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传心术
喧闹的舞台大厅，十几个旅游团的观众将台下座位填满，在刚刚看过了当地特色“人妖表演”后，压轴的却是一位魔术师，渐渐的观众发觉，这年轻人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十几盏聚光灯下，舞台中央的楚文愈发闪耀。
他身着西式燕尾服，身旁散落着彩带、手绢、活蹦乱跳的兔子，此刻戴着黑色眼罩，将双眼完全蒙住。
台下的观众们屏气凝神，望着走入观众席的女助手。
“用传心术感应到了嘛？”
美艳女助手，高高举起从女观众包里随机拿出来的物品。
“这个东西太小了……很难感知到细节。请给我几秒钟时间……是个塑料外壳的东西，棱角分明……是口红！”
虽然看不到台下众人的反应，但是楚文听到了众人集体倒抽冷气的声音。
看来效果不错。
“那么……口红底部的色号是多少？”台下美艳女助手又接着询问。
观众们纷纷摇头。如果说通过眼罩缝隙，还能看出是口红，那色号这种细节，除了女助手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我不敢保证，只能尝试一下……第一个数字应该是2……第二个数字是5，第三个是0！”
当揭露谜底后，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而在女助手身边，却是有人嗤之以鼻的大声说道：“都是托罢了！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女助手转过身，走到一脸不服男人的身边。流苏飘荡的连体短裙下，是两条裸露出来的白花花大腿，周围的男观众眼神发直，就算是刚才的“人妖选美皇后”相比之下，也是凤凰与野鸡的差距。
“那您可以确认您自己的身份嘛？”
男人对着递到面前的话筒，不屑说道：“我当托你们可请不起。”
“那请你随机从身上找出一样私人物品，随便什么都行。”
男人掏出钱包，想了想又从钱包里递了张银行卡给女助手。
而在女助手的询问下，台上的楚文直接道出答案：
“银行卡，财富生活银行的金卡。银行卡号……”这一次楚文甚至道出了所有细节。
“这……”中年人观众双眼瞪大，着实怀疑人生。
·
在观众雷鸣般的掌声中，楚文走入后台。
“我就知道，用你来压轴准没有错。”看不见脖子的臃肿光头男人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后台通道里，这位演出承包商老板派吞早已等候多时，用那戴着硕大猫眼石戒指的手拍着楚文的肩膀，指尖夹着的钞票，顺势滑到了楚文的上衣口袋里。
“两个人的表演，只收你一个人的钱，你赚大发了胖子。”
咧开嘴的胖子忍不住往后瞄了一眼，跟着两人的阿香。
“真不知道你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阿香还真是对你死心塌地。这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待人家。”派吞意味深长的说道。
楚文来的时候，就有阿香跟着了，平常两个人就形影不离的。但楚文什么行为，工作人员可都是看在眼里，连两个人吃饭，阿香都是干巴巴看着楚文一个人吃。可偏偏这傻女人还对楚文死心塌地，楚文不在场时，压根不会对任何人有所回应。
“这你就不用管了。”
楚文走入更衣室，身后跟着进去的阿香，“砰”的将门关上。
房间内摆着几样大型的魔术道具，架子上则是挂着两人的演出服，屋里有些杂乱，两面化妆镜由于长时间没有打扫沾染着不少污渍。总之小演出团魔术师的准备环境好不到哪去。
楚文第一时间查完钱，便开始换衣服，换到一半，抬起头，才发现阿香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我不是说了嘛。换衣服的时候，你要走到暗处。”
阿香一歪脑袋，波浪卷的发梢如同瀑布倾斜，慢吞吞的转过身，走到衣架后面，紧接着传来窸窣换衣服的声音。
“阿文，尸斑又出现了。”衣架后传来阿香的声音。
“这次在什么地方？”楚文蹬上牛仔裤。
“大腿根部，外侧。”
不影响表演，回去买几只活鸡活鸭活兔子，用鲜血镇压就可消除腐败。
经过自己大量的训练，阿香能上台用暗语提问完成“双人传心术”的表演，基本交流感知周边环境也没什么问题，就是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阿香原名何馥香，本是被南洋巫术强行滞留一丝生气的“躯体”。
当年楚文初到这个南洋邰来国的海滨城市，穷困潦倒之际，掏出全部积蓄请一个快要饿死的乞丐吃饭。那个乞丐其实当地有名的巫术师。硬拉着楚文说他天赋异禀天性善良，自觉时日无多，要传他巫术。
楚文当然是拒绝的，从小到大听村里的老人说，接触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折寿。
随后找了个老本行魔术表演的工作，安定下来，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哪知三个月后，一个行李箱被快递到楚文的住处，行李箱里就塞着阿香，以及一封信和一本“三巫集”。
跟一副毫无生机的躯体同居是一种什么体验？
需要大量香水掩盖气味，需要隔三差五的购买活禽，在南洋这个闷热的地方夏天也可以关着空调睡觉，蚊帐驱蚊水也省下了。
考虑到自己将之丢弃，很可能会引得南洋当地探员的注意，进而牵连自己。楚文只得将她留下，渐渐的发现她居然会随着电脑外放的声音“亚麻跌亚麻跌”的叫。
楚文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她这么漂亮，用来当自己魔术表演的助手岂不美哉。
魔术师的女助手看起来只是花瓶，实则人家柔术机关操纵表演技巧样样得精通，好的助手出场价都赶上魔术师了。
而阿香这么好的一个妹子，怎么会好意思跟我收钱呢？
是吧阿香。
·
更衣室里，隐隐听到上方舞台轰隆的音响与观众的笑声。楚文换好衣服，一转头，阿香穿着玫红色的吊带，牛仔一分裤，夹脚拖鞋，典型的南洋风打扮。
下一秒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隐隐传来的舞台音响声也直接消失。
一瞬间，周围变得着实寂静。
“断电。”阿香嘴里蹦出两个字。
“莫慌，有备用电源！”
静谧中，却迟迟不等备用电源发动。
楚文打开门，地下室内的走廊空荡荡的，听不到任何人的声响。
只要在表演时间，后台人来人往的怎么也有百十号人。
此刻却像是众人都消失了一般，听不到任何声响。
楚文心中有些发毛，阿香靠近，阵阵寒意瞬间让楚文寒毛竖起。
“我，饿~~~~”
“回家就有的吃了。”楚文跨前一步，连忙拉开距离。
就这么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穿过拐角，看到了荧光的当地语言“安全出口”字样，总算是找到了离开的路。
路过最大的化妆间，楚文朝里面喊了声。
“有人吗？”
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似乎众人都一下子消失。
“别怕，我保护你。”身后阿香的语气很坚定。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楚文摸索着，沿着楼梯向上爬。
来到上层豁然开朗，这里正是舞台大厅，虽然同样灯光缺失，但是借着顶部通风的小窗，一丝光亮照射进来。
借着光亮，能够看到……那一排排座位上散落着衣物，吃到一半的爆米花放在扶手上，手提包、手机、草帽、眼镜。
这些东西一样不少，但唯独人消失不见了！
上千个座位静默在那里，仿佛一个个荒芜的坟头。
楚文头皮发麻。
“有人吗？！”楼梯下方传来一声慌张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