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醉氧
李遗笑道：“刚才你不是说了，这牦牛王来自于高原吗？”
来自于高原那种空气稀薄的地方，一旦到了海拔低的多的地方就会发生醉氧反应。
汉末三国时期的人们，相互间的迁移和交流可不像后世那么频繁。
这牦牛王和手下人，都是世代居住在高原上，现在突然下来，岂会适应？
越巂郡多山，牦牛王还是驻防在山林之中的，只怕一旦氧气密度浓郁起来，这些人战斗力就会消失殆尽了。
李严笑道：“不想贤侄竟然如此见多识广，竟然还知道高原人不适应在下面呼吸之事。”
“若是这些人真的如你所说，从高原下来之后会很不适应，那么这一仗就好打的多了。”
牦牛王的人这就算是可以忽略了，到时候只要面对高定围攻新道县的一万人马，还有北面堵住成都援军方向的那五千人马就行了。
越巂郡大战，李严这一次又要拔得头筹了。
李严早就有诸葛亮的暗示，现在越巂郡情况紧急，成都方向的援军也一时半刻到不了，所以他当机立断，马上就开始集结队伍，开赴越巂郡。
这次还是李严自任都尉，成藩为左督，狐忠为右督，宋远带着程徵、石谦留守。
李遗、李丰由于上次战斗的磨炼，很得李严喜爱，两人这次独领一军，被授予翻山绕到敌后和两侧的重任。
虽说有“醉氧反应”可以利用，但是李严为了尽快击破拦路之敌，还是决定前后夹击，这样更稳妥，也更有效。
最主要的，可以不走露风声。
从成都去往越巂郡，最有利的道路就是通过蜀郡属国，也就是后来的汉嘉郡的地盘。
而要从犍为郡去越巂郡，只要从武阳沿着浦江南下，到了南安再直接往西南方向，过了那个牦牛王守卫的山口就可以了。
李遗、李丰二人带着三百人先行启程，一直到了南安，没有去山口，而是直接再往南一点儿，绕过牦牛王的视野，钻进了山林之中。
等李严带队赶到山口的时候，正好与牦牛王手下的一万大军正面遇上。
山坡上，牦牛王正在吩咐儿子打起精神来，好好做事。
“隗渠，这次我不带你姐姐、姐夫来，只带了你一个，就是想让你这次独领大功。”
“等高定做成了大事，这益州的财物、美女还不是你随便要？”
“你不要只想着休息，要带头做事，冲锋在前，这样等我不在了，你继承我们部落首领之时，才会让人心服口服！”
隗渠耷拉着眼皮，全身的无精打采：“阿爸，我实在是浑身没力气。”
“我们世代都在高原上生活，这一下来才知道，下面的环境正是适应不了！”
“这益州山水风景好，粮食、牛羊也都很不错，但是真的不适合我们族人啊！”
牦牛王瞪着眼睛怒道：“不适应也要适应！”
“你都这么大了，不趁着这种机会立一些功劳，将来怎么才能顺利继承我的位子？”
“把大权都给外人，你倒愿意了？”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尊贵的牦牛王，外面李严带着大军赶过来了，人数四五千人的样子。”
牦牛王对儿子大声说道：“看看，这功劳不就来了？”
“李严只有四千多人马，哪是我们部落中这一万多人的对手？”
“等到打败李严，你驱赶着数不清的牛羊，拉着山一样的粮食回去，部落里面还有谁敢不服你？”
对面，李严则是没有趁机攻打，而是就地安营扎寨。
出发前，李遗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这些牦牛族人的醉氧反应，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轻重。
在上午的巳时左右，山林中的树木因为光合反应，会让附近的氧气浓度达到峰值。
那个时候也会是牦牛王的族人们战斗力最低下的时候。
当然，汉末三国时候的人们，还不知道什么“氧气”之类的名词，但是李严这种聪明人一点就透。
等到了巳时正的时刻，李遗和李丰会在牦牛王等人的阵后及两翼堵住逃跑的路线。
而李严则会带着成藩、狐忠正面突进。
李严等人现在安营扎寨，反倒更是让牦牛王部落里面的人们看轻。
隗渠对牦牛王说道：“阿爸，只怕这些人也只是做做救援的样子而已。”
“他看我们部落中来了这么多的勇士，又提前占据了山口和两侧的高地，吓得不敢进攻了！”
牦牛王也是大喜：“似这等怯懦之人，竟然还能做一郡太守。”
“我儿这么勇武强壮，等高定拿下了益州，我也要让他给我儿一个郡守做做！”
隗渠急忙摆手：“我可不想留在这里做郡守，在这里一呼一吸都是难受的很。”
“我到时候就让高定每年给我们多少粮食和牛羊，作为我放弃郡守的回报，岂不是更好？”
牦牛王长叹着说道：“也好，我们族人祖祖辈辈都在高原上，到底还是过不惯下面的生活！”
这样相持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阳光肆意照射。
牦牛王等人躲在树荫下面，看着对面的李严大营坐落在阳光之下，更是心中傲慢不已。
“这李严，不敢攻打我们，就只好一直待在阳光下了。”
“现在还是夏天，等中午阳光剧烈，晒也晒死他们了！”
这边隗渠则是越来越昏昏欲睡：“阿爸，我又有点儿困了，就跟喝醉酒似的，晕晕乎乎的。”
牦牛王说道：“看这李严的架势，肯定不敢来对战了。”
“我也有点儿晕晕乎乎的，我们都先睡一会儿再说。”
“把强壮的族人全都派过去把守前方路口，若是李严有了动静，就赶紧叫我们起床！”
被派去守卫路口、瞭望敌情的族人，都是族中适应能力最强的，大约有三四百人，都被派到了前方李严的一侧进行警戒。
虽说这些人醉氧反应要轻很多，但是也都一个个有些无精打采。
等到了巳时，李遗和李丰带着渗透到他们营寨后方的人按时出动，被二人事先留在山林中敌军侧翼的兵卒也突然现身。
李严早就看对面的敌军无精打采的，已经偷偷集合了大军，现在都一个个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地冲锋过来。
别看李严只有五千人马，对付起这些正在“醉氧”状态的一万多敌军来，正是轻而易举。
这些人在午时之前，大部分人连个拿兵器的力气都没有，就算有几个勉强能跑的，也都被四面堵住了。
李严大军悄无声息地就拔掉了高定安排在这一侧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