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六元归心
果真是一层秋雨一场寒，雨虽然走了，可是却把它的那种寒冷留了下来。黎明的曙光照在窗子上，鲜红的窗花盘踞在窗子的一角，艳丽地绽放着。
“好冷！”达一睁开眼睛，就发觉什么不对，伸手去摸脸，“脸还在，可是……”可是却感受不到脸的存在了。达立马坐了起来，用手不停的搓着脸，“这里不是游戏，世界吗，怎么冷得要死。”
“嘟嘟，你的能源耗光了，所以会冷，嘟嘟～”小达在兜里振动着。
“哦哦，看来我得生一把火了。我记得上次去山上捡到过一些燧石什么的，看我……”左手上的指针指在了照明弹，“我这，只有一个照明弹吗？”达有扒拉一圈，还是只有照明弹被解锁。“这可如何是好啊，对了。”
达呼唤着内心深处的黑暗。右眼的颜色逐渐便得深红，“你找我干嘛？”暗达从内心苏醒，干枯的声音从达的嘴里慢慢地爬了出来。
“请你帮一个忙。”达不好意思地说到。
“嗯哼哼～我就是你自己，有什么抹不开的啊？”
“帮我生个火。嗯。唉唉，别像上次一样，把房子烧了。”
“知道了。”
发射器的按钮更行为百变枪侠的技能栏，发射出微弱的火焰点燃了炉子里的柴火。“喂，昨晚那个小油灯怎么点燃的，你不是会放火吗？”暗达有些困惑。
“是娅帮我点的。”
“哦再见。”
“再见。”
达看着柴草被点燃，温度升高，便小心翼翼地向炉子里扔了几块煤炭，盖上了炉子上面的盖子。
热气顺着炉桶蔓延，融化了窗花，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水汽。
达坐在炕上，享受着温暖，脸上的知觉渐渐恢复。
“达！走了走了，我们要去墓地。”外面的牧喊到。
“知道了，来了。”达赶忙压灭炉火，冲了出来。虽然黎明之际还有点冷，可是随着太阳的升高，外面也暖和了起来，不过相比于前几天，风是更硬了。
“达，给你铲子。今天我们要给烈士的坟墓填一些土。”牧骑着崽崽，把铲子递了过来。
“唉，为什么我这是板锹，你的是尖锹啊，我铲不动怎么办？”达看了看这铲子的钝锋，又急了起来。
“唉，笨！我破坏，你输出，明白了吧！”
“哦哦，是啊。”
“那我们走吧。”牧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崽崽的背，崽崽就向着大门冲了出去。
“等等我啊！喂，我不知道路。”达把铲子背在身后拿着，这样拿安全一些。情急之下居然一跃翻过了墙头。“啊，好高。”达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随着落地那种潮湿软绵的感觉从脚底下传来，达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自己正完好无损地站在草地里。
“就兵种来说，你是敏捷度最高的，这点难不倒你吧！快走。”这一下子达就把牧落在了后面。牧指了指前方，“墓地在医阁东面的心诚山里。”
“你带路吧！我跟着你。”达放慢了脚步，跑在崽崽身后，冰凉的露水打湿了裤脚。
路两边生长的蒿草与稗草已经有一个人高了，秋风把本来深绿的叶茎吹得泛黄，而这一场雨似乎又把它们洗得油绿了。可再怎么下雨也改变不了即将入冬的事实，毛毛狗的大穂子因饱满而深深地弯下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接近地面，只要有一点触碰，那些籽粒就会大把大把地脱落，落入它们萌发的温床里。而这些一年生的草本植物们会渐渐枯萎死去，为下一代的生长提供养分。
拿着铲子的达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在体验近战兵种，心里有些沸腾，拿着铲子就朝着那些长得很高的草削去。抡了几下便感觉力不从心，并不是因为一只手的力量不够，而是没有受力点的挥击需要更大的力量操控，否则会打到自己。回想起前几回娅对战斧的操控，更能体会出娅的力量与技巧。
“嘣！”铲子上的钉子松动了，板锹头脱落，顺势甩了过来。达下意识举起发射器挡了一下，两个铁器互相撞击，给彼此都留下了擦痕。
牧闻声停了下来，“你干什么呢？”
“没事，没事！”达把掉下来的板锹头放在背包里，点了点头。
“走！”
走下大路，相比之下小路便得泥泞不堪，脚印遍布，看来大部队已经走过去了。枯枝败叶在空旷的田野里横躺竖卧，几个树折断在旁边的水塘里。前面曾经是一条浅浅的小溪的地方，已经因为战争大量需要沙土而被挖开，在长年累月的水流冲击下已经有五米多深，黄橙色的沙子暴露在外，触目惊心。
转过最后一片田，前方是集结起来的部队。
“达，牧，你们是最后来的，不过，”孙冯河看了看初升的太阳，“还不算迟到。好，全体，给墓培土！”
大家立马活动起来，脸上并没有长时间等待而显露出的埋怨之色，而是十分沉重。
不远的，几百颗橡木的掩映下，是一排排坟包，有的坟前立着牺牲者的名字，而更多的这是无名英雄。达环视了一圈，看见了正在撮土的娅。
达小跑过去，“娅，可以帮我修理一下铲子吗？”
娅转过头一看，“达，你怎么才来啊，哎呀，铲子也让你弄坏了，说你什么好呢？”只见娅放下铲子，熟练里修理好钉子的位置，最后只是用力的一握，平板锹头就稳稳地合在了锹把上。“嗨！老本行。得了，你快去干活吧。”
“谢谢娅！嘿嘿。”达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喂，你小子严肃一点，傻吗？”
达立马用发射器遮住嘴巴，小声说到“对不起，对不起！”
一座座坟被修整得庄严肃穆，孙冯河站在队伍喊到，“伙夫长，把馒头拿上来。”几个伙夫抬着几个装满馒头的大框从人群中割出了一条路。“今天，为了缅怀逝去的战友们，我们要用食物祭奠他们，大家每人拿好三个馒头，一个坟前埋三个。”
只见大家面面相觑，似乎是没有听懂命令。
“快点行动，执行命令！”
“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回应震慑着达的心。军令如山，整齐划一。
不一会儿框里的馒头都被埋在了潮湿的土下。
“英灵们啊！请享受我们这些生者的供奉吧！保佑这个世界，不再有战争，不再有苦难！请大家默哀三分钟。”孙冯河洪亮地说到。
达低下了头，想起了过去的点滴，虽然依旧沉重，但内心渴望和平的念头渐渐长大，牺牲不是为了更多的牺牲，而是为了美好的明天啊！
美好的明天吗？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好，大家请把埋下去的馒头挖出来吃掉，我们不能浪费任何粮食，这也是逝去的人对我们的期望，我们不能遗忘过去的苦难而随意浪费。”孙冯河再次发出命令。
“是！！！”
啃着埋在土里的又潮又闲又苦的馒头，大家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哭声此起彼伏。这或许是让大家想起战场上的回忆了吧，又或者是勾起了对逝者的回忆。此情此景，达也不禁痛哭失声。
这一次特殊的早餐被一扫而光，大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整齐站好。
“好了，给大家放一天半的假期，回家休息去吧。后天在医阁门口集合，现在解散。”说完的孙冯河朝着达走来，娅，牧，小林，王龙在这一时刻，凑到了一起。“达，好久不见，你去哪里了啊？”大孙用着完全不一样的，平和的语气说到，让达感觉和小的时候那个大哥一模一样。
“我也不知道，那些记忆莫名其妙就丢失了。”达拼命地回忆着，头上穿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算了，既然想不起来了，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可以书写我们的现在与未来。我们回村里吧！”
“小时候我对你们都没什么印象来着，给我说说达小时候呗！”娅一边走着一边问到。
“娅姐，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他小时候，哈哈哈。”还没说完，小林就立刻笑了起来。
“唉唉！别翻我的黑历史啊！”达尴尬地大叫。
“达小时候很逗啊，有一次和我比推轮胎，我在前面吃力地推着，谁知这小子都推不动，在起点怎么立也立不起来那轮胎。”王龙不顾达的话立马插了一嘴。
“每次躲猫猫他都输。哈哈哈！”
“抽冰尜也不会，笨手笨脚的。”
“喂～”
……
“话说娅姐和达在一起了吗？”小林趴在娅的耳朵上说到。
“是啊。”娅也同样耳语。
“你别看他呆头呆脑，笨手笨脚的，他是好人哦！”
“嗯，是好人呐……”
“嘿嘿！”
“哈哈……”
那些即将谈判的急迫感，似乎随着大家的说说笑笑被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