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老仆
“说来听听。”
陆长川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开口示意。
“按照大哥的说法,我们就算按照那萧战的说的做,暂且过了这关,以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爸,我觉得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反而应该主动出击。”
“你说的轻松,那萧战都厉害你不会知道,我们怎么出击?”
陆敬轩对这个一直窥伺自己家主地位的弟弟,从来都是好感缺缺。此刻一听对方的说法,顿时忍不住讽刺道。
“你闭嘴。”
陆长川冷漠的瞪了一眼陆敬轩,随后又看向陆敬亭,淡淡道:“继续说下去。”
“我是这么想的,那萧战即便是玄门中人,但他的跟脚还是在俗世当中。
所以,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杀人。而我们,完全可以发动媒体,把此事重新杜撰,让飞云的安全和萧战直接挂钩,给大众造成一个只要飞云出事了,必然是萧战所为的印象便是。”
“如此一来,萧战势必会束手束脚,我们也能赢得更多的时间,然后,我们可以继续向莫通古的宗门求助,他们一连损失了两人,恐怕也想着报仇吧。我就不相信了,一个走了大运的人,短短几个月时间,真就天下无敌了。”
“还有吗?”
陆长川淡淡的追问,似乎并不满意这些。
“还有就是,萧战让我们归还辰风集团,无非是想向外界证明,我陆家当初拿下辰风集团的手段不光彩。
前些日子,很多媒体都对此议论纷纷,这个时候我们服软了,岂不是坐实了这一说法,对我们的形象打击太大了。
再者就是,这些年临江发展迅速,家里在地产领域投入甚多,一旦失去这部分产业,往轻了说,陆家会遭受重创。
往重了说,陆家可能会就此败落破产。所以,绝对不能答应萧战的要求。”
陆敬亭说到这儿,方才停了下来。
在看到大哥陆敬轩已然铁青的脸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说完了?”
陆长川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眼神重新冷漠起来。
“说完了爸。”
“滚出去。”
陆长川暴喝一声,吓得陆敬亭直接摔下了椅子,面色巨变的同时,连忙辩解道:“爸,我这都是为了家族好啊,绝对……”
“滚!”
陆长川再度怒喝,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直没有动作的马叔,连忙走向陆敬亭,催促道:“二爷,老爷身体不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赶紧出去,可别再气他了。”
“我,唉……”
陆敬亭听后,张口欲言,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你也滚出去,你以为你就比他出息?去,在外面跪着去,什么时候我让你起来了,你在起来。”
“爸,事态……”
“出去!”
两个儿子接连被赶了出去,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而门外,看着老实跪在门前的陆敬轩,早已等待在外面的陆家一众主要成员,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家门不幸啊。”
沉寂许久,厅中响起了陆长川愤怒却也无奈的感慨。
一直侧立一旁的马叔,犹豫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当年得蒙老爷所救,留下一条性命,如今陆家将要蒙难,也是到了我报恩的时间了。所以……”
“你想好了?”
陆长川转头看向一声粗麻衣的老仆人,仿佛响起了一些什么,目光多了一些复杂。
“嗯,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了,以前的那些事,我恐怕是看不到结果了。
罢了……老爷这些年来,对我的事也算是尽心尽力,该我去走一趟。”马叔说到这儿,不禁发出一声沉闷的咳嗽声。
他本是玄门中人,当年被仇家追杀,差点重伤死去,恰巧被陆长川所救,此后便呆在了陆长川身边。这些年下来,他的伤势虽未完全养好,但实力倒也恢复了三成左右。
三成左右的实力,勉强可以和化元境交手了,对付一个萧战,倒也够用了。
只是,此番出手之后,那原本就没好彻底的伤势,恐怕会彻底爆发,杀了萧战他也没多久可活了。
而他,尚且有一个心愿没有达成,看来只能成为遗憾了。
“多谢!”
陆长川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眼来。接着,他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注意到陆长川现身,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悄然住嘴,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关乎陆家兴衰与生死的决定。
“老大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陆长川扫了一眼众人,淡淡的开口,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爸。”
等到其余人散去,陆敬轩仰起头来,看向自己的父亲。他此刻已经有些猜测了,内心也是放松了不少。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明日你准时恢复萧战,就说他的条件我们同意了。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插手了。”
成了!
如此一来,儿子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陆敬轩面上一阵激动,连忙说道:“谢谢爸,您放心,这次飞云出院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以后绝对不会在惹是生非了。”
“去准备吧。”
陆长川冷眼扫过儿子,说话这话,便走向自己的居所。
“老爷打算让我何时动手。”
马叔一直跟在陆长川的身边,这时候却也忍不住问道,他原本以为,黎明之前他就要去了。
“不急。”
陆长川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而又说道:“你我相识也有二十载时光了,我知道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是想借助我陆家一二。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了,老马,我早已将你当做了朋友,若非……罢了,临江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近来风头肯定收紧,动手的时间,往后推几天吧。”
“谢谢老爷。”
“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了。”
陆长川摆了摆手,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跟随了自己二十年的老仆,眼底深处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一闪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