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圆满 稻草人

山脚处的炊烟随山风飘散。木屋里，四个人围坐一圈，开心地说着话，犹如一家人一般。

萧岚挨着妻子小婉坐下，说：“小五，你带着楚楚这几年不好过吧？”

楚楚先说道：“其实也没有，诊所的爷爷收留了我们，把我们当亲生儿孙看待。他去世之后，就把诊所留给了我们……”

“对啊，反而是您，冒着险把我和妹妹送到城里，遭到了追杀，”小五深情说道，“虽然您表面上装的无所谓，但是我知道您是个很善良的人。”

小婉微笑说道：“阿岚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呢。刀子嘴豆腐心。”

萧岚温和地笑了笑。

小五深情说道：“下面，我还得麻烦你们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情？”萧岚放下筷子，和小婉一起问道。

“其实这只是一桩小事而已，”小五说着，突然拉着妹妹往地上跪去，“我希望你们和可以收我们做义子义女。”

小婉笑着起身，与丈夫一同扶起这两个年轻人：“孩子，我和阿岚可受不起这礼……不如你们就做我们的弟妹吧。”

萧岚哈哈笑一声：“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小婉姐姐还年轻着呢，怎么能当妈呢？总之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小五大喜，楚楚激动地流下眼泪：“哥哥，嫂嫂。”

萧岚笑着点头，小婉搂住楚楚的肩膀，柔声说：“傻孩子，哭什么。”

“来来来，都别傻站着了，快吃饭吃饭！”萧岚招招手，让所有人坐回原位。

此时的萧岚，全身上下毫无半分凌厉之气。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孤身仗剑走天涯的浪客，而是一个家庭的当家，一个丈夫，一个长辈。

他那英挺成熟的脸上，唯有左眉上的那一道刀疤，深深铭刻着过往的风霜与热血。

又是一年的秋天，田里的麦子都熟了。萧岚在金色海洋里扎好一个稻草人，把一顶破斗笠扣在稻草人脑袋上面，转身回家。

当他从麦田里出来的时候，一阵风吹过，身后的麦子卷起一层层波浪，包裹住金色海洋里孤零零的稻草人。恍惚间，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叫他。

“再见。”

萧岚转过身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金黄的银杏叶拂过身旁，铺满一地。

他嘴角勾起深邃的往昔，目光停留在稻草人身上，他轻轻说道：“再见。”

带着斗笠的稻草人手臂处露出一截刀柄，身上的衣物被秋风带起。恍若那年，漫天大雪中，一个头戴斗笠，身穿深灰色粗布衣的男人背影，在皑皑积雪上，留下来时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