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悲伤山洞（下）
“前后夹击，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出来吧，小妮子！”大熊不展露一丝怯意。
“哦？你在找我吗？”林混星从侧面窜了出来，舞动长枪直接冲着大熊而来，狭窄的地形并没有对这个高技巧的战士产生什么阻碍。
一枪。
枪被厚重的手掌死死抓住。林混星感受着枪受到的压力，发觉不能再用力，只好纵身一跃，挥拳向着大熊的脸上打去。
“小心！”
熊挥动枪杆阻挡，另一只手一动不动，防备着其它方向的偷袭，她趁机用力把枪往回一抽，后翻落地。
“王大哥，他力量太大的，我打不过。”林混星后撤了三步。
“我来！”王龙挥舞着钢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又来一个，呵！这小子看起来力气蛮大的嘛！”
“少废话！看刀。”
大熊双眼变红，射出一道炙烈的光线。那光打中刀锋的瞬间，王龙只觉虎口一热。刀随着光飞到黑暗里。
“就，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还想杀我吗？我可不想亲自动手，你们又不好吃。”大熊向前跳跃一步，没想到笨重的身躯竟然有如此的速度。
“铿！”大斧落地，敲碎了地面。
“哎呀呀！哎呀哎呀，这不是，铁匠小姐吗？偷袭可不好呦！”
大熊迅猛回身，把格挡着的娅拍到了墙上。“这样僵持下去也不好，我也要睡觉了，要不然，我叫我手下过来陪你们玩，要是你们赢了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纳命来！”一簇白光冲了过来，光立刻吞没了大熊。
大熊感知到了手上，战栗其毛发，一阵狂风由里向外冲击，肖练顺着山洞直接被吹到了洞口。
“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来吧！”大熊挠了挠肚子。肖练的伤害对它来说像是抓痒，不过，还是在较为脆弱的肚皮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口。“不对，这个山洞里，有8个人，还有两个人躲在哪呢？”大熊的眼睛褪去了一般半的颜色，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算好了就看剑吧！”
“你们一个一个上没有胜算的！”大熊积累着气压，直接接住了黑暗处飞来的将剑。上一秒得意洋洋，下一秒却说不出话来，望着被击落的剑，眼睛暂时失去了颜色。
“就是现在，卓！”
紫色的幻光从山洞深处飞来。被沉默的大熊虽然对这魔法留了一手，可没想到还有一把沉默飞剑，防御手段短暂消失了。
那光芒十分柔和，即便瞪大眼睛也不会感觉到疼痛，随着白色渐渐遮蔽黑色，一切事物又回到了美好的从前。
从前……
我们本可以和睦相处的……
为什么有战争呢？
……
“为什么人族要容忍这帮死去的东西啊！”
“他们是我们信奉的神明，我们都会死去，可他们不会。”老教皇有气无力地说着，眼中的光忽明忽暗。
“可是，你不觉得，老不死的东西太多了吗？他们满地都是，有的，还坐在高高的位置上不下来，压得别人喘不过气啊！不是嘛？”
“你什么意思？”
“我们，发动战争吧！他们占着最肥沃的土地，你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吃不饱饭！”熊禾杰扼住手腕，咬牙切齿。
“那也不行，不行，咳咳……”老教皇的魔法在逐渐流逝，咳嗽不止。
“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懂啊！”
两个白银骑士从幕后的屏风走出，“熊将军，教皇大人要休息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你们滚开！”熊用力推开两个骑士。
从四下埋伏好的弓箭手迅速涌进议会堂，熊只能束手就擒。
……
“你知道这次找你凶多吉少，你为什么还是要去呢？”一个熟悉声音在耳畔萦绕不断，带着镣铐的熊花了好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声音。
但是他早就被打得说不出话了，只能动一动耳朵，勉强回应着这个声音。
“你想，如果你是……”那声音间断了一下，好像是在左顾右盼，观察周围是否有人。“如果你是教皇，假如，人们会过得更好吗？”
“我不知道……”牙缝里挤出了微弱的气息。
“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可以给你机会。”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微弱的气息变成咆哮，“老子，知道。”
……
后来，有人说，监狱里跑出来一个红眼怪物，杀死了好多人。
后来，有人说教皇死了。有人说是被怪兽吓死的，还有人说是被投毒，一大堆人说来说去，但或许都不是事实真相。
掩盖事实最好的办法不是抹黑它，而是在它上面直接写上另一个事实。
后来，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熊做了教皇。
后来，白银骑士军团像是分裂了，明明都长得一样，为什么性格完全不一样。
后来，战争了。
后来，前几任教皇一一入狱，满城笼罩在血腥之中。
……
大熊怦然倒地，逐渐退回人类的模样，一团黑雾不断涌出，顿失充满了整个山洞。
“我只是恶念罢了，何苦呢？你们没必要这样做的。”黑雾睁开红色的眼睛。
卓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膨胀的法术逐渐行成。“所以，是你杀死了我的父亲母亲？你才是罪魁祸首？”
“卓，别冲动，我们一起对付它！”孙冯河一个翻滚，把掉在地上的将剑拉入手中。
其余众人靠了过来，可黑雾没有实体，走着走着，就都在这黑雾里迷失了。
卓似乎没听到大孙的讲话，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大孙的视野。
大家各自迷失在幻境之中。
“他们，哈哈他们是战死的，或者触犯了教内规则，死了，不怨我。”
“那你为什么要修改教规？”卓连续打出法球，可是这些发光体一触碰到黑暗，就像被吃了一般消失了。
“别生气了，你为什么不庆幸，你触犯了我制定的规则，却没有死。”
死字钻进了耳朵，这个字提醒着卓，自己已经是一个亡灵。“达这个傻……怎么会创造出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世界，我还死不掉了。我要是死了，就不会再思考这些痛苦的事情了……”
“我以为你很坚强的。忘不掉过去的人都很脆弱，你也不例外啊！”
紫色光芒飘忽不定。
“你是在回忆里回忆，节外生枝，又狗尾续貂，你觉得你活着，可是，你目前的意识只不过是一颗毒瘤，为了生长而生长，你知道，你现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
一阵沉默。
“复仇，不是嘛？可是你杀死了熊，却杀不死我，能杀死我的，只有你停止怨恨我。可是你不怨恨我，你也会死，很多亡灵能够存在，全靠这该死又美妙的怨恨，哦哦，还有怨恨不得，求也不得的悲伤。”
“你的废话真多。”
……
“你爷爷是我杀的，你不生气吗？”
“战士战死沙场，那是荣誉。”娅敲了敲战甲。
眼前如徐师傅在世时一样老迈的狼人渐渐走进，“他制作了很多兵器，杀了我们不少族人。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是你们发动战争在先。”
“我的任务也是这样，把你们驱逐出这片土地。”
“可这片土地，从古至今，都是我们共有的的啊！哦哦，你是小孩子不懂，那时候，我们……”
“你才是小孩子。”
狼人停下脚步，“我们本就是，一样的生灵，可是，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算了，这样的无可奈何，你是不会懂的。”
老狼人消失在黑雾中，留着娅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陷入沉思。
……
“将军，我们不知道你为何背叛，可是，今天无论如何要把你救出去。”几个白银骑士发现了躺在山洞口受重伤的肖练，可不一会儿又被另一些骑士团团围住。
“你们这些不知道感恩的东西，看不出肖将军受伤了吗？”
“可是，他是教皇亲自点的重犯啊！我们也是……”
一阵巨响从山洞爆发，随后是一阵乱石，在山附近的人还没来得及捂住耳朵，便被这石与土与烟彻底掩埋。
……
逃出包围的幽刺也听见了那一声巨响，望着远方的滚滚浓烟，不只一次地在庆幸着，统帅今天没有来。
……
北方涌动的乌云滚滚而来，似乎是想要吃掉地面上的滚滚浓烟而壮大自己。即将落下的太阳被两面黑暗驱赶着，落下得更快，霞光呜咽着，马上就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