置的作业。肯定有同学就会说，老师布置的作业有什么好想的？我告诉你，这很有想头。老师让学生创作一首诗，第二天，恰好有两个人的诗写的很相近，让其中一位同学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很多人可能会认为是抄袭。但是思想不要那么局限，非抄袭，听我娓娓道来啊。＂

安小暖站在台下，摸索左耳垂，校长不愧是校长啊。

＂我让那个人去了相同的位置，看相同的地方，然后谈谈感想。你们都知道那句诗，已经耳熟能详了。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但很少人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看问题啊，不要一概而论，一个问题，我的，你的，他的，加在一起就组成了无数个答案。同学你们瞧，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好了同学们，故事就讲完了，记住我的话，有空就多想一想，多思考思考。＂一番话，不知道听进去的有多少。

周天下午，宜家餐馆里，坐满了一桌人。

＂点菜，想吃就点，但不要浪费。＂安小暖把菜单放在桌上，选了几样后，放在能的旋转上层玻璃，然后菜单就围着他们绕了一圈。

＂谢谢之前诗歌朗诵，大家的帮助，我敬各位一杯。＂学生少喝酒，所以安小暖喝的是雪碧。

＂应该的，为班级争光嘛。＂王希哲倒了一杯可乐。

＂我是文艺委员，岂有甩手的道理。＂

＂帮暖暖，就是帮我自己。＂

＂诗好人好，所以愿意呈现它们最美的样子。＂

＂同桌嘛，互帮互助，友谊长存。＂

＂你们太客气，来，吃菜啊。要吃啥自己夹啊，都不一一招呼你们了。＂安小暖知道表达是说不完的，所以她用行动表明。

料足饭饱后，又去茶楼喝了点水，打了会儿纸牌，卡在学校禁止出入的时间点，回到校园。

一群人拎着大包小包东西，你拉我扯，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在落日的余晖中，撒开腿，跑向教室。

＂你们几个耍嗨啦，上课铃都响了，还在这，点名迟到了都……＂政教办老师路平一声吼，让几个人的速度又提升了一个度。

＂知道了，秦老。＂声音远远传来，时清时糊的。

＂这群小崽子……＂喝了一口茶，顶顶老花眼镜，手背在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口中念叨，＂子非鱼咯，焉知鱼之乐也，哈哈哈……＂

＂秦老，走了啊。＂门卫大叔笑着打招呼。

＂是哦，天晚了，该回家了，要不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咯。＂

＂好哩，您慢走啊。＂

远远听着有人唱。

山水一程远悠悠呐，夕阳遮呀目何处哟，浮浮沉沉哪，半点不由人啊……

国庆放假那天，校门口过往同学不断，几乎都拿着行李，欢快的走出校园。

＂我……还是要分离，没忘记我们的过往情谊。＂苏肖拉住王虎的外套，有模有样的演示着离别。

＂起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就他喵放个国庆，普天同庆，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王虎扒开苏肖，拽回自己的衣服。

＂挨过春夏秋冬，喜迎十月金秋。假期虽然缩减为三天，但回家吃它个几顿肉，还是可以的。回见。＂199长腿一跨，骑上自行车，端得那是一个帅气儿，然后扬长而去。

＂我去，潇洒啊，走得那么轻松，那么快。＂苏肖实名羡慕。

＂199背了一个包。＂王虎拉了拉双肩包。

＂哪呢？＂苏肖没看到。

＂很小。怀里，衣服里头。＂王虎比划比划。

艹，无形装了个逼。

＂嘿呦嘿呦，拉箱子。嘿呦嘿呦，拉箱子。今日的箱子轻又美哟。＂魏舒来回拉着不重的箱子。

＂突然有点舍不得走，怎么回事。＂周围听到的同学，白了说话人一眼。

＂那你回去，慢走不送。三天之后又是一条好汉。＂魏舒单手往校内，男生宿舍一指。

王希哲嘿嘿一笑，＂别介啊，我还是向往自由的生活。＂

＂嗐，那个人谁？就是站在安学霸身边那个男的。＂王希哲手肘杵了杵魏舒。

＂哦，不是换座位了吗？那个是她新认识的人，我听她说过，好像，好像，是邻座隔壁的同桌，也叫隔壁隔壁同桌，成，成啥来着。＂魏舒眉头一皱，名字没记清。

＂安学霸，巧了不是，在这我们都能相遇啊。沈学霸呢？＂

魏舒心里吐槽王希哲这个白痴。这个时间，这个点，还是一起放的，一条道上走，哪来的巧不巧。

＂她先我一步出去买东西了。我们约定在外面大马路停车的地方见面。＂安小暖背了一个蓝色背包，上面还有一条不大不小的粉色鱼。这是沈娴桐上学期送给她的成人礼，倒不太像安小暖的风格。

＂我们一起吧，顺路。＂魏舒把行李箱换到前面，慢慢推着。

＂我也一起吧，也顺路。＂隔壁同桌说的自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魏舒面色不显，心底却冒起无数个火泡泡，都不熟，顺啥路，顺路，顺路，顺你喵喵的羊场马路。

＂啥，所以就我一个孤家寡人住附近。你们，怎么就……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王希哲疼心疾首。

魏舒往走手边，一个方位指去，＂这位老爷爷，你走错片场了。这里是少年场，老年场左转广场敬老院，期待你的惠顾。＂

王希哲不可思议，委屈巴巴的，＂你，你就这样把我抛弃啦。＂

＂哪能啊，只是偶尔变一变，就是街上最靓的仔。＂魏舒拉开点距离，免得王希哲动手。

＂你，我，哼。＂王希哲气得原地跺脚。

安小暖偷笑，这俩活宝。＂走啦，别掰扯了。＂

＂嗯。走了。＂魏舒拉着箱子，头也不回潇洒挥手告别。

王希哲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坐在行李箱上摇了摇腿，然后拍拍不存在的灰尘，干脆利索地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有人唱着。

天色晚来秋呐，远处孤鸿呀。天上地下嘿，哪管它，熙熙攘攘阳关道哟……

＂暖暖，这里这里。＂老远，隔个马路安小暖视线再差，都能看到沈娴桐蹦蹦跳跳。

走近，拉着躁动的人，＂你小心，这里是大马路上。＂沈娴桐抿唇一笑，＂马路边边嘛，我晓得了。＂

＂你看，这个地多棒，有树又凉。不错吧。＂沈娴桐坐着行李箱上，一一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

＂嗯，可以的。＂安小暖其实想坐，但是没法，在外面，总是不太方便。

魏舒和隔壁同桌各站他她们两人一边。四个人，一条线，站或坐，静或动，都成了马路边上最美的风景。

旁边，同样等车的一对稍微年长，无名指都带戒指的男女在讨论着什么。

＂杨怀清，你看，他们好年轻啊。工作好几年了，都有点怀恋我读书的日子了。＂女人语气有淡淡的伤。

＂各有各的好。你不工作，哪遇得到我啊。怎么，后悔了。＂男的语气充满不高兴，颇为幽怨。

＂想哪去了？后悔结婚干嘛。＂女人笑了一声，拍了男的一下。

＂这还差不多。＂男人神色如常，语气有点傲娇。

＂是是是，宝儿，你是最～胖的。＂女人语气充满笑意，其实那个男的一点也不胖，很瘦，高高的。

＂哼，你说什么就什么吧，你最大。＂

＂唉，你不信我，那我走……你再不拉着我，就被云吹气走了哦。＂女生语气低低地，带着一丝哄。

男人开口，＂那我跟你一起飘。＂噗嗤，女生笑出了声。

＂傻瓜。你真的是特别的，我们俩都离不开你。＂女生说的细心、认真，轻抚了肚子一下。

＂行吧。我大度，原谅你了。＂男生傲娇地说，小心扶着女生的腰。

＂嗯嗯，好。车来了。我们走吧，路还有很远呢。＂女生说着说着，笑意不减，无意的看向了安小暖他们这边，又重复了一遍，＂路可远着咯。＂

安小暖看着那对年轻男女上车，心里默默祝福着他们。

一边是年少，一边是成年。

站在分界点上，当下生活，昭然可寻，未来无迹，步步为营。

所以安小暖选择，过好当下，不留遗憾。

车最后一排，罕见的只坐了四个人。从左到右，魏舒，安小暖，沈娴桐，隔壁同桌。

剩余座位没人来，主要是后排气氛太过古怪，没人愿意做那吃＂螃蟹＂的第一人，隔岸观火，静观其变是最好的。

＂暖暖，你睡会吧。差不多两个小时到大回路口，颠颠簸簸的，你容易晕车。＂

安小暖点了点头，这班车里的味，她确实有点受不了，靠在倚子上，闭目静神。

不知道隔了多久，沈娴桐把视线从手机里离开时，就看到不知何时安小暖已经靠着椅子睡熟了，表情安静。

魏舒神情自然地望着窗边，略微年久的窗帘，洞洞点点，细碎的光照进魏舒眼里，那里，有光。

沈娴桐眸色一动，朋友在侧，这样安静的美好时光，能持续多久呢？

沈娴桐的思绪被一重物打散。隔壁同桌的头，悄无声息的可在沈娴桐肩膀上，皱眉，本来想推开，但是车一抖，反而靠的更实了。沈娴桐心想，算了算了，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过了一会，沈娴桐感觉肩膀实在是麻了，难受。就把隔壁同桌的头放回椅子上，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很久之后，隔壁同桌感到有点窒息，还很渴，所以他恍恍惚惚就醒了。睁开眼，就被光刺激的眯上了，缓了会，坐直身体，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梦到啥好吃的了。＂沈娴桐失笑，亏的她身上揣了一包纸，要不然撞她身上，都是口水。

隔壁同桌扯下粘在下巴的一大堆纸，＂我梦到，我吃了还剩半个放在枕头底下的鸡腿。校门口右拐一家铺子里的，真的好吃，你可以试一试。＂

沈娴桐捂着嘴，不敢笑的太大声。这厮，跟她一样，是个实足实吃货。

＂笑什么，真的好吃，没骗你。＂不知是忙着解释脸微红，还是刚睡醒被熏的脸微红，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无爪的猫咪，半点没有伤害。

沈娴桐点了点头，也止住了笑意。＂你醒的正合适，再过一个红绿灯，下个路口，我们就下车了。＂安小暖要比隔壁隔壁同桌早醒几分钟，她倒是觉得睡的很香很稳，没做啥梦，也没难受。安小暖隐约还闻到了一股比较浓烈，又熟悉的味道。

大回路到了，下车。＂我们走了，回见。＂互相告别，走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魏舒和隔壁同桌中间隔这两个位置，安小暖她们走后，两人谁都没动，也没想要打招呼的样子，稳稳的各自坐着。

这个点，上车的人很少，所以中间那两个位置一直空着。然后就看到隔壁同桌半个身子平躺起，头发也在座位上摩擦，摩擦，是做梦的步伐。因为没人给他垫纸，所以他自己还在左右两边都放了张数不少的纸，真是自己贴心的小棉袄，把自己照顾得妥妥的。

过来一会儿，隔壁同桌头一偏，口水就刚好流到纸上，怎么讲，这二愣子，像极了被热的吐舌头的金毛。

又过来一会儿，魏舒实在看不下去了，而且他也快要下车了，就摇醒了他，这算那丝微薄的同学之情让他做出此等善举。

＂唔……到了啊。＂隔壁同桌揉了揉眼睛，半边脸都是纸压出来的痕迹。

这是把树根迁脸上来了吧，妙啊。

＂我下车了。你看着点，继续睡。＂出于好心，魏舒还是提醒了他。

下车后，空气就清新了，走进客运站，一阵凉爽。

＂哇，凉快啊。＂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魏舒一跳。

＂你，不会是……＂魏舒像是确定又不确定的开口。

＂回家啊，只有这条路最近。＂隔壁同桌撑了一个懒腰，就乘坐电梯，到了二楼。

魏舒无语和他站在11路公交等候站点处，期间又同换一路车，同下908路，最后他们停在了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下，同时按了个7层，同时左转，隔一间电梯，同时开门，然后嘭的一声又同时关门。

人生何处不相逢，世界，也太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