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撕咬
无论是声嘶力竭地哭还是痛苦亦或者是恨,那都是极其累人的,何况凌菲一天之内都经历了个遍。实在撑不住,她便睡着了,飞机到机场的时候她也没有醒,下面有接机的人在候着。
范轩宇拎起小猫,过去俯身一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凌菲“唰”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在缓神,然后双眼开始焦距出恐惧。
范轩宇没想到她这么惊醒,看着她醒了便将她放下来,自己先往外走,凌菲缓了一下,跟了出去。
接机的是一个菲佣,没有多的话,那个人早就装好了凌菲的行李,恭敬地接过范轩宇递过去的小猫,连同猫箱放在副驾座位上。范轩宇坐在了后面,凌菲本想去坐前面,范轩宇看着她,直接命令道:“坐后面。”
凌菲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争执,只好开了车门坐进去。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没说,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穿过凌晨同样明亮甚至可以说是璀璨的街道,凌菲甚至没有心情看一眼自己故地重游的这个地方有无变化。
寂静无声地到家以后,菲佣将东西搬去了更衣室,又把Lucky放去跟另外一只猫在一块,然后开始张罗着给两人准备晚餐。
虽然已经是这边的凌晨了,但是两人在飞机上都没有吃东西,十几个小时下来,饿是在所难免的。
这是难以想象的顶级豪宅,但凌菲没有观赏的心情,她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想事情。
不一会儿凌菲被请到了餐桌边,范轩宇再出现的时候,是坐在很长的餐桌靠近门口的那一头。两三个佣人井然有序地,间隔有度地将菜按照先汤后主食,吃好一个再上另一个的准则,严格地给两人上菜。
范轩宇吃饭的时候,不发一言,也几乎不会弄出什么声响。吃完才擦了擦嘴,等菲佣收拾完出去,将门带上的时候他往后移了椅子,看着对面桌上早就撤干净的人。
“是吃不惯,还是吃不下?”他看着她,此时脸上毫无笑意,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不耐烦。
凌菲也看着他,提前离席不礼貌,所以她等他吃完才站起身,边走边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范轩宇冷笑了一下,靠在椅子上,“当然有关系。”人走到他身边,想要拉门出去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了过来,强行抱坐在腿上。
他对着她的耳根吹气,感受着她的战栗,嘲讽道:“我不是辰南那种年过半百的大叔,我精力旺盛,一时半刻停不下来。”他不顾凌菲的挣扎,将人抱牢不费吹灰之力,“你要是体力不够,我不能尽兴,那就十分不愉快了。”
凌菲伸手紧紧抵着他靠得很近的脸,机场那种强吻她永远也不想再有第二次,她痛苦到现在都没有食欲。
“抱着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你不觉着恶心么?”凌菲边推拒,边咬牙道。
范轩宇看她奋力抵抗,好像更有兴致了,将人抱得更紧,不停地增加身体的接触面。眼看强吻无望,他突然调转了攻势,将脸埋进她的颈窝,笑着,“我是男人,男人怎么会抗拒身体本能?”
凌菲使劲儿推他,可是他就像一块铁,焊死在自己身上,她使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动摇不了他分毫。她冷静了一下,突然道:“你不想知道我在机场跟他说了什么?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他痛苦么?何必在这里跟我扮演情侣?”
范轩宇本要深入,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留一些痕迹,但听了她的话,他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怀里气得想哭的女人,笑着,“说说,看看是不是值得我今晚放你一马。”
凌菲深吸几口气,说:“先放开,我喘不上气。”
范轩宇笑出了声,凌菲原本以为他是一个脸上时常带着笑的恶魔。但到了这里回到他自己的地盘,她才发现一个真相,范轩宇本质上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跟他的菲佣没有一句交流,他似乎不屑。
在这里他更习惯的是板起一张脸,不发一言,可是他面对自己却是另外一副嘴脸,他好多次笑出了声,不像是假的。
凌菲发现了这一点以后,整个人放松不少,她接着说,“我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进去,我现在没有力气同你较量。如果你胜在吃饱喝足力大如牛使蛮力,那我真是觉得你,”凌菲看着他顿了一下,接道:“连家禽也不如。”
范轩宇本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完,放开手,忍不住大笑起来。
凌菲得了空隙,连忙从他身上起来,她拉开距离站在一旁等着他笑够,说道:“我没有辜负你的‘厚望’,给了他致命一击。你说要等我跟你上床的视频传给他才肯罢休,那我也提一个条件,我要看着你亲手把那些所谓证据全部销毁,并写下保证书,才会配合你演戏。”
范轩宇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站起来,依旧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跟我谈条件,你先要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说完他拉开门,手插口袋往外走。边走边道:“我不养闲人。你现在还有三个小时去睡个觉,明早六点,我会准时叫你。”
时差是一件无聊但不容忽视的问题,凌菲躺在床上,半天没有睡着。但好在那个人没有像他说的那样非要跟自己睡,这一点让她心情舒缓下来,慢慢地自己把自己哄睡着了。
但感觉没有睡多久,外面就传来恶劣的敲门声。连续敲了三下,外面的人不耐烦了,开始喊道:“我数到三,你再不起来,我就进去为所欲为。三、二、”
没有等到一,凌菲连忙披着睡袍将门拉开,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给我十分钟。”
范轩宇眼神从不闪躲,他从上到下打量凌菲,就像随时准备扑过去将猎物啃食干净的饿狼,他边看边说,“五分钟。”
凌菲狠狠地将门关起来,飞速地换了衣服,刷牙、洗脸、护肤水什么都来不及擦,套起鞋子就往楼下跑。
范轩宇穿戴整齐,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近窗边的桌子,“这次我放你一马,下次懒床,我就让你饿肚子。”
凌菲火速拿了桌子上的三明治和牛奶,跟着范轩宇上了阿斯顿马丁Rapide s。趁着范轩宇开车的时间,她打开三明治吃起来。
这一次她惊讶地发现,范轩宇开车并不是像之前那样,他专注地看着前方,想尽办法避开各种拥堵,不仅平稳而且很有水平。
她没有想到范轩宇竟然不是带着她去星辰的跨国股份公司,而是纽约证券交易所。她上学的时候曾来过这里做过研究课题,她站在楼下,百感交集。
范轩宇从她身边走过,“这次的任务可不是你研究小组的课题报告,要是你胆敢给我掉链子,我会让你深刻认识到什么叫做,有来无回。”
凌菲快步跟上他的步子,里面的人都非常忙碌,各种电子设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范轩宇边手插口袋大步往前,边说:“把你的嘴擦干净,不要像是个拉屎撒尿都不会的婴儿一样。”
凌菲边快步跟着,边抬手擦嘴。
他们先进了一间挤满人的股盘会议室,凌菲随着范轩宇站在最后面。范轩宇眼睛看着那些在显示器上跳动的数字,耳朵里没有塞进那些无休无止的争论。
临走,他说:“记下来,一会儿4楼最边上的办公室找我。”
交换生的那一年,凌菲是在耶鲁大学学的经济管理学,她没有忘记这些错综复杂的K线,也没有丢掉看盘的基本面。她找了一台电脑坐下来,开始熟悉的操作。
临近中午,她带着一叠资料去了约定地点。范轩宇正在开会,他坐在首席位置,听着下面国人和美国人七嘴八舌的讲着。直到凌菲在他旁边放了那一叠资料,他翻开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道:“A股、C股、D股买进,周三晚上零点之前出手,其余全抛。”
说完这句,他起身就离开,然后就是一群人埋头苦干,凌菲跟在他身后离开。出大楼,他走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一个电话,“老范,做空。”
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又想起什么,停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凌菲。他看着她没有半点笑意,他说:“你进星辰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别人问会显得突兀,而他问却是势在必行。因为刚刚那一叠资料,他看出了这个人真正的水深。
凌菲:“挣钱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范轩宇又笑了,他凑近一些,低下头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幼稚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