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瑾王娶妻
因西北战事之故,婚事无法大办,甚至连云浅凉当初那么热闹都没有。
云浅凉本相做回人,别在大婚之日给新娘子添堵,打算不去喝喜酒,尤其外面盛传她死夫君,红白喜事相撞可不吉利,所以云浅凉正想借着风头在家偷懒,偏生管家说还未有尸体当实证,无法定为白事,理由不成立,于是只能由着奴婢把她从暖和的被褥里拉出来,早早的梳妆打扮,按照万宋嫁娶的习俗,先回云相府目送新娘上花轿出门,才能跟着云家一道前往瑾王府参加喜宴。
秦氏入狱,云浅凉则成了长姐如母,婚事当日理应由母亲做的事,落到云浅凉肩膀上,而她自己一知半解,好在云起南顾及到秦氏无法送女,安排了个嬷嬷当奶娘哭嫁,云浅凉到来大多礼数由她去做,嬷嬷在旁提点,以免出差错。
欢儿扶着身着红嫁衣,头带红盖头的云青烟来到前厅,观礼的人伸头探脑的想一睹芳容,奈何盖头严实,风不如人意,未能让人如愿。
云起南身为人父,在云青烟上前辞行时叮嘱几句温情话语,便推到一旁,随后是跟嫡姐辞行,身为云相府目前唯一可主事的女眷,哭嫁该由云浅凉来哭。
嬷嬷在人走来前提醒了一遍,然而云浅凉只是平常的嘱咐两句,面色平静无波,嬷嬷着急念叨,“大小姐,您得哭啊。”
“她嫁给了自己的意中人是喜事,有何好哭?”象征性嘱咐两句过门后的礼数,云浅凉双手交叠腹间,淡然地站在旁边,等待新郎前来迎接新娘。
嬷嬷本是请来给新娘哭嫁的,此刻劝不动云浅凉只好自己拉着云青烟的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将舍不得女儿出嫁的心情演绎得淋漓尽致,不止云青烟莹然回答时带了哭腔,连搀扶着她要陪嫁过去的奴婢眼里都带着泪花,低声抽泣起来。
云浅凉站在旁边目睹哭嫁一幕,一脸无语。
所谓求仁得仁,云青烟自小憧憬渴望着嫁给宋疏瑾,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心里不知多高兴,终于等到成亲的日子,如同尘埃落定般,哭哭啼啼压根不符合云青烟的心情,而她为了自己的好待生母那般薄情,哪里有舍不得一说,非做这场戏看着也假。
天徽帝下令婚事不得大办,只能在两家门前吹锣打鼓,接新娘的时候嫁妆不要随行,阵仗亦是不得超过二十个奴婢小厮,可谓是冷清。
门口的喜乐响起,喜娘与欢儿搀扶着云青烟出门,其余人跟在身后。
宋疏瑾身着红袍骑马而来,一身喜庆的红色衬着那张总是冷硬的脸庞有了几分柔和,他身材颀长,坐在马背上挺直背脊,开起来高大伟岸,十分可靠。
宋疏瑾带来的人不多,除了花轿的轿夫便只带了五名侍卫,其余阵仗随便云相府折腾。
因嫁妆不堂而皇之的过街,天不亮便安排人送到了瑾王府,云相府打点的陪嫁奴婢,捧着一些必要的东西跟在花轿后头,这些做给百姓看的东西自然是价值连城,即便没有嫁妆撑腰,依旧摆出了云相府的气派与身份。
看着云青烟做进花轿,喜娘喜滋滋地喊了声,“吉时到,起轿。”
喜乐声不断,骑马的新郎掉头在前头开路,接亲的队伍彻底离开云相府这条街,喜乐声才停止,观礼的人跟着花轿走了,一时云相府门前同样变得冷清。
顾相府的马车停在府内等候,云浅凉没有再转回云相府,径直走向一旁等待的马车,准备前往瑾王府参加喜宴。
“浅浅!”云起南喊着准备离开的人。
在外人面前云浅凉基本保持着孝顺女儿的模样,闻言转身,低眉顺目地客气问道:“父亲还有何事?”
“瑾王已与青烟成亲,你日后注意点分寸,莫要再做出让人怀疑的事情。”话未明说,但两者心知肚明。
“父亲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云浅凉抬眸望向那双暗含警告的眼睛,嘴角笑意清浅,旁人看来不过是父女二人在说家事,“决定迎娶青烟却还惦记着我的人是瑾王,要说不知分寸您该对他说,我不过是后宅妇人,有什么能耐缠着瑾王不成?”
“你若不再三招惹,瑾王怎会突然改了心思?”云起南认死理的把责任怪在云浅凉身上,板起的脸上不见嫁女的喜悦。
“我未嫁人前的确时常缠着瑾王,那般讨好他都未动心思,而今我已嫁人,心有所属,不再纠缠于他,他变心反而怪我了。”云浅凉放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眉目里舒展出好看的笑意,“瑾王先前为了青烟违抗先帝所赐的婚事,有那般深情在,我天大的能耐都无法撼动,父亲怪我不如想想青烟何处惹了瑾王不满,以至于沦落到侧妃一位。”
家宅门前,即便观礼的人离开,云起南也不敢大声把话说出来,只能压着声音与怒气,“他要娶你做正妃,你还敢说这事与你无关。”
云浅凉听着固执的话语,无奈叹息,“云青烟表里不一非好货色,瑾王看穿她的本性理所当然,她自己满心算计,杀人沉尸,指望着瞒得过所有人,落到这个地步是她罪有应得,父亲若不相信我的话,命人去湖里打捞便会真相大白。”
明柳的尸体沉在湖里,云青烟的罪孽跑都跑不掉。
见云起南的脸因她的话而生气,却只能憋着导致脸颊的肉微微颤动,云浅凉视而不见,垂眸施礼告辞。
沉尸湖中并非好的选择,毕竟一旦被人发现,以云青烟的能耐无法转移尸体,不如当初伪造一场大火,把尸体烧掉,不给别人有发现的机会。
而如今,只要云起南命人打捞,定能在里面找到尸体,尸体在水里泡久了,未必能再辨认出模样,但身上的首饰府内奴婢总会认得。
云青烟杀掉明柳后,寻了个借口声称人是离开了云相府,这时候找出尸体来,她那番话不攻自破,是谁所为已然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