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告白
话音戛然而止。
看着少女怔愕的神色,那些狠心的话竟说不出口。
殷深负气甩开她,刚转身就听见气话:“看来大人是听见那日的谈话了,是,我是请求太子殿下娶我,但那只是拒绝三皇子的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
他不由拧起眉头:“你不喜欢三皇子?”
司无瑕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何要喜欢三皇子?”
“……”
殷深陷入了沉默。
倒是给了某人胡思乱想的机会:“险些被忽悠过去了,大人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于我,莫不是……也想坐上那皇位!”
皇位?
事到今日,她仍觉自己想要的是皇位?
殷深转身看向那人,终于一步步逼近:“权宜之计?照你这么说……你对太子并无私情?”
碰!
肩膀撞上木桩。
司无瑕吃痛的皱了下眉,发现自己已然退无可退。
很快又被对方拽了过去:“皇位在我的眼里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太子可以办到的,我也可以,你既对他并无私情,为何不来找我!?”
他恼的岂是她心有所属?
而是她在太子和他之间,选择了太子!
是头狼都该养熟了!
“我……”
司无瑕慌张无措起来,低头看着紧贴的胸膛,喃喃道:“我以为你嫌我笨,定不会答应……”
前世他在朝堂斥她‘无治国之才,不如皈依佛门,敲钟念经最无难度’,便以为他厌极了她。
这一世也无半点改进,动不动便对她甩脸子,她更确信自己不招某人待见,只不过是看在司家的面上,照顾照顾她这个蠢笨之人。
所以不必权衡,便觉得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今他又说这种话……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判断!
不会吧……
司无瑕抬眼偷瞧,发现对方一脸被气出内伤的模样,心里不由琢磨着要不要道个歉什么的。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被人捏起下巴。
“嫌你蠢笨?”
殷深眯起危险的冷眸,“你以为……这私塾是为谁而立?照心湖的烟花又是为谁而绽放?若非对你有心,本相吃饱了撑着,才会匀出时间教一个不相干的人辨识百草!”
声声有力的控诉,承载着无数的怨念和自嘲。
难怪……
前世无私塾这回事,今生却在酒楼的一面之缘后,凭空冒出来了。
她纠结了数月的疑惑,竟是这么一回事。
并非狼子野心,并非觊觎皇位,为了充盈羽翼才立的私塾,一切的一切,竟都是为了她?
不……这不合理!
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竟然对她一见钟情?
司无瑕下意识往后退,倚着身边的柱子,一脸防备的看着那人:“你……你别跟我开玩笑了,立私塾前,你我才见过一面,丞相大人可不像是那种……纯情之人!”
“那是自然。”
殷深笑得耐人寻味,“谁说醉梦楼那一面,乃是初见?”
随后睨向窗外喧哗的人海,若有所指的说:“你或许该问问你大哥,当年究竟是如何与你交代的,竟也瞒了我六年之久。”
这么说——
他们六年前就见过了?那时自己才六岁啊!
司无瑕抱着柱子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又与大哥有何干系?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她听着都急恼起来了。
殷深刚要回答,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有刺客!!”
“!”
两人快步走到窗口。
齐齐往下一看,果真瞧见楼船的边缘,凭空冒出了许多挂钩,刺客便是从那里上来的。
司无瑕忽然想起了什么:“三皇子可在船上?”
“并无。”
“糟了!”
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今日。
那三皇子竟利用楼船夜游之便,打算来个暗袭!
若成了,他便可顺理成章的做太子,若不成,也无人有证据证明是他策划了今晚的刺杀!
殷深睨向下边的混战:“你的意思是,刺客是盛景安派的?”
“不错,”
司无瑕神色紧张,“郁家养了一批死士,喜好在右掌心画个红点,大人仔细观察便知。”
果不其然。
有刺客被打掉了长剑,手心的红点毕露无遗!
但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殷深面露一丝怀疑,还未来得及追问,眼角的余光便瞥见外头有鬼祟的行迹在晃动。
当即将人护在身后:“你不必担心,本相已在楼船布下不少人手,很快就能控制局面。”
此次楼船内的达官贵人,皆未带丫鬟小厮在身旁,只有镇北候府的厨子和丫鬟们,以及太子带来的人手,按理说是无后顾之忧的。
但刺客的出现,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瞧这架势……
刺客并非是冲着贵人们去的,而是在找太子。
怀里的小丫头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火急火燎的想走:“不行,我得去找太子……”
结果发现寸步难行。
再抬头一看,某人正用清冷的目光审视着她。
又回想之前的言语。
司无瑕小脸一烫,急忙将人推开:“我,我知道了,回头就与太子说明白,但是既然答应了他,总该尽最后的盟友之谊……”
眼睁睁看着他遭殃,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
“好。”
殷深睨向门外,“那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
司无瑕还未听明白,眼前就闪过一道冷芒!
紧接着,门外响起一声闷哼。
房门的窗纸上赫然多了一个被暗器划破的刀痕。
殷深这才拉着她往外走:“刺客已经包围了整个楼船,一会儿出去,切记跟紧我。”
不是已经拉紧我了么?
司无瑕暗暗腹诽了一句,盯着那双棱角分明的大手,飘飘然之余,还有些在做梦的错觉。
前世常常斥得她狗血淋头的人,竟早已对她痴心暗许……
这也太疯狂了!
她看着墨衣男子拔剑的举动,忍不住说:“喂……你当真没有骗我?你对我……”
话还未说完,眼前之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转身蹲了下来,与她平视着,一字一句的说:“本是顾及你年纪尚小,也未与你说清当年之事,既然你如此怀疑……”
下巴被一手捏起:“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安你的心?吻你?还是现在就去找你大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