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梦醒，梦碎

这奴隶的反抗事业实在是如火如荼。

我本来只是觉得人很多，但是这帮人全部起义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完全构成了所有社会的底层支柱，那帮蠢得要命的“掌权者”，甚至连最基础的传送和通讯魔法都不会，没过几天，各地的通讯都被截断了，据说有的人身怀很强的魔力，但是却在围攻中收了小伤，然后就恍惚而死了！

现在他们打到主星边上了。

好在主星很大，而且其中确实是强者如云——感觉整个宇宙中正经有点能耐的都在这里了——他们不太可能能打进来。

而且说实话，我灭掉他们，也不过是一挥手的事。

神祇已然近了，“反抗军”们恰好卡在那里动不了，也就顺势开始玩起来了。毕竟曾经的一级行星已经有不少在他们手里了，玩一玩似乎还真有点资源。

我都被气笑了。还没有什么具体成就，没有什么正常的体系，还没有自由两天，就又重新开始弄出来奴隶了？你们就这么享受这个？

人类比我想的还要烂。那些好孩子毕竟是少数，哪怕是奴隶们，脑子里那种诡异的压迫思维也是根深蒂固的。在尝到了压迫他人的甜头时，就已经不可自拔了。

为什么啊？他们明明应当是最深受其害的，为何还会如此？我实在是想不通。

实在是太奇怪了。唉，也可能是我的思维和正常人类不太一样吧。他们为何会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啊？难道大部分遇到这种情况的，不应该思考如何彻底解决一切，让大家都不必那般受苦吗？

罢了，罢了。与我无关了。我真的不想再去思考了。我好累啊。

我长叹了一口气。

“那个，引导者阁下？”

渡红尘叫了我一声。

“怎么？”

我看了他一眼。

他顿时向后缩了一下，没再说话。

“你有什么愿望吗？”我问到，“当然了，物质上的我可不见得能满足你。”

“我……那个，我想知道，这个宇宙到底是怎么回事？”渡红尘犹豫了一下，“那个，我的意思是——”

“可以。”我打了个响指，“图书馆，你随便看吧。反正事到如今，秘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眨眨眼，脸忽然涨红了跑了出去。

我转凳子看向窗外。

从极高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星空依旧和过去一样美丽，安静。但是我的内心也有些寒冷了，和渺远的天空内部一样。但是再向远处望去，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那不是黑，而是一切的融合体，混沌。

人类无论怎么闹腾，最终在回归混沌的那一刻，都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总而言之，它们都会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刻的星海依旧美丽，宽广，仁慈。好似能容纳下一切的生与死。

我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着，伸出双手，走出窗户，想要去拥抱星空——

坠落，坠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后背碰到了地面。

抬起头。

啊，是这里。果然是这里，我果然还是不可能“浪漫的”死在星空的怀抱中。

是这个熟悉的，我第一次遇到它的地方。已经消失的“歌剧”的，地下的甬道。

感觉一切不过南柯一梦，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或者说，这个宇宙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脑子闪过了什么。

试错？

哈哈。呵呵。

可悲，可恶！无论如何，我的人生是有自己的意义的！

难道我要回去，去阻止“狩猎神祇”？

不，我做不到。这是人类欲望作祟，最终的结果。我只能延缓，绝对不能让它停下。

就算神明意识到了也没有任何作用。我们这些人类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在内耗了。更何况，祂不在乎。

我没有任何理由再重新来了——无论是我的情感，阿月，阿卡……还是为了人类，都无所谓了。

虽说我真的很想他们，非常非常想念，但是我真的，真的累了。

手放在门把上，我最后叹了口气，第一次打开了门。

门后，是一片黑暗。一片充满了生机，涌动着的黑暗。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却能真切的感觉到这一切。

往前踏一步，我跌入了无边混沌之中。

我的意思在迅速的消散，但是却感觉是那么温和，温暖。就像阿月的怀抱一样，就像我未曾谋面的母亲的怀抱一样，甚至是我出生前没有感知之前所存在的温床一般。让人类沉溺于如此温柔的幻梦之中，或许并不是坏的结局吧。又或许，这才是真正应该追求的死亡？或者是新生？

那么……

啊啊。神祇大人，希望您能够为这个宇宙带来安息，不，让我们，让人类的灵魂们真正获得，获取爱与未来……吧……

是的，神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