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姜家寨的那块地有问题！
“叩叩叩...”
正在思索着，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然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宁序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走过去打开房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
天渐渐冷了下来。
穿着鹅黄色绒边羽绒，踢着一双小皮靴，打理着精致披肩小长发的李瑶端着一堆早餐怯生生的站在门口。
李瑶看起来比刚开始的时候气色好的太多了，只是看起来还是瘦瘦小小的。
像是一只小猫，瞪着柔软的大眼睛，盯着你一样。
看着宁序出来了，连忙把手上的盘子举起来。
宁序笑了笑，接过盘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走吧，今天去食堂一起吃。”
小丫头睁着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连忙跟在宁序身后。
食堂里面，三十多个员工正在闲聊着吃早餐。
看见宁序进来了，连忙放低一些声音打招呼。
宁序点了点头，示意让他们继续。
“老板？今天怎么想起来到食堂来吃饭了？”
“来，老板，坐这个位置。”
“瑶瑶坐对面。”
刘东正在给李大文和张二两人交代新的工作，两人来这里也有不少的时间了。
因为这里的员工基本上都有相同的境遇，所以说很快也就熟悉了。
未来科技体力活很少，都是机械操控方面的问题，正好现在公司多了一条收集箱的生产线。
刘东准备把他们两个安排过去负责。
看见宁序来了，连忙停止自己的动作，让开一个椅子，让李瑶坐到对面。
小丫头乖乖的过去坐在李大文旁边，小口小口的吃着早餐。
宁序看着三人眼中怜爱的眼神，尤其是刘东，李瑶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做家长的满足感。
心疼的不得了。
“过来看看，今天得出去一下看看谢家湾那边的情况。”
“对了，小丫头她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宁序开口问道。
“哦，对，差点忘了，报告出来了。”
“老板你看，这是报告，具体写了什么我也看不懂，不过医生那边说什么瑶瑶不能说话好像是声带被什么东西给粘起来了。”
“你看，这是图像，医生说这个声带之所以发声，是因为声带可以震颤。”
“但是瑶瑶的声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根本震动不起来，所以也发声不了。”
“其他的我没细看，医生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忘了。”
“因为医生说只要坚持治疗，是可以恢复发声的，所以我也没太在意。”
刘东说道。
表情也没有那么紧张，只要医生告诉他可以治好就行了，其他的他都无所谓。
宁序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那一份检测报告。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小丫头。
她也听见了刘东说的话，眼睛亮亮的。
宁序微笑，看着手上的检查报告，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些是？
小丫头的血液里面有这么多的重金属物质？
宁序看着那一份血液检测报告。
眉宇深锁。
检测报告上面的铁，铅，汞，锂这几种重金属物质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偏高。
尤其是铅和汞。
通常来说，人体内会有微量锰，铜，锌之类的重金属元素是正常的。
但是小丫头血液里面的这些重金属元素可不是正常的，血液里面有很多种有害重金属。
但是每一种都卡在超标的天花板马上就要冲出去了。
这？
宁序抬头看着小丫头。
李瑶乖巧的啃着馒头，但是灵动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宁序的表情，看着宁序的表情变化。
就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东西一样，看着宁序。
看着小丫头蜡黄的小脸，宁序笑了笑，心里却是轻松不起来。
小丫头以前的生活虽然说并不好，但是李大文和张二两个人捡垃圾换钱，也不至于捡垃圾吃。
生活是显得乞丐了一些。
但是吃的东西多少还是干净的，这些数量多种的重金属多半不是吃进去的。
当然，也不能肯定。
宁序想了想，看向刘东。
“他们两个的体检报告在哪儿？”
刘东看着宁序有些沉重的表情，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大文两人，连忙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两张纸。
宁序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心里一沉。
果然！
李大文和张二的血液重金属含量和小丫头差不多。
“怎么了？老板，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大文看着宁序的表情，紧张了起来，不仅紧张自己，更紧张小丫头。
“你们原来在哪个地方流浪？平常吃喝都是怎么解决的？”
宁序问的突然，脸色严肃。
李大文连忙放下手上的馒头，连忙回答：
“原来...原来我们在三香路那边的一个废弃垃圾场生活了好几年的时间。”
“平常的时候，我们都是出去捡了垃圾，然后换钱买吃的，有时候有好心人会给我们一些钱和吃的。”
“有时候赚的钱多就会吃的好一些...喝...喝的话，都是喝自来水。”
“自来水？”
“自来水什么味道？”
宁序追问道。
“自来水？”李大文一愣。
“有...有些苦，还有些塑料的味道，有时候有些怪怪的味道，并不好喝。”
“但是自来水不都是这样的味道吗？”
“苦味？”
宁序皱眉思考着，自来水的味道确实不能用来比较，一般自来水都是经过很多处理程序的。
水中的重金属并不会超标。
这家自来水里面的重金属也并没有超标，不然的话，小丫头她们饮用了好几年的时间。
重金属也只是达到勉强天花板的位置，否则早就出现很明显的疾病了。
但是问题不在这里。
这里面的有些重金属根本就是不应该在水中存在的啊？
而且，这个积累时间有些太短了。
只是几年的时间而已。
“除了这个，你们在三香路那边生活的时候，周围人还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出现吗？”
“或者说？”
“小丫头有没有每到什么事件就会出现什么异常的身体上的情况？”
“这？”
李大文两人面面相觑，皱着眉头，片刻过后，张二才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老板...三香路那边的人普遍死的时候都比较年轻算不算？”
“而且很多人不是脑袋就是内脏之类治不好的病。”
“而且，话说起来。”
“我们之所以从三香路过来这边，就是因为小丫头的原因。”
张二连忙说道。
众人眼光看向小丫头，小丫头看着宁序，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做了一个难受的表情。
“你是说？小丫头在三香路那边喉咙会感到不舒服？”
宁序看着小丫头的动作，看向张二。
一旁的李大文连忙点头：
“是，就是因为这样。”
“每年快到冬天刮西北风的时候，小丫头喉咙就难受咳嗽的不行。”
“风越是大的时候，越是难受。”
“但是我们两个大男人感觉不到什么，还以为就是感冒了。”
“买了一些消炎药什么的，一个冬天反反复复咳嗽，但是也没有那么严重。”
“我们...我们还以为是小丫头身体太差了。”
“但是后面几年，我们发现小丫头的咳嗽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风大的时候的确是能够闻到些很难闻但是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像是酒，又像是煤气泄露的味道。”
“然后我们就在想是不是风的问题，然后我们就带着小丫头从三香路那边过来了。”
“这才到了这边。”
“这么说的话，老板，这是不是很大可能风的问题啊？”
两人连忙问道，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着急和愧疚。
“可能是吧。”
宁序目前也不能下结论。
“三香路已经靠近中云的边缘了吧？”
“嗯！那边是隔壁青江市的地方。”
“青江市？”
不就是那个和中云争抢生态文明城市称号的地方吗？
“这件事我后面会去调查的。”
“刘哥，这段时间让他们跟着医院先治疗一段时间，特别是小丫头。”
“治好为止。”
宁序果断的说道。
刘东连忙点头。
“我先出去一趟。”宁序站起身来准备迅速去看看三香路那边的情况。
刚站起身来，突然发现衣服袖子被拽住了。
低头一看，李瑶干瘦的小手捏着他的衣服袖子，大眼睛里面充满担心。
她知道宁序要去哪儿。
连忙张了张嘴，指着自己的喉咙，然后用手指在耳朵边上做了一个戴口罩的动作。
宁序笑了。
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好，我记住了，我会戴口罩的。”
“乖乖听医生的话，知道吗，我很快就回来。”
小丫头连忙点了点脑袋。
小手松开他的袖子。
宁序看了一眼刘东，刘东点头让他放心。
转身离开。
宁序开着车离开未来科技。
从未来科技到三香路接近七十公里。
也不知道李大文他们流浪了多少时间才过来的？
既然李大文说风从西北方刮过来，那这个西北方肯定是在青江市境内。
空气污染源的情况很多，而且现在有可能不止是空气污染，还有水源污染。
青江市的污染企业？
按理来说不应该。
毕竟青江市想要生态文明城市的称号可是喊了七年时间了。
对污染的治理深度可是要比中云强多了。
治理比中云早了好几年的优势。
而且现在巡检小组还在青江市，青江市总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吧？
情况未知啊！
…………
此刻。
在中云的另一边的青江市。
青江市和中云是一对难兄难弟，都是南加省的边缘城市，没有太多工业基础。
基本依靠旅游业和生态城市吃饭。
在生态城市这方面的建设上，青江市比中云更彻底，喊了这么多年的口号不是白喊的。
马路两边的建筑虽然说算不上多么高大，但是街道干净一尘不染。
整齐的行道树，摆放合理的路边垃圾桶和各种基础设施。
让这个城市看起来确实宜人很多。
青江市环保局罗伊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
带着一众青江的领导集体，跟着巡检小组行走在青江市的步行街道上。
今天是巡检小组在青江市的最后一天了。
前前后后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巡检小组暗访，明察各种方法都用过了。
虽然说巡检小组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态度，但是罗伊还是能够敏锐的感觉出来一些东西。
巡检小组对青江市的建设还比较满意！
这怎么能够不让他高兴，千里之阶，差一步登天。
虽然说今天的风有些大，不过罗伊脸上的表情还是还是风吹不散的。
因为巡检工作基本上快要结束了。
“罗局长，看来青江这一次还是做足了准备的嘛，诺大的街道一尘不染。”
“哪怕是刮着这么大的风，街道上连一丝扬起的灰尘都没有。”
巡检小组郑武看着罗伊笑着说道。
看神态确实比较满意。
罗伊笑了笑：
“青江喊了这么多年的口号，总不能喊的都是空话对吧？”
“嗯，这倒是，要都是空话。”
“青江也不可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
“行了，罗局长，今天风挺大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咋们还是回去吧？”
郑武看着罗伊直接说道。
罗伊心领神会，点头笑道：
“好啊，今天风是挺大的。”
“走吧！”罗伊喊了一句，青江众人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明显起来了。
郑武正准备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鼻子突然一阵瘙痒，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整个人的动作突然愣住了。
转头皱着眉头看着众人，鼻子在空气之中嗅了几下。
然后猛地咳嗽，下一秒捂着鼻子看向周围的人：
“什么味道！”
“昂？”
周围的人一愣，连忙在空气之中闻了几下，空气之中一股子什么东西发酵腐烂味道伴随着强烈的刺激性猛地冲入鼻腔！
“咳咳!！！”
“咳咳咳！”
顿时，众多巡检小组的成员同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连忙捂着鼻子！
“组长！像是化工物质的味道！”
“而且，好像还有大量腐烂物发酵腐烂的臭味！”
众人都是这行业不少年的人了，只需要闻一下就能够大概的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化工物质？腐烂物？”
郑武的表情突然变了，看着旁边有些懵逼的罗伊刚要说话。
一张口，一股刺激的味道直接灌了进来。
满口话变成了忍不住的咳嗽。
咳嗽的脸色涨红，呛的差点肺都咳出来。
“郑组长...咳咳咳！！！”
罗伊刚想要开头说话，一大口风灌了进来，就像是吃了一口各种排泄物的集合。
吸了一口气。
罗伊差点翻白眼。
身后众人更是咳嗽的不行。
风声吹的越来越猛。
“快走！快走！”
郑武连忙大喊道，直接钻进车里。
“郑组长！”罗伊脸色变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连忙张口大喊了一句，下一刻面色一片铁青。
“快...我们快走！”
“这！这踏马的是怎么回事！”
罗伊脸色都白了。
一群人惊慌失措的连忙钻进车里面，车子逃跑一般的飞快离开。
众人刚到地方。
罗伊一打开车门，连忙着急的跑上前去，郑武脸色不好看的走出来。
“罗局长！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最后一天出现这种问题？”
“不是，郑组长，你听我解释！”
罗伊连忙想要解释，郑武挥手打断他要说的话。
看着罗伊郑重的说道：
“罗局长，现在解释没用了，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空气之中的味道分明是大量腐烂物发酵的味道！”
“甚至还有工业废料的味道！”
“我们只是吸了一口，就咳嗽不止！可想而知这些气味的源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们青江的失误你懂吗？”
郑武郑重的说道。
罗伊连忙点头：
“郑组长，我知道，但是这...”
郑武伸手打断：
“罗局长，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等你给我们一个理由了，知道吗？”
“郑组长！”
罗伊连忙喊道，郑武一句话没说愤愤离去，在郑武看来，这都是青江耍的一个把戏！
一个用来欺骗他们的把戏！
欺骗巡检小组！郑武还能有什么好脾气？
看着郑武的车辆离开。
罗伊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愤怒不已，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踏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股味道踏马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
罗伊暴怒，身后众人看着完全炸毛的罗伊，脸上同样也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这...这根本不可能啊！”
“刚刚的风是从西北方吹过来的，可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的工业，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垃圾！”
“怎么可能会有臭味吹过来？”
“还是这么浓烈的味道！”
一个工作人员难以置信的说道。
“既然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臭味！”
“查！！！踏马的！”
“这件事不管是谁搞出来的！这一次我们青江因为这！再次丢了名额！”
“我要他为之后悔终身！”
“付出他承受不起的惨痛代价！”
罗伊气的声音都变了，
一把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砰的一声猛地关上了车门。
留下众多人在原地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这怎么可能？”
“这个方向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怎么会？”
众人根本就一点都不理解。
眼神发愣的看着西北方。
另外的一边。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停在三香路的路边。
三香路是中云正在拆迁的一个旧城区区域。
再过去一段距离，就是青江市的范围了。
区域内部到处都是被封闭准备拆迁的破旧房子，建筑垃圾随处可见，破旧破烂不堪。
就因为这样。
这个地方聚集了大量试图来这里收废品赚钱的人，每天偷偷摸摸出入这个地方。
收取里面大量的钢筋之内的金属。
平常的时候，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哪怕是有人也是偷偷的来。
但是此刻。
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的停在了这里。
和周围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
宁序从车上下来。
看着眼前一座破败回收站仅剩的一点门头上写的几个字。
“三香路资源回收...”
破烂的厂房内部堆放着大量的建筑垃圾，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腐朽的味道。
这里就是小丫头他们三个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
没有任何犹豫，宁序直接走了进去。
刚刚走进去，就看见几个抬着塑料口袋的男人从面前费力的经过。
突然看见宁序，几个男人吓了一大跳。
这几个人身上穿着陈旧沾满灰尘的衣服。
神色疲惫，基本上没打理过形象。
突然看见一个衣衫整洁，气宇不凡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下意识的还以为是过来检查的。
一时间愣在原地手上的动作都忘了。
结果那个年轻人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直接走开了。
几人松了一口气，连忙继续手上的动作。
“哧溜！！！”
陈旧腐蚀的水龙头哼哧哼哧几声，喷射出一串淡黄色的水流，淅淅沥沥的滴在地上。
一股酸腐味扑鼻而来。
“问一下，你们是这里的人吗？”
宁序突然开口问道，视线之中，那几个男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抬着手上的口袋。
看突出的形状，应该是钢筋或者铜之内的东西。
“啊？是...是在问我们吗？”
几人男人看着宁序的目光看了过来，下意识的心里一紧。
“我不是过来检查的，你们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你们是这里的人吗？”
宁序问道。
几个男人衣服脏乱，看着宁序一身衣服，和他们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再加上宁序身上那股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气势。
几人的表情有些局促。
连忙摇头：
“我们不是这儿的，我们...我们就只是过来捡一些没人要的破玩意儿。”
“我们...没做什么。”
“我知道。”宁序笑了笑：
“所以你们不是这里的人？那我问你们，你们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什么化工厂或者垃圾场之内的地方吗？”
“闻到过空气里面的臭味的吧？”
“知道这个臭味从哪里来的吗？”
“空气里面的臭味？”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是来找这些臭味从哪里来的吧？”
“那这你找错了，这周围没什么垃圾场，化工厂什么的。”
“这些味道都是从姜家寨那块地里面飘出来的臭味。”
“那块地！臭的很呢！”
几个男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姜家寨的那块地？”
宁序眉头一皱，什么地能够飘散出来这么浓烈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