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离女性身份——从两性角度看女性的男性情结
研究发现,弗洛伊德在他的最新作品中已经开始注重某些片面行为,但其实我们最近才开始研究小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思想差异。
原因其实很简单,心理分析是由男性所创造的,几乎所有推崇这种思想的人都是男性。他们应该更容易推进男性心理学的发展,他们对男性心理发展的了解多于女性,这当然是对的,也是合乎情理的。
弗洛伊德本人在发现阴茎嫉妒的存在时,就朝着理解女性化迈出了重要一步,不久之后,范·奥夫尤森和亚伯拉罕的作品展示了这一发现,他们认为这对于女性发展以及女性神经衰弱症的产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最近性蕾期的假设进一步扩大了阴茎嫉妒的范围。我们发现,在两性婴儿生殖器组织中,只有男性的生殖器官在发挥所有的作用,正因如此,才将婴儿组织与成人的最终生殖器组织区分开来。根据这一理论,阴蒂被认为是阴茎,我们假设,女孩的阴蒂可以和男孩的阴茎看作是具有同样价值的器官。
在随后的发展中,这一阶段的影响部分会起到促进作用,部分则会起到抑制作用。海伦·多伊奇曾首先论证了抑制影响,她认为,在每一个新的性功能开始时,例如,青春期开始时,性交、怀孕和分娩时,这一阶段都会重新激活,每次都必须克服之后才能获得女性态度。弗洛伊德已经详尽的阐述了其积极作用,因为他认为只有带有阴茎嫉妒,并且克服该情结才能产生对孩子的渴望,从而能和父亲之间建立起爱的纽带。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假设是否可以帮助我们将女性的发展变得更满意更清晰(弗洛伊德自己也说现在的发展并不是很满意很完善的)。
科学发现,从一个新视角出发去看一个长期悉知的事情,总会有富有成效的发现,否则,我们可能会不自觉的把新观点添加到已经发现的分组明确的观点中,这是非常危险的。
在乔治·西美尔的一些文章中,我明白要通过哲学的方式来看待我的新观点。西美尔在文章中的观点,以及从许多其他的方面,尤其是女性方面详尽阐述的观点如下:我们的整个文明其实是男性文明。国家、法律、道德、宗教和科学是人类创造的,西美尔绝对无法从这些事实中推断出女性是有自卑感的,其他作家也一样,但他首先给出了男性文明概念的广度和深度:“艺术、爱国主义、普遍道德和社会观点的特殊需要、实践判断的正确性和理论知识的客观性,生活的能量和奥秘,所有这些都属于人文科学的形式和主张。”一般来说,对于人类而言,在实际的历史布局中,他们始终是男性化的。假设我们用“客观”这个单词来描述这些被视为绝对观点的东西,然后我们发现在我们种族的历史中,“客观的=男性的”这一公式是成立的。
现在西美尔认为,认识这些历史事实如此困难,原因在于,人类在估计男性和女性价值观的标准不是中立的,而是由性别差异产生的,但实质上都是带有男性色彩的……我们不相信纯粹的不含有性别因素的“人类”文明存在,因为有一些特殊存在的原因不允许它真的出现,也就是(可以这么说),对于“人类”和“人”的概念认知太过肤浅,在很多语言中,这两种概念甚至用同一个词来表达。现在,我不确定我们文明基础的这种男性特征是否是源于两性的本质特征,还是仅仅因为男性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占有一定优势,而与文明问题没有实际的关联。不管怎么说,很多不同领域的不同案例中都会把一些微小的成就褊狭地认为是女性的成就,而将一些杰出的女性成就说成是“男子气”一般的成就,以示表扬。
与所有的科学和价值观一样,迄今为止,女性心理学都只是从男性的观点出发考虑的。不可避免,男性地位的优势应该产生客观效力,因为他们和女性之间的主观的情绪形成比较。得力厄斯认为,至今女性心理学实际上代表了欲望的沉积和对男性的失望。
在这种情况下,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女性已经顺应了男性的意愿,并觉得她们的这种顺应其实就是她们的本性。也就是说,她们明白了顺应男性意愿要求她们的那种方式;潜意识中她们已经向男性思想低头。
如果我们清楚我们所有人的存在、思考和行为在多大程度上符合这些男性标准,我们就会发现个别男性及个别女性真正摆脱这种思维方式有多么困难。
还有一个问题,坦白来讲,如果还停留在理所当然地,只把男性发展考虑在其中的阶段,分析心理学只是将女性作为研究对象,那么这条路还能走多远?换句话说,正如今天通过分析所描述的那样,女性的进化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男性的标准衡量的,因此这种情况在更大程度上无法准确呈现女性的真实本质。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问题,我们的第一印象就会令人吃惊。目前关于女性发展的分析(无论该分析图景是否正确),在任何情况下,对于男孩和女孩的典型想法都差之千里。
我们已经熟悉了男孩的观点,因此,我会用几个简洁的短语来描绘,为了便于比较,我会将我们对女性的发展观念放在一个平行栏中进行比较。
男孩的观点
男孩天真地认为,女孩和他们一样
都有阴茎
当他们知道女孩没有阴茎时
就觉得女孩是被阉割了
女孩其实是阉割过的不完整的男孩
他们相信女孩受到的惩罚
也会威胁到他们
我们对女性发展的思考
在两性中
只有男性的生殖器才有作用
当女性悲惨地发现自己
没有阴茎时
就会认为女孩其实之前也有阴茎
后来由于阉割
而失去阴茎
阉割被认为
是施加惩罚
男孩的观点
女孩被认为是卑微的
男孩无法想象
女孩怎么样才可以克服
这种缺陷和嫉妒
男孩对女孩的嫉妒感到害怕
我们对女性发展的思考
女孩认为自己是卑微的
便有了阴茎嫉妒
女孩永远无法克服这种感觉
她们]感到有缺憾,感到自卑
她们]想不断地重新掌握
她渴望成为一个男人
女孩终生都渴望
报复男人
拥有她缺乏的
东西
这种过于精确的一致性的存在当然不是其客观正确性的标准,很有可能,小女孩婴儿期的生殖器组织和小男孩的生殖器组织惊人的相似,这种相似性至今都令人信服。
但它肯定会引起我们思考,并考虑其他可能性。例如,我们可能会按照乔治·西美尔的思路进行思考,并反映女性对男性结构的适应是否应该在早期发生,并且他是否会在很大程度上掩盖小女孩的特殊性质。后面我会回到这一点,在这一点上我确实可能会发现这种具有男性化观点的影响是发生在童年时代的。但是,我似乎并不清楚自然所赋予的一切如何被吸收到其中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因此,我们必须回到我已经提出的问题中,即我所指出的显著的平行性是否并不是在我们的观察中表达的片面性,因为它们是从人的角度出发的。
这样的建议立刻遭到了内心的抗拒,因为我们提醒自己,经验的确定基础一直是分析研究的基础。但与此同时,我们的理论科学知识告诉我们,这一理由并非完全值得信赖,因为所有经验本质上都包含着一个主观因素,即使我们的分析经验都直接来自观察资料,即使这些资料来源于我们的患者在自由联想、梦中和症状中的表现,还有一些是我们做出的解释,甚至有一些材料还是我们通过分析结论所得出的。因此,即使正确地应用该技术,理论上也存在这种体验变化的可能性。
现在,如果我们试图将自己的思想从这种男性化的思维模式中解放出来,那么几乎所有的女性心理学的问题都会呈现出不同的表现。我们感到震惊的第一个问题是它始终或者主要是性别之间的生殖器差异,这已经成为分析概念的基本点,而我们已经不考虑其他巨大的生物学差异,即不同的男性和女性在生殖功能中扮演的角色。
费伦齐闻名的生殖器理论清楚地揭示了男性思想对母性观念的影响,他认为寻求性交的真正煽动,以及对两性的真正的终极意义,都是为了回归母亲的子宫。经过一段时间的质疑,男性再次获得将自己的生殖器插入到女性的阴道中的特权。处于受支配地位的女性不得不使自己的组织适应这一生殖器,并给予某种补偿。她不得不用幻想的替代品“满足自己”,最重要的是庇护自己的孩子,这是她最大的幸福。至少,通过生育这一行为,她才有可能对男性进行否认,并从中获得快感。
根据这种观点,女人的心理状况肯定不会很愉悦。她缺乏对性交的原始冲动,抑或她至少在各个方面,或者是某一方面都受到阻碍,使她没办法真正感到愉悦。如果是这样的话,女性对性交的冲动以及通过性交获得的愉悦感无疑是比男性少的,因为她只通过间接的迂回的方式才能获得对原始冲动的一点渴望,例如:部分是通过性虐待转换的迂回方式,部分是通过所孕育的孩子来满足欲望的。然而,这些只是“补偿方案”。她最终超越男性的优势就在于分娩时所获得的快感,但这也是值得推敲的。
在这一点上,我作为一个女性感到非常惊讶,我想知道母亲这个身份是什么样的?体内孕育一个新生命的快感是什么样的?那种对新生命的出现而产生的与日俱增的不可言喻的快乐呢?当它最终出现时的喜悦,以及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呢?婴儿处于哺乳期时给她的深深的满足感,以及婴儿需要她照顾期间的快乐又是什么样的呢?
费伦齐在谈话中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即在冲突的最初阶段,对于女性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悲惨的结局,因为男性作为胜利者,将母亲身份以及一切相关的负担都强加给女性。
当然,从社会斗争的角度来看,母亲身份可能是一个障碍。目前肯定如此,但在人类更接近自然之后就难说了。
此外,我们是从生物关系角度去解释阴茎嫉妒的,而忽略了社会因素。相反,我们习惯了不去以数据来分析女性在社会上所处的劣势地位,而是直接将其归因于阴茎嫉妒。
但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女性在母亲身份或母亲身份的能力方面,无疑具有不可忽略的生理优势,这一点在男孩出于男性心理对母亲身份的强烈嫉妒中表现得很明显。我们很熟悉这种嫉妒,但它很难作为一个动态因素去考虑。当一个人像我一样,在分析了很多女性之后,用相同的经验去分析男性,他会发现,男性对怀孕、生育、母亲身份以及乳房和哺乳行为都有着惊人的嫉妒心理。
根据这种从分析中得出的印象,一定会有人问,男性对母亲身份无意识的贬低,在以上的观点中没有理性地表现出来。这种贬低表现如下:实际上,女性只是渴望阴茎;当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了,母亲身份只是一种负担,这种负担使生存斗争变得更加困难,而男性可能会因为他们不用忍受这种负担而窃窃自喜。
海伦·多伊奇写道,女性中的男性气质情结比男性中的女性气质情结更为重要,她似乎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男性嫉妒明显比女孩的阴茎嫉妒更可能成功被净化。如果不是作为文化价值的基础推动力,它肯定是一个整体。
语言本身就是文化生产力的起源。在我们所知道的历史时期,男性所具备的这种生产力无疑远超女性。男性在每个领域都有巨大的冲动性创造力,这主要是他们可以将很多相关的细节部分组合联系在一起,这样就会持续驱使他们获得一定成就作为过渡性补偿吗?
如果我们正确地建立这种联系,我们就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女性身上找不到相应的冲动来补偿自己的阴茎嫉妒?有两种可能性:女性的阴茎嫉妒比起男性对成功的渴望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或者,在某种程度上讲,这种嫉妒很难消除。我们可以为这两种假象提出几个事实依据。
为了证明男性的嫉妒更加强烈,我们认为,如果从组织的生殖器角度来看,女性在解剖学上存在一定的劣势。从成年女性的生殖器组织来看,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因为显然女性的性交能力不比男性差。另一方面,男性在繁衍后代这方面最终是不如女性的。
此外,我们观察到,男性显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贬低女性,而女性却很难做到贬低男性这一点。当我们开始质疑现实中是否会存在这样的情况后,我们发现,女性的地位之所以会出现教条式的卑微,是因为她们对男性无意识的倾向。但是,如果男性倾向于贬低女性背后的女性自卑感,那么我们必须推断出这种无意识的贬低动力是非常强大的。
此外,从文化的角度来看,有很多人赞成这样的观点,于男性而言,女性很难摆脱阴茎嫉妒。我们知道,在最有利的情况下,这种嫉妒被转化为对丈夫和孩子的渴望,并且通过这种嬗变,它可能会丧失其作为升华动机的大部分力量。然而,在某些不利情况下,也就是我现在要讲的一些情况下,女性可能会有一种愧疚感,因此无法合理利用这种转变,而男性不会因为自己不能具备母亲身份感到卑微,因此他们毫无保留地发展全部力量。
在此次讨论中,我提到了弗洛伊德最近提出的一个关于兴趣的问题:儿童欲望的起源和运作问题。在过去十年中,我们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因此,我可以简单地讲述一下这段历史从开始到结束的演变过程。
最初的假设是,阴茎嫉妒使儿童的愿望和男人的愿望得到了力比多强化,但是后者的意愿不会为前者所转移。随后,重点转移到了阴茎嫉妒,直到最近弗洛伊德才提出这个问题,他做出了这样一个猜想:生育孩子的愿望只能通过阴茎嫉妒和对阴茎缺乏的失望而被激发。
后一种假设显然源于需要从心理上解释异性吸引的生物学原理,这与果代克(Groddec)提出的问题相对应,果代克认为男孩将母亲当作恋爱对象很正常,“但小女孩怎么会变得依恋异性呢?”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首先必须认识到,关于女性存在的男性气质情结的资料来自两个非常重要且不同的地方。首先是对儿童的直接观察,其中主观因素起着相对微不足道的作用。那些没有受到恐吓的小女孩都坦白地表达了自己的阴茎嫉妒情结,而且并未表现出尴尬。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嫉妒的存在是很典型的,并且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白拥有少于男孩的自恋耻辱是如何被不同的前期性关器官的劣势感强化的:男孩关于尿道性欲、偷窥本能以及手淫的明显特权。
我建议使用“初期的”来描述女孩的阴茎嫉妒,因为很显然这种嫉妒是基于解剖学的。
从成年女性的材料分析中,我们可以通过经验得出第二个来源。对此进行判断自然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而主观因素在这里占了很大的比重。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阴茎嫉妒在这里发挥着很大的作用。我们看到患者排斥她们的女性功能,这种行为表明她们在潜意识里就渴望成为男性。我们发现了以下一些幻想:“我曾经有过阴茎,我是一个被阉割后又肢解的男人”,由此产生自卑感,这对于各种偏执抑郁症想法都会产生后续影响。我们看到明显的仇视男性的态度,有时以贬低的形式出现,有时甚至想要阉割或残害他们,我们看到这些因素是如何影响和决定某些女性的整个命运的。
在以男性思想为导向的情况下,我们很自然地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会将这些印象与初期的阴茎嫉妒联系起来,并推出后面的事情。阴茎嫉妒具有很高的强度,有很大的活力,因为它很明显可引起诸如此类的效应。这里我们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更多的是对情况的概括估计,而忽略了细节,从对成年女性的分析中我们早已熟悉她们想要成为男性的欲望,这与婴儿早期的初始阴茎嫉妒没有什么关系,但它是一种次要构成,包括了在向女性身份发展过程中的一些失败的东西。
自始至终,我的经验清晰地证明了女性的俄狄浦斯情结(不仅在受试者非常悲伤的极端情况下,而是在正常情况下)在每种可能性和细微差别中导致了阴茎嫉妒的回归。在一般情况下,男性和女性俄狄浦斯情结的结果之间的差异在我看来如下:对于男孩子来说,由于害怕被阉割,所以放弃了将母亲作为性交对象,但男性本身的角色不仅在进一步的发展中被确认,还反映在对阉割恐惧的过度强调中。在男孩的潜伏期和青春期前以及在以后的生活中,我们通常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另一方面,女孩不仅会放弃将父亲作为性交对象,还会同时放弃自己的女性身份。
为了了解女性对自己身份的逃离,我们必须考虑与婴儿早期手淫相关的实例,这是由俄狄浦斯情结引起的一种冲动性生理表现。
男孩身上的情况进一步变得清晰,或者也许只是我们知道的更多了一点。这些事实对我们女孩来说是非常神秘的,难道只是因为我们总是透过男性的视角来看待他们吗?在以下情况下更是如此,我们不允许小女孩有特定形式的手淫,但却会直接把她们的行为视为像男性一样的手淫;我们认为差异必须存在,并把它们分为积极和消极两种差异,比如在手淫的焦虑的案例中,在对阉割的恐惧和阉割真实进行时。我的分析经验告诉我,小女孩只有一种特定的手淫方式(在方式上肯定是与小男孩不一样的),尽管我们假定小女孩可能会通过阴蒂手淫,但这种假设是不确定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管过去是如何演变的,总有人认为阴蒂不是合法的女性器官,且不会形成女性的生殖器官。
从成年女性的分析材料来看,在女孩生殖器发展的早期阶段,她们是否有生殖器阴道敏感都很难确定。在一系列案例中,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后面我会将我得出的这些结论当成基础材料直接引用。从理论上讲,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感觉,在我看来很可能是由于以下原因:毫无疑问,幻想一个粗大的阴茎正在强行进入女性的身体,这会引起疼痛,同时会出血,甚至会破坏一些结构,以父亲和孩子器官的比例大小为对比基础,这些熟悉的幻想可以表现出女孩基于恋父的俄狄浦斯情结(依照儿童可塑的具体思维)是具有实际意义的。我也认为,俄狄浦斯的幻想以及对内部即阴道损伤的逻辑上的恐惧都表明阴道和阴蒂必须被认为是早期婴儿生殖器官组织中的一部分。人们甚至可以从后来的性冷现象中推断,与阴蒂相比,阴道的性欲更加集中(源于防御焦虑和尝试),这是因为乱伦愿望无意识地指向阴道。从这个角度来看,性冷淡其实是一种避开对自我充满危险幻想的尝试。这也为不同作者坚持的,出现在分娩或者恐惧生产中的无意识欣喜提供了一种新思路。因为(只是因为阴道尺寸与婴儿的比例,以及生产所带来的疼痛)分娩在很大程度上,比随后的性交更能代表潜意识实现早期乱伦幻想,并且这种实现是没有任何愧疚感的。女性生殖器焦虑,就像男孩的阉割恐惧一样,印象中总是带有内疚感,并且这种愧疚感是持续不断的。
此种情景下的另一个因素,与一个向着相同方向发展的因素,就是对男女两性解剖上的不同结果。我的意思是男孩可以检查他的生殖器,看看手淫的可怕后果是否正在发生;而女孩在这一点上确实处于盲区中,处于完全不确定的状态。对阉割焦虑非常严重的男孩来说,这种对实现可能性的测试并不重要,但是对轻微恐惧的男孩来说,这一点频繁发生,因此是很重要的,我认为这种差异也十分重要。无论如何,我所分析的女性所揭示的分析材料让我可以得出结论,这个因素在女性精神生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并会引起女性内心经常性的不确定感。
在这种焦虑的压力下,现在女孩选择在神秘的男性角色的庇护下逃离女性身份。
这种逃离会有什么经济收益呢?在这里,我将提到所有分析师可能拥有的经验:他们发现,人们通常愿意接受女性成为想要成为一个男性这种意愿,一旦这种想法被接受,女性就会紧紧抓住,其原因是希望避免实现与父亲有关的性欲望和幻想。因此,成为男性的愿望可以压制女性本身的愿望,或者避免女性暴露本身的愿望。如果我们严格按照分析原则来的话,不断出现的典型经验驱使我们去做出决定,想成为男性的幻想是早期为了保护女性不受与父亲相关的性欲望困扰而设计的。成为男性的幻想使女孩摆脱了现在背负着内疚和焦虑的女性角色,的确,这种偏离自己的方式与男性的方式的尝试不可避免地带来一种自卑感,因为女孩开始用自己特定的生物性质所陌生的自负和价值来衡量自己,对此,她不曾感到满足,但也无力改变。
虽然这种自卑感是非常折磨人的,但分析经验着重告诉我们,与有关女性态度的内疚感相比,自我更易于接受和容忍自卑感,所以毫无疑问,当女孩逃离内疚感危机之后,进入到自卑感的旋涡中时,便会获得自我。
为了完整起见,我将增加一个女性对父亲产生认同过程的同时收获的一些东西作为参考。我对这个过程本身的重要性一无所知,也没有提到我在之前的工作中已经说过的内容。
我们知道,这种对父亲认同的特殊过程可以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即为什么逃离父亲的女性愿望总会导致男性态度的形成。与已经说过的内容相关的一些反思揭示了另一种观点,这种观点对这个问题有所启发。
我们知道,只要性欲在其发展中遇到障碍,早期的组织阶段就会被逐步激活。现在,根据弗洛伊德的最新作品,阴茎嫉妒形成了把父亲当作真正恋爱对象的初级阶段。因此,弗洛伊德所提出的这一思路有助于我们理解内心需求,只要它被乱伦障碍驱赶,性欲就会精确地流回到这个初步阶段。
原则上,我同意弗洛伊德的观点,即女孩通过阴茎嫉妒发展出了主观爱情,但是我认为这种进化的天性也可以通过其他形式进行描述。
因为当我们发现早期阴茎嫉妒很大原因只能通过俄狄浦斯情结的倒退而产生的时候,我们必须抵制诱惑,把这种自然原则的表现解释为两性之间的相互吸引。
因此,面对这个原始生物学原理在心理上应该如何构思的问题,我们不得不再一次承认自己的无知。事实上,在这方面,我越来越强烈地认为这样的猜想是可靠的,也许因果关系恰好相反,正是早期形成的异性吸引了小女孩对异性的阴茎产生性吸引。正如我之前所述的那样,这种兴趣与发展水平相一致,并首先以手淫和自恋的方式出现。如果我们这样看待这些关系,那么关于男性俄狄浦斯情结的起源,逻辑上就会出现新问题,我希望在后面的文章中讲这些问题。但是,如果阴茎嫉妒是对性别的神秘吸引力的首要表达,那么当分析揭示它在更深层次中的存在,而不是对孩子的渴望和对父亲的温柔依恋时,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这种对父亲的温柔态度不仅仅是因为对阴茎的失望,还另有原因。然后,我们应该将阴茎中的性欲望视为一种“偏爱”,以便使用亚伯拉罕的术语。他说,这种爱总是真正主体爱的初步阶段。我们也可以通过以后生活中的类比来解释这个过程:我的意思是,羡慕嫉妒其实是导致对爱的态度的一种精确表达。
这种回归很容易产生,我必须提到分析发现,在女性患者的关联中,拥有阴茎的自恋欲望和对它的渴望的对象往往是如此交织在一起,以至于犹豫不决就意味着“渴望它”。
再说一点,关于严格意义上的阉割幻想,整个情结都用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们是最显著的一部分。根据我的女性发展理论,我会将这些幻想视为次要形式。我想它们的起源如下:当女性将虚构的男性角色当成避难所时,她的女性生殖器焦虑在某种程度上转化为男性概念——对阴道损伤的恐惧变成了阉割幻想。女孩因这种转变而获益,因为她交换了她对惩罚期望的不确定性(由于在解剖学上形成的不确定性),以获得一个具体的概念。此外,阉割幻想也在之前内疚感的阴影笼罩之中,并且阴茎可以作为无罪的证明。
现在,这些成为男性角色典型的动机起源于俄狄浦斯情结,这些动机得到了在社会生活中劳动的,处于劣势地位的女性的巩固和支持。当然,我们必须认识到,渴望成为男性是将这些无意识动机合理化的一种特殊形式。但我们不能忘记,这种劣势实际上是一个现实,并且它比大多数女性意识到的还要广泛很多。
乔治·西美尔说:“从社会学上讲,男性之所以很重要,是因为他们有强大的力量地位。”从历史上看,两性关系可能被粗略地描述为主人和奴隶的关系。在此,与往常一样,“主人的特权之一是他没有总是认为他是主人,而奴隶的位置是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奴隶”。
在分析文献中,我们可能在解释时低估了这一因素。实际上,女孩从刚出生就被灌输自己不如男性这种思想,不论是以粗暴的方式,还是以灵活一点的方式,她们总是被告知自己不如男性,因此,这种经历不断刺激她的男性气质情结。
还需要进一步考虑,迄今为止,由于我们的文明纯粹男性化的特征,女性更难以实现真正满足其本性的任何升华,因为所有普通职业都被男性所填补。这一点已经对女性的自卑感产生影响,因为在这些男性职业中,她们自然无法像男性一样完成那些工作,因此她们的卑微似乎存在事实基础。在我看来,女性想要无意识逃离女性身份的动机,实际上是被女性的实际社会地位所强化,但具体的程度很难说。人们可能认为这种联系是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的相互作用,但我只能在这里指出这些问题,因为它们非常严重,因此需要单独调查。
同样的因素必然会对男人的发展产生不同的影响。一方面,他们对他的女性意愿产生了更强烈的压抑,因为这些都是自卑的耻辱;另一方面,男性想要自己成功升华就简单得多。
在前面的讨论中,我对女性心理学的某些问题进行了构建,这在很多方面与现有的观点相悖。可能我所描述的是与现实相反的,甚至是片面的,但我在本文中的主要目的,是指出观察者的性别可能是导致错误的来源,并通过这些工作朝着我们都在努力达到的目标迈出一步:要超越男性或者女性的主观性,描绘出女性心理发展的画卷,这幅画卷更加接近真实又自然的女性心理。迄今,它将比我们之前所达到的目标更高更精确,并且我们将会用不同于男性的品质和差异来对女性心理进行描绘。